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今天不吃你
“姆瓦纳与罗诺林在上，亵渎你们二位的可不是我呀！”
胆小的厨师惊恐地叫着，这绝不是夸张，他忠实的信仰诸神，而且坚定地认为古代英雄们逝去后会飞向传说中的死者世界——蒙多莫特。他们将在那个永恒的世界里把酒言欢，聆听众生的低语。
“别大惊小怪的，仁慈的罗诺林会宽恕你的。”洛迟笑着对他说。
“是的，罗诺林或许会，但残暴的姆瓦纳却绝不会！”安波卡尔忽然眼睛一转，“不对，亵渎战神的人是你，为何他们要宽恕我？”
厨师难得脑袋转一次弯，洛迟有些意外。
“因为你是渎神者的朋友。”洛迟说。“你还准备尝一尝渎神者打回来的猎物，你说站在死者世界俯视我们的战神会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安波卡尔念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罗诺林一定不会迁怒于我，他是仁慈的好人，战无不胜的神，中央大陆的奠基者，东南地区的古代英雄...”
如果这么恭维一个已经逝去几千年的古人能让他感到心安的话，那就让他继续恭维吧。
“活活困死十万北佬的罗诺林仁慈？”两个年轻人的交流把卢瓜安逗笑了，他喝了一口玉泉佳酿，道，“年轻人，为大将者绝没有仁慈之辈，他们的成功背后，是堆积如山的尸骸和布满死者世界的鬼魂。如果死者世界真的存在，我敢肯定这两位的灵魂已经被那难以计数的鬼魂给撕碎了。”
厨师惊喜地问：“这么说我不用和洛迟绝交咯？”
就为这件事，和我绝交？洛迟很伤心。
“看起来是的。”熊掌与兔耳旅馆的老板对自家厨师的智商感到深深的担忧，但比起这个，他更担忧妻子的安危。
鹿大师笑道：“看起来是的。”
“这么说，我可以放心大胆地享用洛迟的猎物咯？”
这才便是你的真实目的吧！洛迟白了他一眼。
“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快把这两只猪带出去处理干净！”斯卡斯加德忍无可忍，对着厨师一吼。
可是厨师既不会武艺也不会魔法，他对洛迟能轻松地将这两只重达数百斤的玉环猪轻松地带到这里感到费解。
洛迟手指一扬，白魔法飘荡在他的掌心，转瞬间使出了大师级的破坏西魔法·沃伊玛之力。
看见洛迟这般轻松地运用大师级魔法，卢瓜安除了感叹，也有抱怨：“破坏系大师级魔法是战场上的杀人术，你却用来搬动猎物？”
“有何不可呢？”洛迟反问，“只要用途得当？”
用途得当，这是洛迟对一切知识都来之不拒的原因。
他似乎相信自己有足够坚定的信念能够将这些事情知识用于正确的途径，目前来说，他做的没问题，卢瓜安也挑不出毛病。
倒是斯卡斯加德有些惊讶，他不会武术也不知道魔法，但对魔法师的分级略知一二，能够使用大师级的魔法，是否说明洛迟已经是大师级的魔法师？
“洛迟才过完成人礼不久，就已经能够使出大师级的魔法了？”斯卡斯加德惊讶地问。
“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些家伙就是卡拉利乌斯的宠儿。”卢瓜安看着洛迟将玉环猪搬进后厨，“他们天赋异禀，学习能力惊人。”
斯卡斯加德笑问：“比如你这颗丑陋的脑袋？”
“对。”卢瓜安不甘示弱地说，“也好比你这猪猡般的啤酒肚。”
“哈！敬众神之王！”
卢瓜安本想问问克洛佩关于失意山脉强盗的事情，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这个中年发福的老家伙满嘴让人气恼的混蛋话，但为人却要强的很，这种时候可不适合要强，他光顾熊掌与兔耳旅馆多年，与斯卡斯加德一家交好，真出了事情，他肯定会出手帮忙。
斯卡斯加德不应该跟他客气。他已经在这坐了一段时间，斯卡斯加德却没有提起那件事的意思，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卢瓜安这边没有进展，洛迟却找安波卡尔问出了点情况。
他们决定先从更强壮的雄性玉环猪开始下手。
洛迟看着面善心美，挥动屠刀却一点也不留情，这头成年雄性玉环猪在睡梦中失去了生命。
洛迟手脚灵活，以安波卡尔从未见过的方式剥掉它的皮毛。
“好身手！”安波卡尔惊异道，“看来你没少干这活！”
洛迟不以为意地说：“在野外，我和鹿大师可找不到旅馆，许多事情都得自己动手。”
“真羡慕你们这些自由人，我要是有你这身手，我也干自由人去！”安波卡尔开始感慨着命运不公。
在洛迟看来，命运对每个人都很公平，他天赋异禀，却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安波卡尔资质平庸，但上有老下有小，斯卡斯加德也是一个好老板。
“关于老板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洛迟清理着玉环猪留下的血迹，忽然问道。
安波卡尔道：“这件事，我和老板都不是很清楚，我们只知道夫人应该在两天前就回来了，但现在却毫无音讯，又听说失意山脉闹强盗，大家都很担心，那伙强盗可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
传说故事里的强盗，同场是会点本事又道德败坏的人渣，只会欺负没有反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洛迟目前杀生无数，但没杀过人，更没和鹿大师之外的人交过手，他很想知道安息城之外的一方天地是怎样的。
“只是从巨人城流传过来的一些小道消息，做不得真。”安波卡尔说。
“随便说说，反正你也没事干。”洛迟帮他干完了所有的活。
然后安波卡尔开始发挥他那更适合去当吟游诗人的口才，讲起了关于这伙强盗的传说。
“传说这伙强盗来自塔奈德！”
“他们个个身手矫健，身背血债。”
“巨人城曾派遣出一队精英保安队前去清剿，结果全军覆没，无人生还！”
“半个月前，巨人城领主府收到一颗人头，据说是保安队队长的，此事震惊全城，但被领主府否认了！”
“自那以后，领主府再也没动过清剿强盗的主意。”
“来自塔奈德的强盗？”洛迟笑道。“难怪敢在失意山脉安营扎寨，这帮北佬真是不怕死。”
安波卡尔问道：“失意山脉很危险吗？”
“论凶兽的数量，肯定比不了忙稷山；论山峰高度，也没法和多利山脉相比；但那个地方丛林茂密，食草兽众多，钢齿兽密集。”洛迟简单地介绍道。“如果是我，我宁可睡在大马路也不会在上面安营扎寨。”
安波卡尔一听，更觉头皮发麻：“传说这帮强盗已经在失意山脉上驻扎了一个多月，按你的说法，他们应该会遭到钢齿兽的攻击...如果他们连钢齿兽都不怕的话...”
他没有再往下说。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洛迟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他们用某种方式躲过了钢齿兽的攻击，还是他们根本不惧怕钢齿兽？
钢齿兽是费伊拉克帝国边陲之地的常见野兽，攻击性强，而且成群结队，一只两只算不上大威胁，但若是成群结队的出现，即便是大师级的高手也要退避。
区区一伙强盗，会拥有大师级之上的强者吗？
真有这样的强者，犯得着当强盗吗？
洛迟想不明白，这件事的疑点越来越多。
正当他沉浸在思考之中，便听到一声凄厉的猪叫——哦天啊，母猪醒了，它看见了被剥皮的公猪，自己又被束缚住手脚，发出这等心胆皆碎的惊叫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叫，不叫，今天不吃你。”洛迟“温柔”地安慰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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