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圣

　　众人一路飞奔，来到爆炸发生地附近，远远就听见激烈的兵刃相接之声！

　　刚才的爆炸实在是非常猛烈，附近的许多建筑都不幸遭殃。一行人来到这片断壁残垣的边缘，立刻就注意到，有两名从者，正在这片爆炸产生的废墟中恶斗！

　　在这两名交战的从者身边，还横卧着一个头戴骷髅头盔、身着漆黑铠甲的骑士，看上去很是威武。只不过他的身体，已经不知被谁斩成了两截！残留的躯体，也正在逐渐破碎消失。

　　杨戬看着那黑甲骑士，咬牙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只高级野怪！可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被人抢先消灭掉了吗……”

　　“喂，你看，”凛拍了拍杨戬的背，道，“是那个Lancer！”

　　众人朝那两名正在交战的从者望去，只见其中一位，是个身着金边蓝色铠甲、手持长枪的金发美女；另一人，则是身穿绿袍金铠，使一把长杆大刀的红面长髯大汉。

　　翟飞思并未看出凛说的那个女Lancer是什么来头，但另一人的形象，他却非常熟悉：红面美髯、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正是《三国演义》中的“武圣”关羽！

　　只见那Lancer连连突刺，如暴风骤雨般出枪，每一击都带着眩目的白色闪光。长枪破空，发出“嘶嘶”的声响。即便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外行人，一看也知这招式威力惊人。

　　但再看关羽，应对的却是相当自如。一把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果真如一条的腾云驾雾的青龙一般，无一遗漏地将敌人的攻击接下挡开。

　　场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持续进攻的Lancer占据主动，但实际上却不然。

　　因为关羽采取的虽是守势，却时刻保持着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一旦Lancer的进攻稍有停滞，势必就会被关羽抓住机会，予以回击！

　　可以说，关羽的这种战法，让Lancer陷入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当中。

　　“这个拿长刀的男性从者，是有‘武圣’之称的关羽，以忠义无双而闻名的大英雄，”翟飞思向众人汇报了他的“鉴识”结果，“至于那个女性从者，我就没什么头绪了。”

　　“那个女Lancer有很高的神性，”杨戬道，“单就神格而论，恐怕还在我之上。”

　　“是某位女神吗……”翟飞思心想，“看她的衣着和发色，应该不是东方的神祗。以长枪为武器的女神，难道是北欧神话中的瓦尔基里，或者是希腊神话里的雅典娜？”

　　“看那个野怪被斩成两截的情况，恐怕它的力量，是落在了关羽手里。”凛分析道。

　　“连那个Lancer都没有抢过他，看来这也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啊。”杨戬道。

　　说话间，Lancer似乎气力不继，攻击稍滞。电光火石间，关羽转守为攻，一刀顺势猛劈过去！

　　关羽的这一刀势大力沉，绝对有开山裂石之力，但那Lancer却不闪避。就在关羽的攻击即将得手的刹那，只见一阵强光闪过，那Lancer已召出一面金光闪烁的盾牌，硬接下了关羽的这一击！

　　这个Lancer能令凛和杨戬都颇为忌惮，果然有其独到的本事。

　　只是，凛之前提到过，这个Lancer和鬼鲛还有另一个身份不明的狙击手隶属于同一阵营。现在Lancer在这里和关羽战斗，她的队友们又在何处？

　　考虑到可能还有敌人藏在暗处，杨戬道：“咱们最好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坐收渔利，看他们能不能分出个胜负来。”

　　Lancer召出盾牌后，右手持枪，左手持盾，攻防一体，又和关羽战成了均势。

　　关羽久战不下，耐心也终于到了极限。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这个对手，绝不是稀松平常的招式可以击败的。

　　因此，他大刀打横，猛地一挥，将Lancer逼开几步。随即便抓住这宝贵的机会，施展出了自己的宝具——

　　“咆哮吧，青龙偃月刀！”

　　强大的魔力注入宝刀，整把刀瞬间被一股绿色的能量波所包围。关羽挥舞宝刀，全力劈出，这股能量波也化作龙形，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龙吟，向Lancer直冲过去！

　　Lancer在关羽施放宝具的同时，也进行了短暂的吟唱。只见她背后张开一对天使般的白色翅膀，腾空而起，试图避开关羽的这一击。

　　但幻化出的青龙，却如同具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改变方向，追着Lancer袭去！

　　“圣光赐福，无形之盾——展开！”

　　几乎没有吟唱的时间，一阵耀目的白光闪过，Lancer已摆出了应对的防御架势，只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Lancer所张开的防御，居然并不是朝向青龙袭来的方向。是她判断错误了吗？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一举动所导致的，是她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直接被咆哮的青龙所击中！

