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夜姬”
“入场券……一万元？”
换下高□□服的夏油杰还是头一次到这种地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当今的经济环境保有合理的认知。
五条悟在隔壁那条街的点心铺把想吃的都点了一遍也不过才花了七八千；更何况这一万元只不过是这个地方入场的门票，不用想都知道里面的花销只会更高；
然而从夏油杰旁边经过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掏出钱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反而显得会站在这里耽误时间的他才成了异类。
接待他的侍者笑意不减，等待着面前的来客作出决定。眼光老辣的侍者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是这种场合的常客，而哪些又是新手。她们近日早就已经接待过无数像夏油杰一样的初访者，因而对于这种情形也就见怪不怪了起来。
“我们的定价绝对物超所值，倒不如说，会定出这样的价格，只是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侍者甜美的语气中带上若有若无的引诱，“毕竟来的人多了，也容易对客人的体验造成影响……”
一万元的入场费被她说得宛如恩典。
然而她的表情却真诚无比，就像是发自内心地表达着自己真实的想法。
更可怕的是，周围的人听了她的话，莫不对此表示赞同。
还没等她的话音落下，正巧从旁边经过的来人转过头，似乎是对偶然听到的这边正在发生的事情起了几分兴趣。
或者说，对已经来到这种地方的初访者的自不量力感到玩味。
“连一万元都交不起，就别来这种地方。”
对方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嘴角挂上的笑意连带着那道疤痕都划过几分危险的弧度。那是一种让周围的人不自觉避让的气场，没人敢对上来自那双深绿色双眼的眸光。
他头也不回地穿过待客处走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境般消失在熙攘的大厅内。单看他的背影，倒有几分像匹狼深入了羊群。
不过这并不是夏油杰所关心的。他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服务台，示意目送着对方离去的侍者回神。
“他为什么可以直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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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也算是这里的常客，自然没有人敢拦他。倒不如说，那些见惯了他的人看到他，避让还来不及。
“唷，你们这里最近整改得不错啊？”
双手插在口袋里的男人靠在墙上，极其自然地打量着周围的装潢，仿佛他拦下对方只是为了抒发自然的感想。他也就才一周多的时间没过来，店内的布局几乎焕然一新。“看来村川那小子有在下苦功夫嘛。”
被拦住的服务生冷汗直冒。他也算是这里的领班人物之一，或多或少地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过即便他不清楚，对方高大的身材和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性的气场也足够标志性到对应村川千里所给出的“注意点不要惹”。
伏黑甚尔口中的“村川”——村川千里，正是这家商铺的代经营者，也是这片“商业区”数一数二的领袖人物。
尤其在现在。歌舞伎町的人流量很大，但其中七成以上的目标都是这家店；如果没有一个能力足够的管理者，事态很容易脱离管控。
“我马上帮您联系村川先生……”“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有手。”
伏黑甚尔来可不是为了和无聊的人闲谈浪费时间的。在得到对某个问题的满意答复后，他毫不在意地丢下了身后的人。
对于近一周前名声大震的“夜姬”，伏黑甚尔也算有所耳闻。不过他并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
以村川千里造势的能力，八十分的美人也能被他包装成九十分——直到这两天他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走在廊上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啧，男人也就算了。
连女人都不给我留……说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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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姬小姐……请您务必注意自身的安全。”
村川千里珍而重之地对着手中的通话设备强调了又强调，任谁也看不出这是那位平时巡视时不苟言笑、无论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永远表现得冷静克制的店长。
“……会有人伤害我吗？”
从那端传来隐约的声音，依稀能够辨识出它的来源是一位女子。不紧不慢的语调宛若淙淙的流水，不带丝毫恐惧或是疑虑，让人的心情不自觉地就跟随它一同变得舒缓。
然而村川千里想起才被汇报上来的情况，才放下的心揪得更紧了。
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在意程度。
