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天元台下的血腥
宋韬玉捂住眼睛，喉结涌动，有液体从他指缝间流出。
渺寸叹了口气：“主子，让我替你上药吧，鹫奴发现你在我这里的话，我就不好进穷极狱了。”
宋韬玉任由渺寸替他将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全过程他都目不转睛盯着渺寸，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傍晚时分，他才离开，还留下了去往巫禾穷极狱的路线图。
渺寸苦笑了一下，将路线图记在脑子里后便烧了去，这东西被人看见可不行。
当了杂役奴的头头，渺寸还算尽职尽责，手捧着衣服朝指定的地方送去，路过一个甬道走廊时，正好一群人和她迎面走来，她忙垂首站在一边。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妙龄女子，三人替她提着金色的裙摆，璀璨的步摇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翡翠，犹如婴儿般的白皙皮肤，五官精致绝美。
看上去虽然无限风光，但是她脸无喜色，甚至还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在她经过渺寸身边时，突然一阵厉风袭来，响亮的一巴掌呼在渺寸脸颊上。
后者惊怒交加，捂着脸抬头时，变成一脸委屈和疑惑。
女子柳眉深深皱起看着她，在她身边的侍女指着渺寸鼻子怒骂道：“狗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吗？你这肮脏的东西连慕容小姐也敢撞。”
“我……我没有……”
“还敢狡辩！来人，把她带走！”
三三两两的人押着渺寸，扭送着和这群人一起离开。
到了这女人的住所，这美丽的女人将一块白玉递给渺寸，声音温柔：“刚刚那一巴掌打得很疼吧，敷敷这个，止疼的。对不起，若是你还记恨的话，就把这个巴掌打回来吧。”
渺寸“战战兢兢”地站着，看也不敢看她一眼，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她听见对方叹了口气，说道：“我叫慕容翦，是西方驭兽族的人，为了和巫禾紫氏打好关系，父亲送我来当兽语咒的人选，但我现在已经怀孕了，我不能死。”
渺寸缓缓抬头：“你……你怀孕了为何你父亲还要送你来？”
“呵。”她自嘲一笑：“我家兄弟姐妹无数，我没有驭兽的天赋，便是家族里最不得宠的女儿，无用的人自然不用顾惜，至于我怀孕这件事，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只为家族鞠躬尽瘁的将士，可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家族的一条走狗而已。”
渺寸：“所以你抓我来是为了什么？”
“姑娘，看样子你只是巫禾紫氏的一个下属，不起眼，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可以帮我。”
慕容翦说着，跪在她脚边，渺寸蹙眉，将她扶住：“都怀孕的人了，怎可以说跪就跪。”
“明日我会献舞，结束后会有人引领我去一个叫穷极狱的可怕地方接受兽语咒，在途中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场混乱，届时会有人把你偷偷救走，姑娘，你帮帮我吧。”
穷极狱这个敏感词渺寸听了进去，原来之前这巫禾五小姐是被下了兽语咒，这巫禾紫氏的尊主果然是心狠手辣之辈，这种恐怖的咒也敢往自己女儿身上下。
再看看眼前这个被父亲送来受死的慕容翦，难道人的血缘亲情都是这么卑微廉价的吗？
“好，我答应你。”
她正愁不知怎么进去这个穷极狱呢，现在看来可以光明正大了。
她说道：“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得配合我一下，你所安排的那场混乱不用了，在巫禾紫氏，那些制造混乱的人定活不了，就不要无畏送命了。”
慕容翦一脸感动和愧疚：“姑娘，你可知道穷极狱是什么地方吗？那里面不是人待的。”
渺寸苦笑：“我从小没父没母，只有唯一一个小伙伴彼此相依为命，可在一场瘟疫里面，我的小伙伴也不在了，而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吧，挫骨扬灰我都不怕，难不成害怕它区区一个穷极狱吗？”
慕容翦只当渺寸说的这些都是感慨的话，一时更为激动。
翌日，巫禾紫氏上下的都忙碌起来，在碧翠阁坐着的妙龄女子衣着手臂透明的蚕丝衣裙，脸上的皮囊自然是慕容翦的模样，可这真实的本人嘛却是渺寸了。
“小姐，接您的苍大人来了。”
渺寸眉头微不可查地轻轻一皱，这鹫奴之首的苍砼敏锐感极强，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知道了，这就去。”
出了门，便见苍砼正隔着面纱摩挲着一个下属的脸庞，还垂首在她耳畔低语什么，听见身后的动静，苍砼眯眼一笑：“走吧，慕容小姐。”
渺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走在他身后。
“慕容小姐，兽语咒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你不会丧命的，只是会以另一种身份活下去，你的意识也还会存在的。”
渺寸静静听着，依旧闭嘴不言。
苍砼回头睨了她一眼：“慕容小姐还不高兴呢？这要是被尊主看见小姐丧着个脸，想必也不会怪罪你，只会怪罪你东方驭兽族教出个你这种没教养的女儿，到时候尊主生气了可就麻烦了啊。”
渺寸一声冷笑：“那按照苍大人的意思，我都要变得不再是我了，我还得笑脸相迎吗？我本在家族就不受待见，若是什么好差事，怎么不叫我的长兄嫡姐过来？”
苍砼：“你们驭兽族的事我关心，马上到了，慕容小姐，多笑笑。”
渺寸皮笑肉不笑，跟着苍砼来到了巫禾紫氏最大的天元台。
这个天元台曾经是巫禾紫氏的杀戮场，这方土壤下早已浸满了鲜血变了了红色，周围长出的花草都是鲜艳欲滴的红色。
在天元台四面八方，都是四方来宾，巫禾紫氏，好大的脸面好大的阵势啊！
渺寸再不起眼的地方入座，她从没有见过巫禾紫氏的尊主，紫穹，就是今天这样的阵仗她也没看见紫穹，只能隐约看见天元台最高处坐着一人，一张华丽的金帘后那人斜躺着，紫延站在前方，时不时恭敬地垂首和金帘后面的人说着什么。
渺寸感觉有一道目光直视自己，顺眼望去，宋韬玉坐在她对面，不过在所有人眼里，宋韬玉是宋家后人，也是巫禾紫氏栓在身边的一个人质，天元台上那么多的人聊着天，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主要也是不敢搭理他。
渺寸对他颔首一笑，他就认出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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