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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路上


  罗北斗事后得知,不由惊叹自己师父的惊天大手笔。这是要给他树立全天下的对手。

  “老夏,不用再送,小爷去去就回。”

  “我这把老骨头还走得动,再送一程吧。”

  “老夏!你这样送,小爷会伤心的。”

  “伤心好,伤心好。”

  晨光熹微,哒哒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

  一老一小踩在青石板上,谁也没有骑马。

  “老夏,那白衣就是白衣?”

  罗北斗看着两边青山腾腾上升的白雾,一丝一缕挂在苍崖上,还有一轮红红的朝日浮在薄云中,不由问道。

  “那还有假?”

  老夏牵着马,也望着两道的苍崖云树。

  “真看不出他是武神。”

  罗北斗随便摘了片带着露水的路边野茶,往口里一嚼,接着说:“要是小爷今后争天下第一,会不会被他打死。”

  说完嘿嘿一笑。

  “这倒不会。”

  “老夏。”

  “嗯?”

  罗北斗吐出茶叶,两手抱头做惊恐状,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大喊道:

  “他莫非是你私生子?”

  老夏听罢,差点把刚喝的酒呛出来,这小子,自己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思路。

  “真是?小爷就说……”

  “是你个头!”

  罗北斗还没说完,就被老夏打断,罗北斗在一边张口咧牙,看来被揪耳朵很不好受。

  红日渐渐变白,雾气也没了,山间开始有了林荫,可以看见地上斑斑驳驳的光影。

  今天,是罗北斗前去大棠京城的日子,他俩一早就出了门。

  “老夏,回吧,小爷自己能走。”

  罗北斗看着微尘在阳光下纷纷扬扬,才知出门已有几个时辰,离灵山镇已是很远。便回过头对老夏说。

  老夏这次倒没再坚持,说道:“北斗啊,路上小心些。”

  罗北斗点点头,然后从老夏手中牵过绳子,踩住马鞍,往上一拉就坐在了马上。

  这马被罗北斗拉住原地迈步,罗北斗望着站在一旁的老夏说:“小爷此去定会加倍小心,老夏你记得准备好酒好菜,待小爷衣锦而归。”

  “好嘞!”老夏笑说着,然后往马屁股上一拍,这马便急弛出去。官道上留有一声罗北斗的惊呼。

  老夏看着拐进林间深处消失不见的罗北斗,知道前边有不少的东西在等着他呢,不过这又怎样,多了才好。

  罗北斗好不容易适应马的速度,才慢慢打量这匹马。这是匹半老的马,全身灰白,从寨中一户人家买来。罗北斗很是意外,这马居然能跑这么快。一开始见到这马,罗北斗就有些不满意,和老夏嚷嚷着换匹骏马,要学书上的游侠,好好在江湖上显露显露威风。等到老夏用财不外露,歹人害命多为财这些个大道理搪塞他,他才勉强收下这匹马。刚出门时,老夏就要扶他上马,他不愿意,想这马看着老,走得肯定慢。也是一路走来有些累,又不想让老夏再跟着,才翻身上马。马一走,他就不怀疑它的速度了。

  “老伙计,今后咋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罗北斗拍拍马,说道。

  “嘶——嘶——”这马好像在回应罗北斗,发出鸣叫声。

  “驾——”罗北斗缰绳一抖,两腿一夹,这马跑的更快。

  一骑绝尘,马蹄声在幽静的山谷分外清脆。

  罗北斗骑在马上,却一心二用。那界石在他念过一篇法诀后便已炼化,现在挂在腰间。他给界石开了名字,叫须弥牌。这东西有个好处,就是不需要灵气催动也能用,那天回去给老夏看,老夏却是不知道界石这种东西,他只说有种石头叫空间石,和这差不多。空间石弄成物件以后,根据形状命名,比如是个戒指,要么叫须弥戒,要么叫咫尺戒,他就给这牌取了个须弥牌。

  空间石和界石的最大区别,是打开空间石必须要灵气才能打开,界石就不用。当下他神识潜入须弥牌中,清点自己的物件。空间有一整个屋子大,里面有几套换洗的衣物,虎妞送他的小物件,还有老夏给的金钱,以及一些药架上的丹药,丹药旁边,还放着一把刀,这刀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卉春,但八百年前有人叫它嗜血之兵。

  清点完毕,收回身识,罗北斗才发现马已经跑出山道,置身一个大草原上了。天很蓝,云很白,都显得很低。放眼望去,群山壮阔,竟是来到了山顶,山顶平阔,草长长,风一吹,整片齐齐摇曳,满天的飞絮。罗北斗的青衫和头发也飘起来。

  “老伙计,该歇歇脚了。”罗北斗看见前边坡头有处屋子,定眼一盯,发现是家客栈。恰值正午时分,也有些饿,就摸摸马脖子说。

  “嘶——嘶——”马一声长鸣,往客栈去了。

  凌绝客栈——还没走到,就能看到大大的四字。这个名字确实与此绝配,客栈处,随便一站,便可见数万丛山落脚低,取正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意。远一点,云海漂浮,只露尖尖一点峰。容易让人心神激荡。

  罗北斗下马,牵着到客栈前。看店的是个男子。

  “来了?”男子问。

  “来了。”罗北斗答。

  “你不该这时候来。”风吹着男子头发,丝丝缕缕挡在眼前。

  “我偏要来了。”罗北头看着被风吹低的草,苍苍茫茫。

  “你本不该来。”

  “但我还是来了。”

  男子不语,低头玩弄手中的狗尾草。

  罗北斗也沉默。

  “他放心?”片刻后,男子打破沉默。

  “不放心。”罗北斗苦笑。

  “那还来?”

  “我放心就成。”

  男子继续摆弄手中的狗尾草,任风吹着头发挡住整张脸。

  风声大了,呜呜的吹。

  “这马?”罗北斗声音很低。

  “栓着。”男子弹掉狗尾草,站起身,牵过绳子。

  “他们到了?”罗北斗看向男子背影。

  “到了。”

  “没到!”罗北斗却摇摇头。

  “你看见了?”男子栓好马,转身。

  两人衣衫吹的猎猎响。

  “看见了。”

  “看见什么?”男子追问。

  “人。”罗北斗低下头。

  “在哪?”男子显然有些兴趣。

  罗北斗抬起头,看看草原,嘴角悄悄一抹:“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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