他知道伏黑甚尔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因为“也想见见’夜姬’究竟有多好看”这样的理由。
想到最近来访的客人名单，他基本上能确定对方到这里来的原因。别的不说，就连现在和夜姬待在一起的人里都还有伏黑甚尔的老顾客。这要是撞上了……让人不敢想象。
或许他应该早做预防，但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可取的措施。他总不能谢绝客人。
村川千里的心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面还要努力不表现出过度的异样，以免给电话那头的人带去任何困扰：“不会的，我们会尽力保障您的安全。”
这也是他收到的指令之一。
差不多一周前，对于这位忽然被指派到自己店铺内的对象，村川千里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谁让这个指派还带了那么多的附加条件呢？又是需要他大力宣传，又是需要对店铺进行装潢，还不能像对待他手底下其他人一样对待她……
简直不是来这里上班，而是什么世家大小姐体验生活。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毕竟应该没有大小姐会想到这种地方玩耍。
但是村川千里不过是这里的代经营者，主家手中的一把工具而已。工具是不需要生出自己的念头的，只需要服从命令。作为一把足够优秀的工具，他迅速整顿好了相关方面的事宜，就等待着目标的出场。
“这是因为你的能力得到认可，才能够有这个机会”。
对于这种话，村川千里向来是听听就好。他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对于事物的评判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但是当他真正见到被带过来的那位女子的第一眼——
向来浸淫风月的他，也忍不住微微地出了神，竟也生出几分对自己能力的庆幸起来。
……
“不行，我得通知上去。”
思及此的村川千里迅速作出了决定。
他不确定伏黑甚尔会干出什么事来，但他能够确定通知禅院家的主事者至少能够增加些保障。毕竟指令是由禅院家指派过来的，放任意外状况发生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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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好人啊。
银发的女子手中拿着挂断的通话终端，流金的眼眸中染上几分轻浅的笑意，引得环绕在她身旁的人的眼神愈发难以自拔。
在场的人无一不对这种场合早已司空见惯。然而他们一面对着这处的主人怀着无比热烈的心绪，却又在自己都不清楚的状态下表现得小心翼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没有造物能够彻底摆脱无形的桎梏。哪怕索套的一端并不被谁执掌，他们的本能也会清醒地让他们退出合理的界限。
但没有人发现这一点，正如他们所认为自己不过是在以不失礼的方式表现自己而已。
对于懂礼貌的好孩子，她向来不讨厌。但是对于另外一些……
银发女子的指尖似是无意地微微勾过眼角，蜻蜓点水般在那颗小小的墨点上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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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他去你们那里了……目的是见夜姬？”
“是的。据我看来，应该是因为……”
整理好要汇报的事物后的村川千里冷静客观地叙述着事实。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更容易得出应对的方案。
得到反馈，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
怎么说呢，村川千里近日按照指示行事所取得的成就他们也都看在眼里，无疑是满意的。照这样下去，不需要多久，他们想要达成的目标就能实现了。
但是禅院甚尔，不，伏黑甚尔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不用说也没有人不知道。对方比较出名的另外一点——
断他财路，绝对是要被他找麻烦的。
一时之间，接电话的人生出了几分和村川千里之前同样的想法。
自己的业务能力不行不要上门找茬可以吗？
不过他不能这么吐槽，因为他比村川千里知道得更多。关于“夜姬”真正的来源，和某些人不能被发现的意图。因此哪怕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巧合，只要有可能引发这颗不定向炸药，他们也不得不做好相应的措施。
……但是连这种完全不存在预想内的事情居然能发生，未免也太倒霉了。
“通知上去。”挂断电话的人朝旁边的下属打了个手势，“……带人过去。提前把’夜姬’带回来。”
反正按照村川千里的营业能力，就算宣传的对象实际上并不在，他也有得是能够应付的方法。更何况……
短短几日而已，影响力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恐怕也差不多到了能够“收获”的时候了吧？
……
“做有违常理的事情，当然会倒霉。”柒夜莉丝食指微动，啪地一下推倒对面的“皇后”。
“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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