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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摘下来泡酒。


  程浅死死的捂住唇,才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把那句‘哥,我不怪你。’说出来。

  她尽量使自己平稳些,她匆匆丢下一句‘我去给你找郎中换药’,便跑了。

  她低低地哭泣着,跑到她曾经住了多年的梅花园里,坐在大树下,嚎啕大哭。

  这座院子是她曾经住的地方,因为她母亲死了,她不得不把院子卖了,后来她有钱又买了回来,把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幸而这院子,也没人去改动。

  她坐在梅树下,抱着膝盖,哭的声嘶力竭,似是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哭出了一样。

  她又想起她和程渡一同在院子里玩耍的场景。

  “浅浅,你看,梅花开了。”程渡站在树下,爬上树。

  “哥哥,你快下来,你会摔下来的。”程浅站在树下盯着程渡,不断的喊着让他下来。

  “浅浅,哥哥给你折最漂亮的梅花戴。”程渡一边伸手折花,一边说。

  “哥哥,你快下来吧,太危险了。”程浅看着程渡从树上掉下来,她担忧的喊道“哥!”

  “哥你怎么样?我不要梅花!”

  “你看!梅花摘下来了。”程渡笑着爬起来,对程浅道“来,哥哥给你戴花。”

  “哥哥最好了,”程浅见程渡没事,这才笑了“哥哥,花会败了的。”

  “没事,等你长大了,哥哥给你买梅花簪子,这样就不会败了。”

  “嗯!”

  “哥,我不怪你的。”程浅的哭声渐渐小了,她轻轻地说,也不知说给谁听“我从来一都没有怪过你。”

  她想告诉程渡,她是他的妹妹,程浅,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说了,也没人信的,哪里有人还能死而复生的?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啊。”程芮不知何时坐在墙头,她有些心疼的看着程浅,这个姑娘受过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

  若是真的算起来,程浅也算是她的密友,姐妹,程芮看着她破壳出生,看着她努力修炼,看着她因为以前的事做噩梦。

  她如今几近崩溃,程芮又怎会不心疼?

  “你怎么在这?”程浅撇过了眼,她就是哭了,又怎样?

  “哭够了?”程芮跳下墙头,坐在树下把她揽在怀里“我在隔壁睡觉,刚躺下就听见有人哭。”

  “没想到是你。”

  “要是没哭够,本座抱着你,你接着哭?”

  “我才不,”程浅把头放在程芮的膝上,笑着说“他想起我了,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我也有家了。”

  “嗯,真好。”程芮和程浅在一起,更像是孤苦无依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因此她们比谁都盼着自己能有一个家。

  “那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程芮抚了抚程浅的头发。

  “等他眼睛好了吧。”程浅的心情请问下来,她猛地坐直身子“不行,我还没给哥哥找大夫换药!”

  殷北辞和她刚刚坐在墙头的位置一模一样,看着程芮靠在梅树下,啧了一声“你管的还不少。”

  凶兽她要去抓。

  出了事她要去查。

  玉虚镜她也要重建。

  如今,一个小小蛇妖哭了,她也要安慰。

  她明明事儿不少,怎么就那么有空?她有空怎么不去找他和他说说话?哭就哭呗,至于像个当娘的一样么?她要喜欢哄孩子,怎么不和他生一个?

  殷北辞猛然一惊,他刚刚想的什么?

  怎么不和他生一个?

  他真是疯了,明知道她现在不会喜欢他,怎么还这么不死心!

  殷北辞原本还笑着,想到这儿,他抿抿唇角,绷着唇角,看着程芮的目光也沉了沉“你还没说为什么来小白山。”

  程芮盯着殷北辞,翻了个白眼,这人的情绪变化,就像是翻书一样。

  男人心,海底针。

  能不能少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多想办法抓一抓这世上魔?

