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部署
周云慢条斯理地将东西收了起来，“姑娘底子弱，现在看来也是算恢复得不错了，虽没有九成，七八成也是有了。我今日换个方子，还请欢喜姑娘帮个忙。”
大笔一挥，没几笔便写下一个方子。
欢喜拿着方子就兴冲冲地跑了出去，见她走远，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周云又从后院翻墙回来。
“你怎么还没走？”林婉若被吓了一大跳，刚刚他走得那样若无其事，她还以为今日是自己想多了，可见到他又折回来，这心里的紧张就跟着回来了。
周云放下背着的药箱，小声地说道：“皇后娘娘，周云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快马已经备在宫外，下个月的十五是他们金国祭祀的日子，那金国王上会在离宫门极远的地方祭祀。到时便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本来应该是兴奋激动的心情，但是她此刻却有些犹豫了，不是因为不想回，而是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白楚皓不可能让她这么容易就逃走。
许是看到她这样犹豫的神情，周云紧皱着眉头，气不打一处来，低吼着：“皇后娘娘！您还在犹豫什么啊！收好东西，到时候微臣会像今日一样进宫，到了时辰皇后娘娘按着路线走出去就行。”
“不行，我总觉得不对。”林婉若摇着头，在心里肯定着自己的猜想，“之前千义说过，整个王宫都是白楚皓的眼线，怎么可能让我们这样轻松逃脱！”
而且什么祭祀，还这样开诚布公地说，这样明显的事情，太大的漏洞！
见周云欲言又止，想要劝说自己的模样，她叹了一口气，“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走，而是白楚皓这个人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隐姓埋名在凌国生活几年，去探听一切有关的消息。可以为了当王上，亲手杀死自己父王。还有很多...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我们都在金国，一个不留心就可能随时命丧黄泉。千万...千万不要冲动。”
不知是不是林婉若那个轻柔的语气，或者是周云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听完后，点了点头，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似乎是不甘心，小声地说道：“现在还有时间，皇后娘娘多加考虑，到时候我会在离城门最近的宫门口等您。”
最后留下她一人，失神地坐在那里。
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种可能性，如果那天的祭祀，不是故意散布的消息，而真的是逃跑的日子呢？
没过一会儿，欢喜跑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姑娘，太医院的人说，方才的方子要熬得久，现在先喝之前的方子，午时用完午膳之后再喝今天的新方子。”
林婉若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碗，慢慢吹凉喝了起来。
“姑娘，算起来，你都在金国呆了一年有余了，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们王上，让奴婢可以叫你一声娘娘啊？”欢喜支着脑袋，突然这样说道。
林婉若喝着药的手顿了顿，把碗放了下来。
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谁教她说的，但是至少，她要将话讲明。
“欢喜，我如果现在尚未成婚，那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在凌国已经成婚了，我有夫君，叫凌清。他跟我一生相守的人，既没有和离，又没有休书，也没有身故。我又怎么能够成为你们金国的娘娘呢？”
她的嘴角悄悄勾起，想起了凌清，“再说，我的心已经交付给我的夫君了，无法再分给第二个人。王上的心我了解，只是今生今世已经有了厮守之人，只能辜负王上的心意。天下好姑娘那么多，我也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罢了，没必要浪费这么多心意在我身上的。所以...欢喜也不要再多想了。”
也许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欢喜叹了一口气，看到姑娘提到夫君的时候，眼睛发亮的样子，即使从来没有感受过，但她也明白，那肯定是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才能在想起他时，就像自己很饿的时候看到大鸡腿的时候一样开心。
数着日子，很快就要到下月的十五，越靠近这个日子，她便越忐忑。
这样的逃走，是一步险棋。
“姑娘，明天便是十五了，这补身子的药方也正好喝完一个疗程，暂时不用喝药了。”周云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
欢喜在一旁开心不已，这么久以来，整个宫殿都充斥着中药的味道，婉若姑娘每天每天喝药，都要忌口，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忌口了，“太好了，那姑娘就可以吃些大鱼大肉了！”
周云严肃的眼神也有些波澜，“那不行，突然一下改变饮食习惯，身体会受不了的。”
“这个我清楚。”林婉若莞尔，看到周云意有所指的表情后又收了收自己的笑容，“欢喜也不可以吃太多大鱼大肉，长出肥膘可就难减了。”
“姑娘！”欢喜嗔怪地说道。
周云背起药箱，行了一礼，“那蒙某就回太医院了。”
她点了点头，对欢喜说道：“欢喜，送送蒙太医。”
“是。”
林婉若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远去，心里的纠结又浮上来了。思前想后这么多天，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还是这样忐忑。
第二天一早，欢喜便跑了进来，“姑娘，今天可是祭祀的日子，我们出去转转吧！”
祭祀...林婉若将衣服穿好，走了出来。
“是什么祭祀啊？”
欢喜将手中的粥递给她，解释道：“是金国三年一次的祭祀，纪念建立金国的先人。可大型了，只是没有身份的人都没法参加...不过外面倒是一个人都没有，可以偷偷出去转转。”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林婉若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不要被发现了。
“还是不去了，外面若是空荡荡的，倒叫人害怕。”
欢喜嘟了嘟嘴，想了想说道，“姑娘，那我去一趟太医院，拿些枸杞回来。”
“好，你去吧。”
过了许久，林婉若发着呆，倒了杯热茶想着心事，欢喜便拿着一包枸杞回来了。打过招呼后，就将那些枸杞一点一点地装进罐子里。
“对了，方才我在太医院听到别人说，那凌国的太后好像是薨了，那皇上好像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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