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舒陌欣看着他手中拿着的那杯水，看了有一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但最后，她还是无言的接过了，她知道，无论她愿不愿意喝，也是得喝的，她没有办法。
只能选择接受，即使很不情愿。
看着舒陌欣，陆陌涵收回手，缓缓突出一口气，他也并不想给舒陌欣递那杯水的，但她确实需要。
“你们刚才……”
“就是聊了一些家常，等你拿水过来呢！”陈歌脸上显露一副无害的神色，陆陌涵看着她那张脸，有些半信半疑。
似乎，就算他怀疑什么，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和理由，他知道，陈歌有的是办法打消他的念头。
他只希望舒陌欣吃下去的那些药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舒陌欣尝到了药的苦涩，眉头紧紧的皱了皱。
“习惯就好了，这些药就是这么苦的，以后，苦的药还需要吃呢！”陈歌说道。
这句话也是告舒陌欣，以后吃苦的药的次数还多着呢。
这点苦的药，不过是那么一小点而已。
听罢，舒陌欣感觉身体有些发凉，从内心往外渗出了冷汗，她挺怕的。
吃药不可怕，可怕的是每天都要吃，她不知道这些药到底还要吃多久。
拿着那药瓶，舒陌欣抿了抿嘴，手有些发颤。
“舒陌欣？”
陆陌涵唤了她一声，她顿时抬头，猛得醒神。
“怎么了？”
“没事。”舒陌欣摇头，她把那瓶药偷偷的塞进了衣袖里。
那举动并不惹人注目，却不知道那一刻，陈歌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想休息……”她的木高考放在陆陌涵的脸上。
陆陌涵发觉，舒陌欣看他的时候，眼神里会带着一种她从来没有表露过的温柔。
对陈歌的时候，从来没有显露过。
站在一旁的陈歌看在眼里，只是她性子一向不太冲动，所以不会当场表露什么。
陆陌涵对舒陌此刻的举动很不理解。
他记得舒陌欣从忘记他的那一刻，就没有怎么放松过警惕，此刻的神色和行为，不得已让陆陌涵狐疑。
见陆陌涵不为所动，舒陌欣看向他，言语依旧没有一丝的怒意，又或者是在隐忍什么。
“那个……医生？”
舒陌欣开口称呼他医生的那一刻，他怔了怔，回神时，似乎觉得这样称呼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按理说是该这么称呼他。
只是，这是他从舒陌欣口中听到她叫他的词。
“哦，我们这就离开。”陆陌涵说道。
在他要离开的那一刻，陈歌在周围打量了片刻，似乎在寻找什么，发生那些所谓的“危险品”并不存在，才放心走出病房，最后将门锁上。
当即，舒陌欣走到病房门前，拍了拍门，“为什么要把我锁上，这里和监狱有什么区别？”
除了住得比监狱好之外，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
窗安置的有些高，她够不到，更看不到窗外的风景。
她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之前的那些记忆，已经从她的脑海里飞走了。
陈歌看着病房里的舒陌欣，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说道:“放心，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你。”
即使舒陌欣那一刻摸不着头脑，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她也没打算继续详细告诉她了。
在离开的时候，陈歌看向陆陌涵，她发觉陆陌涵这次没有再回头去看舒陌欣了。
对她来说，总该是一件好事。
说明他对舒陌欣的执念，也许淡了许多。
只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在街上，他们两个人没有谁愿意先开口说话的。
以前向来是陈歌先开口，但是先开口多了，也会有一天觉得很厌。
就像一个时常主动的人，主动多了，偶尔觉得烦躁，不想老是主动，那个时候就需要陆陌涵开口。
可她和陆陌涵在走廊上安安静静的走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陆陌涵开口。
有些失落，但她依旧选择沉默。
大概那一刻陆陌涵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所以没什么话要聊的吧！
舒陌欣看着外头没有人的走廊，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现在身处的病房，在一处没什么人会经过的病房。
而这里，并非精神病院，以她这天对周围的观察。
外面很安静，即使她想不起以前她到底在哪里待过，但是在这里，她感觉得到，有种莫名的熟悉。
似乎以前也待过这样的地方，但是那里绝对没有这么安静空荡，也就说明还是有点区别的。
只是这里的空荡，让她心里生了几分畏惧感。
猛然间，舒陌欣突然想到了陈歌那时对她说的话。这里算是精神病研究院吗？
也就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这代表，她也许并不是被送来治疗，而是用来做实验。
舒陌欣的手心突然冒了冷汗，心里发凉，呼吸有些沉重。
她脑海里想着“研究”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安定了。
也许给她治病，她能勉强接受，但是拿她来做实验，开什么玩笑。
他们没有那个权利，只是把她丢在这里的人是谁，是她的父母吗？
可笑的是，她脑海里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的脸庞，她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
舒陌欣坐在病床上深思，她被丢在这，也许并不是被丢在这，而是当初被别人捡到，扔在这的吧？
她脑海里的闪过一些不好的画面，自己也不肯相信那就是现实。
最后，当她安静下来之后，从衣袖中拿出了那瓶药，看着那瓶药，舒陌欣手开始发抖。
即使她已经记不住以往发生的事情了，也不记得当初认识多少人。
可是她学到的那些，根本不会忘。
那药瓶上的英文字，分明是碳酸锂药片。
她捂着胸口，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手紧紧的抓着那药瓶双手发颤，最后，也许在她还算清醒，感到恼怒而把那瓶药重重的摔在地上。