  “小白山有不少的摩崖人。”程芮对着殷北辞招招手,又拍了拍身旁刚刚程浅坐过的位置“过来坐。”

  摩崖人,也就是魔族人,他们居住在摩崖一带,因此统称为摩崖人。

  “我让云十一来这儿查了一下,摩崖人已经在这儿扎根。”

  “上个朔月的时候,这里举行了摩崖会。”

  上个朔月是十一月十五,也是每年摩崖会的时间之一,大部分摩崖人都会出来参加。摩崖人虽然只是一个小群体,但是摩崖人非常的团结,他们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他们却有着和人类一样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

  摩崖人本身非常适合修炼,他们比人类更有天赋,可是他们体内的灵丹却十分的脆弱,只要修炼出了一点点的偏差,就会很容易发生狂暴,甚至走火入魔。

  也许这就是得到一些东西,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吧。

  他们需要在摩崖会上交换买卖抑制或者稳定灵丹的摩崖果。

  摩崖已经关闭,所有大陆上没有回摩崖的摩崖人,必须通过摩崖会才能得到摩崖果。

  她听程浅说过这里的情况,而且程浅的母亲就是摩崖人,她让云十一查探的结果是,这里是残留于现世上所有摩崖人的聚集地。

  摩崖会一年两次,分别是十一月十五和十二月十五。

  摩崖已经关闭,那么摩崖果只能从摩崖生长,又是从哪里来的?

  通天塔有九层,其中有七层,每一层都关闭了一位能力非常强的堕神或是魔神亦或是凶兽。

  其中有一位是摩崖人,他叫方摩。

  而且摩崖会也是近二十年重新开启的,自从那位离开通天塔以后,很快摩崖会就出现了。

  摩崖会的上卖摩崖果的人叫做方摩。

  上一个摩崖会方摩并没有出现,那这一次他一定会出现。

  “你要找他查人?”殷北辞并不觉得程芮现在的状态可以打败方摩。

  方摩他是知道的,方摩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通天塔的人,他之所以住在通天塔,完全是因为通天塔比别的地方安静。

  当年,方摩差点儿就把他泡酒了。

  “嗯。”程芮背靠梅树,双手交叠在脑后“你不知道吧,方摩是我干爹。”

  我当然知道。

  殷北辞见程芮温和的神色,并没有说出来,反而还问了一句“干爹?”

  “对。”程芮脸上露出浅笑,对殷北辞说了一件关于方摩的事儿“方摩特别爱喝酒。”

  “干爹!你出来啦!”程芮站在人参果树下蹲马步,额头渗出丝丝薄汗,看到方摩提着一坛子酒过来,她冲着他笑了笑。

  “又练功?”方摩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把塞子拔下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酒“爽!”

  “这么刻苦做什么?”

  方摩冲着程芮晃了晃酒坛子,啧了一声“唐艺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严呢?”

  “你才多大就这么努力练功,长大以后怎么办?”

  “你应该听我的,趁着年纪小多玩玩儿,不然以后长大了,你想玩儿都玩儿不了啊。”

  “练功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不能荒废。”程芮当时奉唐艺的话为金科玉律,自然不肯听方摩的。

  “啧,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承受了你不该承受的。”方摩突然坏坏一笑“来,想不想学新的招式?”

  “想!”当时的程芮,练功的内容就是最基本的扎马步。

  “干爹教你一套拳怎么样?”方摩眸子转了转。

  “好!”程芮一早就想学新的招式,可是唐艺不教,她自然也学不了。

  “等你蹲完马步,休息一下,干爹教你。”方摩跷着腿,哼着曲儿,喝着酒,还晃了晃腿,盯着人参果树上的果子,想了想摘了两颗,就在他要摘第三颗的时候,被程芮打断了。

  “干爹!师尊说没事不能摘果子!”程芮站在树下,仰着头看着方摩。

  方摩松开第三颗果子,跳下来,开始忽悠程芮“干爹用它泡酒,到时候给你练拳用,特别好用。”

  程芮拧着眉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可是干爹你已经摘了两颗,不能再摘了,摘多了师尊会发现的。”

  “那就不摘了。”

  方摩可能是也怕唐艺发现,便没有摘第三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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