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灰姑娘
<p>上山釆杨梅，径路因为很少有人经过而变成杂草丛生，而且雨后的泥泞不堪，把路坎坷曲折成阻险的华山峭壁。</p>
<p>末无闻小心翼翼的往上挪步。过了这段就是梯田，田埂倒是很平坦开阔，这不会是危险地带，他一路哼着小曲儿，一边挥舞着竹竿追打微风中翩跹的蝴蝶们。</p>
<p>忽然他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拖着他的腿往后拽，他使劲逃脱往前冲，听到呼呼的喘气声重重拍着耳朵，激动的他手往后用力一甩，却没注意到地上突兀的石头，就那么的从田埂摔了下去。</p>
<p>摔下来的时候他看到四周景色都如道白光迅速闪退，当他站起来的时候 ，发现一切全都是灰芒芒，连太阳也是灰色。</p>
<p>他伸手拂过田埂上的灰色野草 ，却只感觉到飘渺虚无，根本就没有野草！</p>
<p>恐慌的他拼命呼救 ，奔跑着，却如云端急步，不能脚踏实地。能看到旁边的树在移动，能听到哗哗地声音， 却不能触摸不到什么，什么都没有。</p>
<p>就连山下的炊烟袅袅升起，也是灰暗的烟火。他用力呐喊，却不能听到自己的呼叫，只听到心脏呯呯的撞击声。</p>
<p>他继续拼命向前狂跑，没有任何阻碍，貌似无师自通了五行遁术，穿过山丘树木。不知道跑了多久 ，嘭的撞到一堵的残垣断壁，这会儿 可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撞到的声音和疼痛，双眼一黑，晕了过去。</p>
<p>“你是谁？”</p>
<p>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位灰姑娘，挺美的，就是各种浅浅淡淡浓浓的灰。</p>
<p>“啊，鬼呀！”末无闻跳起来就跑。</p>
<p>“你才是鬼，你绕着圈子瞎跑什么！”</p>
<p>跑了那么久，末无闻的眼前还是这个灰姑娘。</p>
<p>“我是谁，我在哪？”</p>
<p>“那得问你呀，是你晕倒在田埂边。” </p>
<p>“怎么什么都是灰色？”</p>
<p>“你说什么？”</p>
<p>“怎么什么都是灰色的！”</p>
<p>“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么问。”</p>
<p>“我是无闻，我怎么知道会来到这鬼地方。”</p>
<p>“那你说你们的天是什么颜色？”</p>
<p>“这不费话，蓝天白云，你不知道？”</p>
<p>“蓝色是什么样子？”</p>
<p>“我的牛仔裤是什么颜色，你看不见？”</p>
<p>“灰色。”</p>
<p>“哈哈，你好逗，这是蓝，蓝色的蓝。”笑着笑着末无闻觉得这灰姑娘那么天真，不再有害怕。</p>
<p>“嘘，别大声，跟我来。”</p>
<p>淡灰的天空，浅灰的河流，深灰色的树林，连风吹过来也是灰色的味道。</p>
<p>末无闻就这么跟着灰姑娘走在灰色的路，终于到了幢古旧的木制建筑，散发着淡淡的时光久远。</p>
<p>零落在门口的都是些灰粗坯石凳石椅 ，和几根零散的灰木人物雕塑 ，屋檐下悬挂的两盏淡灰灯笼下忽暗忽明。</p>
<p>他缓步走到屋前的时候，门还敞着 ，依稀可见是属于茶馆酒肆之类的场所。</p>
<p>“爷爷，爷爷。”</p>
<p>“他是谁？”</p>
<p>“爷爷，屋内说话，他说天是蓝色的。”</p>
<p>“你们这是低洼地带雾霾严重，天才这么灰蒙蒙。”</p>
<p>“坐坐坐，小伙子，容儿你去把门关上。”</p>
<p>“有什么吃的呀。”只是费眼神，末无闻渐渐习惯了灰色，开始感到饥不可堪。</p>
<p>“你说你饿？”</p>
<p>“你一天不吃试试，饿不饿。”</p>
<p>“哪有影子会饿的感觉。”</p>
<p>“什么影子影子的，你们说普通话好不好。”</p>
<p>“怎么来的？”</p>
<p>“我咋知道，田埂边摔下来就摔到这鬼地方。”</p>
<p>“你来自人间。”</p>
<p>“不是人间，难道我来自天上？”</p>
<p>“爷爷，不和他说明，他是不知道在哪里。”</p>
<p>“你们别顾着说，到底有没有吃的，没有的话我去外面找点东西。”</p>
<p>“容儿，去给他乘碗灰树汁。”</p>
<p>末无闻望着眼前灰稠稠的汤汁，心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孟婆汤，难道难道我死了吗？”</p>
<p>惶恐不安的他，手开始颤抖着。</p>
<p>“喝吧，味道不错的。”</p>
<p>“喝就喝，反正死也死了，难道还再死一次不成！”末无闻端起碗一口气喝下灰树汁，擦擦嘴角，咦，刚刚的饥饿感和疲惫感一扫而去。</p>
<p>“我什么时候可以投胎？”</p>
<p>“哈哈，你又没死，你投什么胎。”赫连容笑的像朵淡灰色的水墨花。</p>
<p>“你不是孟婆？”</p>
<p>“容儿，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妖，我给他说明白。”灰老人转身向末无闻“盘古开天，你知道吧。”</p>
<p>“这谁不知道！”</p>
<p>“天地浑沌，盘古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其影子却化作灰界。”</p>
<p>“这就是灰界？”</p>
<p>“千万年以来，灰**与人间，阴间，仙境从未有瓜葛。直到女娲釆五色土练石补天，青土遗落人间张天师偶拾其土，烧制成青瓷，阴差阳错打开通往灰界之门。”</p>
<p>“慢，慢点说，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p>
<p>“我的祖上曾经和张天师去过人间，他说人间的天是蓝蓝的天空。”</p>
<p>“哦。”末无闻似懂非懂的回复着。</p>
<p>“爷爷，不好，妖追过来了！”</p>
<p>他们赶紧上前窗口观看，呯呯呯从远处传来划破沉闷夜空的声音，银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散落的时候，忽然在半空绕成暗灰色的球如弦离箭骤冲向死水无澜的河面，霎那间，激起的千层巨浪如海啸横扑过岸来。</p>
<p>“容儿，你快带他去躲起来，他喝了灰树汁，一时半会妖闻不到他的气味。”</p>
<p>呯呯呯，大门被捶打着。</p>
<p>“爷，有什么事。”</p>
<p>“赫连老头，有没有看到陌生人。”</p>
<p>“爷，哪有，我这山村荒野的连熟人都没有，别说什么陌生人。”</p>
<p>透过门隙，末无闻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山上那夜见到的山魈嘛。</p>
<p>“赫连老头，你知道知情不报的后果。还有，灰树汁呢，你攒了多少？”</p>
<p>“爷，我这去拿给你，满满一桶。”</p>
<p>“不对，这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山魈嗅了嗅，四处张望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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