之前没关紧的盖子被她一丢给砸开了，瓶子里的药片全部都散乱掉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她就算现在被所有人都认为有精神病，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那一刻，她感觉全身的力气不知道去了哪里，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那些药片，瞪着眼睛，她不愿吃这些东西。
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吃太多的这些药物而变成一个疯子。
……
陈歌来到药剂室的时候，意外发现药剂室的东西被人动过。
她有些强迫症，有些东西会按照她习惯和指定的位置放好，不会显得混乱。
这些药剂也是，什么类型的都是排序放好过的，但是这次她过来，发现药剂摆的位置变了。
陈歌站在原地，打量着这些药剂。
那一刻，心里浮现一丝疑惑，究竟是谁进了她药剂室，动了这些东西。
陆陌涵见陈歌站在那思考着什么，之前本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现在顿时看着陈歌，问道:“怎么了？”
这话并非处于关心，而是对她此刻的行为感到疑惑，处于好奇问她而已。
陈歌听这话，顿时撇过脸看向陆陌涵，她看着陆陌涵的脸看得特别认真，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出来一般。
只是陆陌涵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完全没有波澜，只是陈歌看着久了，他不由有些疑惑。
“陈歌？”
再次出声时，陈歌才把眸光挪开，那一刻，她显然是在怀疑什么，只是他不知道陈歌到底怀疑什么，又是什么事情让陈歌突然这样。
她沉思了几秒，问道:“陌涵，你平时都是和我一起待在药剂室的，对吧？”
她问的这句话，显然有些多余，但想想，陈歌这么问，定是有她的目的的。
“嗯，我确实每次调药都和你待在同一间药剂室！”
这也是迫于无奈，是陈歌自己要求的，不然他绝对不会愿意和她待在同一间药剂室。
陈歌听吧，也没有表露什么恍然大悟的神色，毕竟她本身就很清楚，故意问的原因，陆陌涵有些不明白。
他不太希望陈歌又想弄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那你看下这些药剂，有什么不同的？”陈歌又问。
这桌上摆着的药剂很多，看品种那都是各种各样的，来药剂室之前，他们都是带着口罩，穿着隔离服，一般是问不出这些药剂具体的味道。
更何况，这些药剂的味道并不能多闻，闻多了，很有可能会出现幻觉或者其他的精神状态问题。
至于药剂的品种也居多。
细看也许看不出什么大问题，如果是细看的话，可能就不一样了。
陈歌看陆陌涵看着小许，都没有说话，这时便问了，“陌涵，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听后，他抬起头看着陈歌，“如果大致看，看不出什么。”
闻言，陈歌的神色显得有些失落，显然答案并不满意，“你还不够细心，今天是我这边试药剂的时候，要给前辈们送去成品，这成品区显然出了问题。”
听后，陆陌涵还是不太相信。
“成品区已经很仔细的检查过，怎么可能会出问题。”陆陌涵说道。
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并不是很激动，反而有些平静。
毕竟他不能确定百分之百没有问题，陈歌这个人比他要仔细得多。
既然她看出了有问题，那一定不能简单疏忽。
倘若成品区的药剂有问题，他们把这些药剂送过去给那些病人使用，出了问题，他们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你再仔细看看。”陈歌依旧很有耐心。
本来一眼她也是没看出什么问题的，要不是她有强迫症，一些药剂摆放的位置都是有指定的，她可能也会一时疏忽。
正是因为这些药剂摆放的位置变了，才引起了她的怀疑。
这下一检查，就检查出问题了。
出这样的错误，绝对不会是陆陌涵或者她出的错。
她不由怀疑，是谁要害他们。
或许没有包括陆陌涵，只是想害她而已，毕竟成品的药剂，是她管的。
陆陌涵只是管制药，调剂这些都是她管的。
实际上，陆陌涵是可以涉及这样的范围，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给陆陌涵涉及的机会。
仔细想想，陆陌涵会害她么？
她有些狐疑，虽然她知道陆陌涵很厌恶她，恨不得她离他远远的，但平时的日常生活中，陆陌涵还是会和她说话的。
而她和陆陌涵，也是合作伙伴。
更多的，她相信的不是这些，而是陆陌涵的为人，他不像她这么坏，自然也就相信，陆陌涵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可恶的事情来。
想到这，她捏了捏下巴沉思。
陆陌涵细看那些成品药剂，本是关紧的开口居然被打开过。
药剂的颜色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他略微发觉有些药剂的底部有小许沉淀。
究竟是什么物质沉淀？
成品药剂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粗劣的错误。
陆陌涵细看着那些药剂，要不是他看得足够仔细，那些细小的沉淀，是很难看出来的
“陈歌，这些药剂都是乱的，被其他的药剂混合了，即使混合的成分不多。”
陈歌早已知晓了。
她言语依旧平淡，“这不会是我们会出现都错误，只可能是有人想害我们。”
那一刻，陆陌涵咽了咽口水，他不清楚到底会是谁陷害他们。
他们又得罪了谁？
想到这，陆陌涵顿时看向陈歌，他陆陌涵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只可能是陈歌得罪的。
“你……”
“不用问了，我知道是谁。”
“是谁？”陆陌涵不解地看着她。
听罢，陈歌笑了笑，说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敢这么做，那就要承担代价。”
陈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陆陌涵就知道，陈歌恼火了。
陈歌一恼火就没有什么好事会发生，他已经目睹过很多次。
“药剂今天就需要，这么多都被动过手脚了，怎么办？”
“可以赶得上，毕竟他们需要这么多药剂，不是一次就用完，赶得过来。”陈歌说道。
话一说完，她便开始有条有序的忙活。
看着陈歌，陆陌涵抿了抿嘴，问道:“你会放过那个人吗？”
听后，她抬头看向陆陌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很介意那个人这么做。”
她已经表明了她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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