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中牢

晚上，解青舟在制造简易的自由潜水装备。

        解青舟虽然不会划船，但前些年自由潜水很热门的时候，解青舟专门花钱找教练学过自由潜水。这次需要潜入郁庄燕湖湖底，正好可以用上这一技能。

        自由潜水是指不带氧气瓶，通过自身调节腹式呼吸屏气来潜水的一项运动。竞技类的自由潜水属于极限运动。自由潜水需要的装备包括面镜、呼吸管、脚蹼和潜水服。解青舟只做出来了呼吸管，其他的东西，原谅解青舟动手能力有限，造不出来。

        解青舟双手抱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面镜的作用一是更好地在水里看清东西，二是防止水倒灌进入鼻孔。解青舟琢磨，自己能够做到在水下睁开眼睛，要防止鼻子进水的话可以做个简易的潜水鼻夹。潜水服需要专门的面料才能制造，这面料解青舟没有，不过解青舟认为潜水服和脚蹼这两样东西不要也行。

        解青舟做好了准备。次日，碧影划船，载着解青舟和祁冬音去郁庄。郁庄在一座小岛上，这岛小到什么程度呢？岛上建了座郁庄后就没有多余的土地了。

        到了郁庄，碧影把船拴好，笑盈盈地对解青舟和祁冬音说：“我就不进去啦，你们两位进去便可。”

        “为何？”祁冬音问。

        碧影道：“郁庄庄主性情古怪，最不喜欢外人进入郁庄。他定了个规矩，每次进入郁庄的客人不能超过两个人，除非是我们公子亲自来，郁庄主才会给我们公子一个薄面。我就在船上等你们回来，你们快去吧。”

        于是解青舟和祁冬音两人进了郁庄，把手帕还给了郁黎。郁黎非常感激，一定要好好谢谢两人。解青舟趁机问：“我听说郁庄里有个燕湖，风景很好，郁庄主可否让我们饱饱眼福？”

        “庄里是有个燕湖，不过除了四面八方的燕子喜欢在那聚集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郁黎说。

        “不怕郁庄主笑话，我就是想看看燕子。”解青舟笑道。

        郁黎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便带解青舟和祁冬音两人去了燕湖。燕湖边果然有很多燕子，解青舟故意站在水边，祁冬音凑近解青舟问：“师父想好怎么做了吗？”

        “想好了。”解青舟胸有成足，“小徒儿，你退后，离湖边远一点，退到郁庄主身边去。”

        祁冬音依言后退。解青舟口中念念有词，她在催动祁冬音的蛟龙剑剑灵。

        蛟龙剑剑灵苏醒，发出一声龙啸，震慑四方。蛟龙剑脱离了祁冬音的控制猛然出鞘，高高地悬在燕湖上方。刹那间乌云密布，蛟龙剑发出妖冶的光芒，光芒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罩子，笼罩住整个燕湖。

        解青舟故意惊慌失措地说道：“冬音，你这把蛟龙剑是一把妖剑，它失控了！你快想法子镇压剑灵！”

        祁冬音非常聪明，立即就明白了解青舟想做什么，大声道：“是！”

        祁冬音飞向蛟龙剑，也悬在半空。他假装与蛟龙剑搏斗，实际上是给蛟龙剑剑灵渡了一口真气。很快，结界罩子把燕湖完全罩了起来，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一团混沌真气。

        解青舟轻巧地钻入水中。她越潜越深，在水下睁开了眼睛。她看见在燕湖底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牢笼，牢笼用精铁打造，四四方方的。解青舟继续下浅，突然，在牢笼上方骤然出现一个水下漩涡。解青舟一惊，没等她躲开漩涡，她就被吸了进去。

        漩涡与精铁牢笼是连通的，漩涡就是精铁牢笼的“大门”，解青舟误打误撞地通过这道漩涡进入了牢笼。

        解青舟重重地跌在地上，白色的裙角出现在解青舟的视线中。解青舟背脊发凉，这一瞬间她不敢往上看，生怕抬头看时会看到一张恐怖的腐尸脸。

        解青舟在那胡思乱想，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你是谁？”

        解青舟抬起头，她没有看到腐尸，而是看到了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女人约莫40多岁，徐娘半老，在铁牢幽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辨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

        周围静悄悄的，解青舟觉得此时的气氛十分诡异，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人是鬼、是神是魔。解青舟进行了一番思索，决定不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她问女人：“我来找血红珍珠，请问它们在这里吗？”

        “血红珍珠，那曾经是我的嫁妆。听说它们很名贵，但在这不见天日的铁牢中，名贵的东西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处呢？”女人幽幽地说。她穿着白衣服，像一个飘荡在人间的女鬼。女人轻飘飘地把铁牢的灯全部点上，解青舟终于看清了这里的光景。这是一座不见天日的牢房，堆满了许许多多价值连城的宝物，有黄金、玉石、珍珠、琉璃，也有刺绣屏风、凤冠霞帔、蜀锦丝绸。

