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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耳濡目染


  心静了下来,便不觉得难熬。

  明灏效率格外高,不过未时,便急匆匆地出现了院门外。让我很是惊喜。

  “是在宫里,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洛贵嫔宫里”明灏一脸焦急,走进来便直接拿起木桌上的茶壶,揭开壶盖,仰脖畅饮。

  我示意蓝玉再去拿些茶水点心来,明灏放下茶壶,随意用袖口抹了抹唇角,询问我“洛贵嫔和你有仇?”

  “对”我点点头。

  “我去禀明了皇帝,皇帝已经下令搜查六宫”明灏脸上浮现出恨意,眼中已经全是赤裸裸的厌恶之色。

  “我几番提议,要他下令关闭城门,他就是不肯”重重的一掌击在木桌上。

  “那便等等吧”我愣了许久,挤出来一句。

  许是因为杓鹤之事打了岔的缘故,皇帝今日心烦意乱,将政务放了放。信步出了勤政殿,下意识地便往南屏珠桥去了。

  “皇上,臣查遍六宫,发现洛贵嫔对搜查之事虽无异议。

  但有人看到,今日午后,贵嫔孤身一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她宫里的一处杂物间,那人悄悄上前,果然听到了男孩子的哭声”

  已经黄昏日暮,容云鹤行色匆匆地出现在皇帝面前,将事情禀告。皇帝面色缓和了少许,许是解去了心头一桩烦心事。下令道“彻查永福宫”

  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早已对这些神出鬼没的人,见怪不怪。领了皇帝的口谕,转身往永福宫去。

  永福宫,洛典淑虽勉勉强强糊弄过了搜查,但仍是坐立不安。

  一会在庭院门前翘首以盼,生怕再来查一次。一会走回房中,在镜前描眉画眼。来减轻心里的负担。

  果不其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带了数十个侍卫来,二话不说,便是奉旨搜查。

  有婢女上前,满脸堆笑,意图套个近乎,被侍卫狠狠地推开。

  整个侧殿都鸡飞狗跳。

  念及后果,洛典淑懊恼不已,又暗恨自己为何不再做得周密一点,不过几个时辰,便搜查到了自己宫里。

  洛典淑脸色有些发白,却被桃色的胭脂掩盖住。

  偏房旁边的那间杂物房的门,被狠狠地撞开。那锁倒是坚固得很,落在尘土里也泛着光泽,只是门太过破旧,禁不起撞击。

  杓鹤看着眼前发生的一起,却不曾哭闹,异常地冷静。任由自己被素不相识的太监抱起,一路小跑,献宝似的,送到了皇帝面前。

  洛典淑像犯人一样,被侍卫紧紧控制着双手,拉扯着跟在太监身后。

  洛典淑仪态尽失,连滚带爬地抱住了皇帝的双腿,哭闹着冤枉。却是铁证如山,百口莫辩。

  皇帝震怒,自己用心良苦谋划出来的一切,洛典淑偏偏要来搅局。从杓鹤到顾影怜到顾江,都是同气连枝的。

  平白无故的,又要欠上顾江一笔人情。

  将洛典淑以残害皇嗣的罪名赐死。

  一根白绫高高悬在房梁上,脚下的木椅被毫不留情地抽去,挣扎了半晌,终究没了声息。

  又一个美人香消玉殒。

  那日柔德自未央宫离去后,夏吟娇便叫来了洛典淑,相谈甚欢,却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小郡王出宫之事。

  洛典淑巴不得杓鹤在铺天盖地的谣言里淹死,嫉妒熏心,又绝非心思缜密的人。

  夏吟娇又是威逼利诱,又是拿着冬日里赠炭的事道德绑架。

  洛典淑没得法子,只好答应下来。两人合计,紧赶慢赶,买通了宫里的几个侍卫,又在马车上动了手脚。

  在杓鹤上车之后,赶在出宫前一段无人的宫道上,借着马车摇晃的杂音掩饰,便将杓鹤偷偷打晕,从车里带了出来。

  本以为已经足够周密,却还是如此不堪一击。也是啊,青天白日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

  夏吟娇身着素衣,卧于榻上,望着窗外深蓝的夜空,终于理清了这些因果。

  明灏不久之后,又返回了宫里,得知了因果,不愿再拖延,将杓鹤带出了皇宫。

  临走时面对皇帝的面色,已经略带铁青,与平日里恭敬谦卑的模样,形成鲜然的对比。

  皇帝却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毕竟在宫里出的事,自己再如何清白,也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夜色降临,容云鹤和明灏都出去了许久。只留下我一个人,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院中焦急地不停徘徊,以此来缓解烦恼。

  只顾着埋头走,蓦然间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我反应过来,不断发问,“云鹤?怎么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容云鹤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旁轻声道,“杓鹤已经快到了寺门口了”

  我一阵激动,似是未出阁的女儿般,一路欢喜雀跃地小跑,到了寺门前。

  刚刚站稳,视线中便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我再也控制不住,不顾仪态,也不觉得身子无力,上前去利索地抱起杓鹤。

  感受到小小的身子,带着炙热的温度,却觉得骨头有些铬人,似是瘦弱了不少。

  再也不愿撒手,耳边隐隐有杓鹤低声地啜泣,便愈发心疼。

  杓鹤不过哭了几声,便懂事地停了下来,告知我,“是洛贵嫔安排的人带走了我,把我塞进了一个又破又旧的杂货间里,我却不怎么害怕,因为我知道我不见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找的。

  果然,下午就被一个老太监找到了,把我带去了皇帝面前,然后就出宫了”

  我隐隐惊叹,杓鹤小小年纪便可以把一件事情,讲得这样清楚。本想着夸赞,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洛贵嫔呢?”

  “赐死了”杓鹤这话说得无比轻巧,仿佛只是今日中午吃了黄焖鸡一样寻常。

  轻描淡写,让我怀疑,这些事情,是否也可以耳濡目染,甚至血脉里,就有遗传。

  夜里终于安顿下来,我抱着杓鹤,容云鹤抱着我,三个人在一起时,心意相通。便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我们分开。

  勤政殿,夜里一个宫人频频咳嗽,紧扰了一屋同住的人,却讲客套,没人愿意出声嫌弃,但也无人有意来问一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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