　　霎时间，眩目的光芒覆盖了整片天空。

　　强光消褪，片刻前还威风凛凛的Lancer，已经被击落倒地。她身上血迹斑斑，纯白的羽翼已变得残破焦黑。金色的光芒从她的脚下开始蔓延，如火焰燃烧般吞噬着她的身体。

　　翟飞思明白，这火焰般的金光，代表着这名英灵已经被击破，即将从这场圣杯战争中退场。

　　“怎么会……骗人的吧，居然一招就把那个Lancer给击破了吗？”凛大为吃惊。

　　“不对，还有另一个家伙，”杨戬突然间脸色大变，“是另一个你们看不见的家伙与关羽同时攻击了Lancer，Lancer选择了防御那个家伙的攻击，才被关羽击破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家伙，和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假如这个Lancer真的如你们所说，与鬼鲛和那个不知名的Archer是属于同一阵营。他们难道就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击破，而什么都不做吗？”翟飞思提出疑问。

　　“没功夫管这个了，”杨戬突然急促地说，“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准备撤退！”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亮如洪钟的声音道：“躲在暗处的鼠辈，还畏畏缩缩、不敢现身吗？”

　　翟飞思探头望去，只见关羽已抬起青龙偃月刀，远远地指向了自己的方向！

　　“撤！”杨戬一声呼喝，背起凛来，扭头便跑。桔梗也召唤出死魂虫，带着翟飞思紧随其后。

　　众人一路疾驰，返回远坂宅邸。所幸敌人似乎并未追来。

　　“你刚才说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敌人，还说他昨晚袭击了我们，那是怎么回事？”凛拍了拍杨戬，问。昨夜宅邸遇袭时，她睡得正酣，对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

　　杨戬把情况简要向她说了，并对众人道：“现在存在一个你们看不见的、非常可怕的家伙，我也只能用天眼勉强观测到他的存在。这个家伙不但可以一击破开结界，而且还迫使Lancer罔顾关羽的宝具，优先对他的攻击进行防守。可以推断，他很可能有着与关羽的宝具威力相当甚至更强的攻击手段。”

　　“呜啊，”凛用手拍了拍额头，发出一声悲鸣，“这些家伙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强啊？”

　　“或许跟野怪有关，”桔梗忽然道，“我们从者的力量，有相当一部分是被圣杯封印在野怪体内的。也许他们击杀的野怪更多，力量也解放得更完全。”

　　翟飞思点头附和道：“有道理，所以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搜寻野怪，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和敌人的差距，只会被越拉越大。”

　　“你说的倒是没错，只是该怎么搜寻？光靠我的哮天犬，效率太低；我们亲自出动，风险又太大。”杨戬道。

　　“这个好办，”翟飞思道，“用死魂虫来搜寻，不就行了？”

　　桔梗点头道：“没错，对于收集情报类的任务，死魂虫确实能够胜任。”

　　于是杨戬再次放出哮天犬，桔梗也召唤出许多死魂虫，四散开来，对野怪进行搜寻。

　　“御主，”桔梗问道，“你对这些野怪可能出现的、需要我们重点搜寻的位置，有没有什么看法？”

　　翟飞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这些野怪在哪里？”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既然这里是复制的冬木市的话……那么确实应该有一些线索。

　　按照动漫中的设定，冬木市主要由西侧的深山町和东侧的新都两块区域组成。二者以江为界，由冬木大桥相互连接。

　　在这两块区域中，一共有四大灵脉：一是位于深山町外西郊圆藏山中的柳洞寺；二是深山町中的远坂宅邸；三是已改造为冬木中央公园的新都会馆；四是位于新都东南角的冬木教会。

　　这四个地方，是冬木市地脉中，魔力凝聚最高的地方。按理说，存在野怪的可能性也最大。

　　其中，远坂宅邸现在已经成了众人的根据地，并未有野怪出现过。尽管如此，另外三个地点，还是非常值得一探的。

　　假如以远坂宅邸为出发点，距离最近的灵脉所在地，非柳洞寺莫属。

　　而且，在远坂宅邸到柳洞寺的途中，还有一个叫穗群原学园的地方，在动漫中戏份颇多，也是一个重点区域。

　　翟飞思把这些情况告诉了桔梗，让她驱使死魂虫向西北方向出发，重点对穗群原学园和柳洞寺进行搜索。

　　“诶，你这个‘鉴识者’知道得还真不少嘛，我还以为你只能获取御主和从者的信息来着。‘鉴识者’这个固有技能，到底是怎样的机制呢？”凛在一旁听翟飞思说得头头是道，不禁发问。

