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怎么，我们不能来吃饭吗？”听了圆脸男人的话，赵利脸色有些不好，粗声粗气的问道。
圆脸男人挠了挠头：“这倒不是，你们要吃什么？”
赵利转头看向莫云朝，莫云朝的目光在柜台上的菜名上扫过，念出几个菜名来：“红烧豆腐，酱烧羊肉，白切鸡，炒时蔬，再来三碗打卤面。”
“得嘞”，圆脸男人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后厨。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圆脸男人端出了三盘菜和三碗面，放在他们的桌子上，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些局促道：“白切鸡没有了，你们要不，换个菜？”
“现在还有什么菜。”
圆脸男人看了写着菜名的木牌，挠了挠头：“还有一条鱼，不过得现做，你们能等吗。”
听了这话，赵利就要发作，却被莫云朝眼神制止了：“只有鱼了吗？那便算了。就吃这些吧。”
言毕，莫云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因为有了中午在一桌吃饭的经历，雁儿和赵利也没有扭捏，皆埋头与莫云朝一起吃起来。
莫云朝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中，脸上没有什么波动，雁儿和赵利见她的模样，也什么都没说，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吃着。
很快，莫云朝放下了筷子，雁儿和赵利也跟着莫云朝放下了筷子。
“结账。”
一听这话，原本坐在酒楼门口打盹的小二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立刻站起身冲进大堂，端起一副笑脸：“三位客官，要结账是吗。”
他看见桌上剩了一半的菜和面，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朝莫云朝他们比出一个一：“三位客官，一共一两银子。”
“什么？”听了这话，赵利一拍桌子：“一两？你怎么不去抢？”赵利的月钱不过二两，这还是因为他是莫云朝的近身侍卫，才能这样高的月钱。
可是就在这酒楼中三个人一顿饭的价格，竟然是他半个月的月钱。
“哎呦，客官，咱家就是这个价，您也不看看，我家瑞香楼所在的地段，这可是朱雀大街，顶顶好的地段，这附近啊，都是这个价。”
“你”赵利还要与他分说，却见莫云朝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那小二一见银子，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好像生怕赵利抢走似的，立马揣进了怀里。
赵利指着他的鼻子，想要发作，但莫云朝已经出了门，他也只能对着小二哼了一声，追了出去。
“小姐，等等我”，赵利跟上莫云朝，“小姐，这里破破烂烂的，一看就好久没什么客人了，他明明是狮子大开口在宰人，真是个黑店”
说完这句话，赵利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这是个黑店没错，但是这家酒楼的主人，可不就是他家小姐吗。
“黑店主人”莫云朝被他的反应逗笑：“是啊，就因为他，我们弄清楚了这家酒楼为什么会亏本不是吗。”
“你啊，真笨。”雁儿指了指赵利，有些小得意，“还是小姐看的清楚。”
价格高昂，味道普通，更是毫无服务可言，所以根本没人会愿意去吃饭。而经营一家酒楼，只要开门，就一定会产生成本。长此以往，可不就是入不敷出嘛。更何况，莫云朝看过瑞香楼的账本，里面记录的人里支出和食材支出明显虚高，而这多出来的成本，肯定就是进了齐嬷嬷的腰包。
被雁儿这么一说，赵利脸一红，轻轻拍了雁儿脑袋一下：“你聪明，也不知道是谁中午的时候吃饭把舌头咬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互相揭短，莫云朝不得不打断他们：“下面我们去对面。”
她口中的对面，就是他们来时看到的那家装潢精致，和瑞香楼形成鲜明对比的酒楼。
还没走到酒楼门口，就有一个面容满面的小二迎了上来：“客官，第一次来？请问几位？”
“三个人”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您是要大堂还是包厢，我们大堂现在已经没有空桌了，如果您愿意和人拼桌的话，小的这就给您找桌子，如果您愿意，也可以随小的移步二楼包厢。”
比起大堂，包厢要额外收费，小二这么说，是在隐晦的提醒这一点，但是措辞十分得体，比起瑞香楼的小二，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赵利和雁儿在莫云朝身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听莫云朝道：“那便二楼吧。”
“得嘞”，小二一甩布巾，朗声道：“二楼包厢三位。”
一边说着，他一边躬身为莫云朝三人带路，到了包厢后，他递上来一张菜单：“不知道客官想用些什么，我们家是汴京的老牌子了，味道您放心。”
莫云朝仔细的将菜单看了一遍，将上面的菜色记在脑中：“这几道招牌菜都上来尝尝，再来三碗打卤面。”
很快，小二便将菜上齐了，和在瑞香楼一样，莫云朝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尝了起来。将面前的菜色一一尝过，又尝了几口打卤面，莫云朝便放下了筷子。雁儿见状，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只有赵利，又吸了两大口面，才停筷。
除了瑞香楼，朱雀大街上还有五家酒楼，莫云朝就这样带着雁儿和赵利将这五家尝了个遍。
心中有了计较，莫云朝带着两人折返回了瑞香楼。
门口的小二已经不见了踪影，莫云朝踏进瑞香楼，只看见早前那个做饭的圆脸男子坐在大堂中，似乎正在发呆，没有注意到莫云朝他们。
莫云朝清了清嗓子，圆脸男人这才注意到莫云朝他们折返回来，很是惊讶：“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说完这话，他看到了因为吃撑而有几分难受的赵利，脸上带上了警惕：“这里的饭菜可没有问题，你们吃坏了肚子可不关我的事。”
莫云朝摆了摆手：“我们并不是为此而来，我们回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圆脸男人这才放松了几分，但是面上仍然带着几分狐疑：“有什么问题？”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随便问问”，莫云朝找了个位置坐下：“这里只有你一个厨子？”
“对，就我一个。”
“这么大的酒楼，只有你一个厨子。你们家掌柜的呢？”
圆脸男人有些窘迫道：“原来是有好几个厨子的，但是我们家生意不太好，原来的那些厨子就都走了。至于掌柜的，我们家掌柜的是主人家管事的远房亲戚，听说那个管事的因为犯了事，被主人家赶走了，所以掌柜的也跑了。”
“不过掌柜的在不在也没什么区别，我们这儿本来就没什么客人”，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听说我家主人是个孤女，从来不过问酒楼的生意。”
“主人家不管事确实是大问题。”，莫云朝微微勾唇，认同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样，酒楼的菜色和口味才会出问题。”
圆脸男人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是并没有发作，只是深深的低下了头：“不怕和你说实话，我本是酒楼的账房，酒楼的厨子走光之后，掌柜为了省钱，才让我顶上的。”
莫云朝没料到他这么实诚，反倒起了几分好奇：“哦？”
“不瞒你说，做完这个月，我也不打算留在这儿了。就刚才收钱的那家伙你还记得吧，拿了钱跑路了。”圆脸男人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上次碰倒了一缸酒，要以工抵债，我也早就走了。”
“这样吗”莫云朝沉吟了一会儿，“那你离开这里要去哪里呢。”
圆脸男人挠了挠头：“应该也是去别的地方做个账房吧，不过汴京的活计不好找，实在不行，我就回乡下老家，虽然家里没人了，但是有个祖屋，好歹有一处容身之所。”
莫云朝看了赵利一眼，赵利会意，从怀中掏出两张纸递给她。莫云朝将那两张纸递到圆脸男人面前：“既然如此，不如留下来做瑞香楼的掌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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