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内讧
莉莉娅感觉到过了很久，便站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准备招呼这几位一起向着莫娜的城堡前进了。
而她看见的却是一片狼藉——欧塞尔虚弱地倚靠着树干，呼吸微弱，身子甚至都没有了起伏的模样，简直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一旁的瘫在地上的穆鲁列眼神空洞，一副像是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的模样；只有托尔坐得笔直，惊惶地看见莉莉娅出来了，便连忙站起身来。
“这是怎么了？”莉莉娅皱着眉头看他们，问了托尔一声。
而托尔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尴尬地坐在这里半天，刚刚欧塞尔一句话怼的穆鲁列直接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还震惊了很久，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莉莉娅，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莉莉娅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做什么，只得挨个儿去叫。
“欧塞尔，欧塞尔！”莉莉娅晃了晃呼吸微弱的欧塞尔，见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又问道，“你们怎么了？打架了？”
欧塞尔勾了勾嘴角：“我们只是争辩了一下，到底谁是叛徒。”
莉莉娅不和他打哑谜，她又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有什么感情纠葛：“快醒醒，月亮出来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她转身踹了穆鲁列两脚，穆鲁列动了动眼珠，看向莉莉娅像是灵魂瞬间归了位：“莫娜！你怎么……换了衣服？”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莉莉娅又是一脚踩上了他的腿，脚下用力想以此让他清醒过来，“快醒醒，月亮出来了。”
欧塞尔扶着树干爬了起来，他看着穆鲁列的模样嗤笑：“你这算是亲乡情怯吗？”他点了点下巴，“让我算算，你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呢。”
穆鲁列愣了愣。
也许已经将近百年了吧——自从他被赶出去，他只能在城堡外面徘徊着望着，哀哀地叫几声也知道自己不会被原谅，便转身回到阿布拉的黑暗中去——他想见她，那样疯狂的思念——他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想念那个曾经叫他好孩子的声音，他想念那个女人。
就算世人怎么看待她，她永远是他最想念的人的那个魔女啊……
“很快就能进去了——虽然里面没有她。”欧塞尔说着，转身就要向外面走，“快些，让我们两个叛徒快些进去见见她留下的痕迹。”
莉莉娅扶额，她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在纠结什么。
穿越灌木丛，凉凉的月光温温柔柔地将光芒撒下来，那个颜色暗淡的古老城堡甚至都被染上了一层漂亮的颜色，欧塞尔看着它，那个大大的落地窗前好像站着一个人，她带着大大的尖帽子，只露出瘦削的下巴与鲜红的唇。
“你看见她了吗？”穆鲁列突然问道，“我看见她了，就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明鎏四毒——不会错的，就是她！她没死，你骗我，欧塞尔，你骗我！”穆鲁列踉跄着就要往后跑，舌头紧张地打结。
“她看到我会杀了我的——肯定会的——她最恨背叛了，我不可能会被原谅的！”穆鲁列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睛都直了，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在笑！她把明鎏四毒举起来了！”
欧塞尔点点头：“我看到了——可是她真的已经死了。”他一字一顿清晰而有力，“我亲眼看见她死了。”
“如果她没有死，我宁愿让她杀了我。”欧塞尔轻叹一声，“我浑浑噩噩活了这么久，在没有她的黑暗中活了那么久——我宁愿被她——独属于我的光芒杀死。”
莉莉娅心头一紧，狠狠地一脚踹了上去。
欧塞尔被她踹的直接撞到了树上，捂着心口咳嗽不止。
“我怎么就没有看见她。”莉莉娅握紧了手里的魔杖，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她活着，为了我自己我也要跟她一决高下。”
莉莉娅抬步就要过去——而穆鲁列从后面扑过来猛地将莉莉娅扑倒在地。
“我不可能再犯一次错了——所有威胁到莫娜的人，都要先跨过我的尸体！”穆鲁列的脸上长出了短短的扎人的毛发，牙齿也越来越尖锐——慢慢变成了狼的模样。
他口中呼出的气带着恶心得血肉的猩味儿，在莉莉娅颈边摩挲着，惹得莉莉娅恶心的要吐，她悄悄举起手中的魔杖：“起！”
穆鲁列像是被人拽住后脖颈提了起来，然后用力向一旁扔了出去！
莉莉娅嫌弃地从地上爬起来，拿魔杖指着他：“跨过你的尸体？你以为这件事情很难吗？”她笑出了声，紫色的灵力在魔杖尖儿上蹿动着，连出漂亮的光芒线。
欧塞尔扶着树喊道：“莉莉娅——你别……别杀了他。”
“你们两个废物。”莉莉娅哼笑一声，握紧了手里的魔杖，“托尔。我们该走了。”
欧塞尔与穆鲁列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两个离开，月光洒下的光芒为他们留下长长的黑色的影子，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得胜的将军。
“公主殿下，就这样走进去吗？如果，如果那个魔女真的没有死，还在这里呢？”托尔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衣摆，问道。
“你也是个废物。”莉莉娅的声音冰冷，甩开了托尔紧紧抓着自己衣摆的手，“如果她真的没有死，那我就送她一程好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魔杖，又笑了一声。
“然后把明鎏四毒占为己有。”
推开这所老旧的城堡的巨大石门，莉莉娅冷眼看着里面的摆设。
里面的东西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站满了大厅两侧的石制立灯上还零零星星地立着几支蜡烛，莉莉娅一甩手用魔杖将蜡烛点燃，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巨大的大厅里全都是灰暗的颜色，只有一把红色的椅子站在那里，上面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
随着托尔一声尖叫，莉莉娅皱起了眉。
托尔紧紧地抓住了莉莉娅的衣摆。
“我看到了——那个魔女就在那里！她就坐在那里——就在那里，她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她正直直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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