　　“呃……”翟飞思被这么一问，不禁支吾起来。

　　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说“你们都是动漫里的人物，而我是读者和观众，当然什么都知道啦”？虽然是实话，可当着真人的面，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杨戬看翟飞思半天答不上话来，“哼”了一声，对凛道：“看看，人家对你还是戒备得很哪。”

　　翟飞思心知又要闹出误会，却想不出该如何把这场给圆过去。

　　好在凛只是略为不爽地撅了撅嘴，没再追问。

　　正在这时，一只死魂虫传回消息，在穗群原学园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我判断失误了吗……”翟飞思有些底气不足地想，“难道说，圣杯的野怪机制，和冬木市的灵脉或原作的剧情并无关系？”

　　众人在尴尬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有几只死魂虫返回屋中。

　　“这……在柳洞寺地下的空间里，有异常巨大的妖气反应，和之前的八岐大蛇，完全不是一个规模的。”桔梗说。

　　翟飞思敏锐地注意到，桔梗的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也不知是出于兴奋还是紧张。这种情绪表露，在一向沉静的桔梗身上可是第一次见。

　　“又发现了一个超级野怪吗？”凛也有些兴奋，“咱们这就出发，这回可不能再让它落入旁人之手了！”

　　翟飞思注意观察桔梗的神情，只见她听了凛的话，虽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桔梗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咱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于是众人再度启程，直奔柳洞寺而去。

　　柳洞寺是冬木市地脉的核心地带，受其魔力影响，周围布有强大的结界。常人可以正常通行，但从者却只能从寺庙的正门进入。

　　基于这一特性，在圣杯战争中，此地易守难攻，是作战阵地的上佳选择，可说是“兵家必争之地”。

　　但众人一路来到柳洞寺的大门前，却并未遇到任何阻拦。

　　直到一步迈进柳洞寺的大门，杨戬才感觉到蹊跷：“这里果然有问题！这道大门上也布有结界。只不过，这不是阻碍通行的隔离结界，而是感应性质的结界。一旦有人通过，布下结界的人就能立即掌握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的行踪，已经被这里的主人掌握了吗……”凛沉吟道。

　　“妖气最为浓重的地方，在地下的大空洞里，”桔梗说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跟随桔梗，一路来到深黑的大空洞中。

　　没有大圣杯，也没有魔法阵，在桔梗使用照明术照亮了洞中的黑暗后，众人见到的，唯有散落满地的白骨。

　　看到这等景象，翟飞思不禁一惊，心说：“果然有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骸骨是哪里来的？”凛问。

　　杨戬走近一堆白骨，蹲下来仔细察看，道：“骸骨的主人逝去已久，但断裂的痕迹却是新鲜的。而且，这附近有打斗的痕迹，不久前有人曾在这里战斗过。”

　　“什么？又被别人抢先了吗？”凛显得颇为失望。

　　“不，”桔梗道，“这些骸骨应该不属于野怪，而是某个从者的召唤物。”

　　“召唤物？”翟飞思忽然想起了什么，“难道说，就是一开始那个召唤妖怪袭击我的Caster？”

　　“有可能，”桔梗点头道，“但这里的妖气过于浓重，和当时我从那个Caster身上所感受到的，几乎不是一个级别……或许是那个Caster击败了很多野怪，提升了自身实力吧。”

　　“既然这些白骨是某个从者召唤出来的，那这里的情况就说明，有其他人在和这个召唤者战斗过。”凛分析道。

　　“你们看，”杨戬道，“这里不光有大量的骸骨，还有许多墓碑。这个地方……应该是一座坟墓。”

　　坟墓吗？按理说，柳洞寺的坟墓，应当在地面上，而不是这个大空洞里啊。如果说，这里的地形也像栖居有八岐大蛇的下水道、以及魅影护士出没的废弃医院一样，被圣杯所特意改变了，那岂不就说明，这里也很可能出现野怪？

　　抱着这样的想法，翟飞思随着众人，一直向着空洞深处进发。

　　经过数层石阶，众人下得越来越深，呈现在面前的骸骨也越来越多。

　　“走了半天，脚都要起泡了，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大啊？怎么一直见不到头？”凛不禁抱怨道。

　　她话音未落，杨戬突然“嘘”了一声，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同时，桔梗低声道：“前方的妖气浓度急剧提升，大家小心！”

　　众人提高戒备，继续前进，只感觉隐隐有震动自前方传来。再走近些，只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

　　在众人终于抵达这片地下坟墓的最深处，见到正在激斗的二人时，翟飞思顿时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霎时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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