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年夜饭上的大戏6
“夫人，我想和他说清楚。”
杜鹃望向一边被丫鬟婆子五花大绑的文君子说道。
两人之间毕竟有过一段情，她很想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害夫人，为什么要利用自己？
沈清韵望一眼被丫鬟们制服的文君子，确定他再没有能力伤到杜鹃了，才点头让丫鬟们将文君子弄上前来。
文君子望向此时脸色惨白、满身鲜血的杜鹃，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虽然当初接近杜鹃就是为了向沈清韵报仇，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杜鹃掏心掏肺地对待自己，他怎么能够不动摇呢。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报仇，不惜利用和杜鹃的关系得到沈清韵的信任，将沈清韵的铺子据为己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夫人？你当初接近我是不是就是为了从我下手加害夫人？”
杜鹃一口气问出了自己许久以来一直想当面向文君子问清的问题。但是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她没有问。那就是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女人不管多么能干，总是会为情所困的！
“夫人还记得你嫁妆庄子上的刘管事吗？当初夫人去庄子上养胎，刘管事夫妻尽心尽责地伺候你，可是你却因为刘管事贪了庄子上小小的银子，将他全家送官法办。后来，那官员为了讨好你，重惩刘管事一家。他们全家被发配西北服苦役，一个也没能活下来，都被活活累死在了西北的矿山上。而我就是刘管事那个一直在外求学、躲过一劫的长子，刘子君。”
虽然是回答杜鹃的问题，文君子，不，应该是刘子君，却满脸仇恨地望着沈清韵说道。
原来又是一个找自己报仇的！自己以前到底做过多少坏事呀，竟然有这么多人想找自己报仇，恨不得自己死！
“当年是刘管事每年贪庄子一半以上的收入，受到人揭发后，他不但不悔过，还带着一群小管事将我住的院子团团围住，想要我放过他们所有人，否则就将我困死在院子里，我才报官抓了他们全家的。”沈清韵说道。
“夫人有那么多铺子、银子，又何时在乎过庄子上那么一点点收入呢？但是那笔银子却是我们全家脱离奴籍和供我在外求学的所有来源。只要我们全家脱了奴籍，我考取了功名，我们就不用再做别人的奴才，也能堂堂正正地像夫人一样做人上人了。可是，夫人就为了那点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小银子，将我们全家的希望都给毁了。害得我父亲、母亲和弟弟在西北操劳而死，害得我家破人亡！难道夫人觉得我不应该来找你报仇吗？”
刘子君愤恨的说道。
听了刘子君的逻辑，沈清韵快无语了。难道自己有银子、自己不在乎庄子的银子就可以任由刘管事贪自己的银子吗？难道官员将刘管事一家发配西北，他们吃不了苦，累死，自己就要偿命吗？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姑且不说你父母当年差点饿死街头，是我沈府收留了他们。就是小偷偷了主人家的东西，也没有怪主人家报官的道理呀！枉你还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居然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幸亏你这样的人没有考取功名，否则也只是多一个鱼肉百姓的糊涂官。”
沈清韵说道。不再多看刘子君一眼，这样的糊涂人不值得她费心。
而此时的杜鹃也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她虽然可怜刘子君家破人亡，可是夫人说的没有错。刘子君的父母受夫人的大恩，不但不想着报答，还恩将仇报，而刘子君在父母亡故后居然将这笔账算到了夫人头上，这简直是猪油蒙了心。自己虽然是奴婢出身，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她还是知道的，这刘子君还不如自己呢。
杜鹃最后睁眼看了一眼刘子君，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这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呀，简直是可笑！
当夏乔带着大夫急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沈清韵抱着已经断气的杜鹃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苏钰荷也已经断气了，在刘子君做出最后一击的时候，她就闭上了眼。不管结果如何，她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但愿下辈子，她不会长着一张和别人一样的脸，不会被自己的亲爹卖掉，不会被自己所爱的人伤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怀里断气，不会……
大夫开的药很快就端上来了，各人喝下后就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但是在沈清韵离开时，大夫还是犹犹豫豫地上前对沈清韵说道：“府里那两位姨娘中的毒都不深，再喝几剂解毒的汤药就没事了，但是那位怀孕的姨娘虽然中毒也不深，但是她的身体毕竟与常人不同，恐怕会难产。”
“那就有劳大夫继续留在府里替她看着了，有什么事也好请大夫您及时救人。”
沈清韵客客气气地说道。
大夫点点头，虽然不愿掺和进李府的斗争，但是医者父母心，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只是……”
大夫又犹犹豫豫地开口，只是仍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夫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贵府的老爷中毒虽然不如死去的那位姨娘重，也及时吃了解毒的药丸，但是毒液已经游走全身了，恐怕也只能支撑得了一时了。”
大夫说出这个惊天的消息，沈清韵整个人都懵了。虽然从表面就能看出李璋锐中毒比慧姨娘她们更重一些，但是沈清韵却没想过会如此严重。慧姨娘和春姨娘都能治好，李璋锐居然救不了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清韵试探地问道。虽然和李璋锐早已形同陌路，但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沈清韵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
“老爷喝的毒酒更多一些，后来又情绪大起大落加速了毒药的运行，现在只能是暂时压制住毒性，却没有办法根治。但是毒性也只能压制得了一时，随时可能复发。到时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多还能再支撑一个月了。”
大夫解释道。如果能救他自然会救，但是这次是真的救不了了。
沈清韵点点头。
“我明白了，多谢大夫。还请大夫尽力救治府里怀孕的姨娘和她肚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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