        女人慢慢地在一个绣架前坐下，继续她未完成的刺绣。解青舟走过去一看，发现女人正在绣的是一朵水荷花，这朵水荷花跟岐黄师手帕上的以及郁黎手帕上的一样。

        解青舟问：“为什么要绣水荷花？”

        “你不是江南人吧？”女人说，“江南谁人不知，小陈庄擅医术，以水荷花为尊。”

        解青舟“啊”了一声，“你是小陈庄大小姐陈凛儿？”

        女人点了点头。

        “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解青舟问。

        陈凛儿的脸上露出恨意与怒意，捏着绣花针的手发抖，“是郁庄庄主郁黎。”她说，“郁黎灭了小陈庄，把我关在这里，关了整整二十五年。我很他。我要去见端木家主，让他为小陈庄主持公道！可是……可是，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谁说你出不去？”解青舟蹲在陈凛儿面前，把岐黄师交给她的手帕递给陈凛儿，问她：“认得这个吗？”

        陈凛儿拿着手帕，珍惜地放在心口，眼中含泪。

        “岐黄师让我告诉你，他还活着，人在魔窟。”解青舟说。

        陈凛儿想再问细节，但现在时间有限，解青舟打断了陈凛儿。“剩下的我们离开这里再说。陈大小姐，你听着，是岐黄师让我来找你的，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可以带你离开铁牢，也可以带你去找端木家主主持公道。但我帮你是有条件的，我要你手上的血红珍珠。”解青舟道。

        解青舟一贯喜欢在谈判的开头就把条件明明白白地列出来。她想要什么东西就光明正大地说，她从来就不矜持，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没有胆量伸手的人，永远活得委屈。

        陈凛儿惊讶于解青舟的直白，同时十分清楚自己不能放过这次重获自由的机会。陈凛儿把一个用金线绣的荷包塞到解青舟手里，说：“血红珍珠全在这里了。你带我出去吧。”

        解青舟画了一个法阵，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蛟龙剑剑灵听到召唤，迸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把湖底的铁牢往上拉。

        此时岸上的郁黎察觉到不对劲，大怒道：“你们耍我！”说着他抽出兵器攻击祁冬音。祁冬音跟他过了几个回合，突然“碰”的一声，罩在燕湖上的结界像玻璃一样破裂开来，方方正正的铁牢破水而出。郁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郁黎红着眼，愤怒到了极点，大吼一声扑向祁冬音。就在这时，端木寻和他的两个家臣匆匆赶来，碧影跟在后面。端木寻制止道：“住手！”

        祁冬音大声问：“三哥，你怎么来了？”

        碧影一脸着急，说：“是我听到一声很可怕的声音，放出信鸽通知公子。”

        原来碧影在船上听到了蛟龙剑剑灵被唤醒时发出的龙啸声，害怕出事，立即用信鸽通知了端木寻。端木寻带着赵谜、曾厉迅速赶来。

        此时铁牢已经离开水面，被解青舟的真气托着，悬浮在半空中。铁牢上有一个可以打开的窗户，解青舟把窗户打开，把陈凛儿送了出去。

        看到飞出来一个人，曾厉一跃而起，接住了陈凛儿。二十五年前端木寻才刚出生，但曾厉年纪和陈凛儿差不多，他是认识陈凛儿的。

        “你……”曾厉看清了陈凛儿的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曾厉扭头对端木寻说：“公子，这位就是失踪多年的小陈庄大小姐，她居然被藏在郁庄！”

        端木寻讶然。他质问郁黎：“这是怎么回事？”

        郁庄的人全都往燕湖聚集，一时间燕湖旁围了很多人。祁冬音不管旁人，他只惦记着解青舟，心里焦急地想：师父怎么还不出来？

        还在铁牢里的解青舟出事了。就在这种不应该出岔子的时候，“疯美人”解青舟的疯症突然发作。解青舟两眼一黑倒了下去，头“突突”的痛。解青舟抱着头痛苦地滚来滚去，手中紧紧地抓着装有血红珍珠的荷包。

        解青舟全身仿佛针刺，她失去神智，痛苦地大叫出声。

        这声音把祁冬音吓得丢了半边魂魄，与此同时，解青舟的真气被迫抽离，铁牢没有真气托着，瞬间坠了下去。一个庞然大物砸入水中，夸张的水花往四面八方溅，像起浪一样。

        祁冬音一慌，大喊一声“不！”，并纵身一跃，从打开的窗户钻了进去，同时迅速关闭窗户，以免湖水灌入正在下沉的铁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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