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长大以后
三年后
西康城繁华依旧，西贺国也是四海升平。
这一日，西康城来了两个骑马腰佩剑的蓝衣少年，俊秀端雅，仿若世外仙人。
独孤琼与西陵歆进了城，牵着马走在大街上，他居然转头看向西陵歆问道：“歆儿，你知道肃北王府在哪里吗？”
西陵歆温和一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可以打听一下。”
独孤琼闻言眉头一皱，把缰绳塞到西陵歆手里，转身走过去买了几串冰糖葫芦，向小贩打听清楚了肃北王府的地址，他回来时把冰糖葫芦交给了西陵歆，拿过西陵歆手里缰绳，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他们一路走在大街上，可是引起无数女儿家频频回眸，执帕含羞笑了。
就只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吃冰糖葫芦啊？
西陵歆拿着冰糖葫芦，白皙的脸颊上微泛红低声说：“琼儿，咱们都是大人了，还吃这个……不太好吧？”
独孤琼闻言不由一笑，看向他说道：“我说歆儿，这是买给安然和琊儿的，你想什么呢？想吃啊？那就吃啊，反正买的也挺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又不是偷的，这可是我花钱买的。吃，也是吃的光明正大，吃吧。”
“我没想吃。”西陵歆本就脸皮薄，独孤琼说话声音又不小，走在大街上，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好奇怪了。
独孤琼见西陵歆被人看得脸的臊红了，他可是笑起来没完了，最后还是怕西陵歆生气拔剑砍他，他才咳嗽一声忍住笑意道：“不吃就不吃吧，咱们带回去给安然和琊儿吃，他们肯定喜欢。”
“安然都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小琊儿今年也十岁了，你给他们买冰糖葫芦，他们会吃吗？”西陵歆把冰糖葫芦塞给了独孤琼，反正他不想一路上被人用怪异眼神打量着，这也是太羞人了。
“再大的姑娘，也喜欢吃冰糖葫芦。你没看到七嫂都孩子不小了，还馋冰糖葫芦呢吗？”独孤琼之前在凤凰山，可是经常看到七哥到了冬天，给七嫂滚冰糖葫芦的。
所以说，女子对于冰糖葫芦的喜爱，根本无关年龄。
西陵歆竟是无言反驳，因为琼儿说的对，七舅母的确如今还爱吃冰糖葫芦。
“站住！周来周，你给本世子站住！”一个看起来有十岁的墨衣小男孩，追着一个穿着极为华丽，且还戴着金项圈的小男孩，样子看起来可凶了。
独孤琼把一包冰糖葫芦交给西陵歆，飞身过去，旋身风雅飘逸的拦住了小男孩，非常粗鲁的拎起了这小男孩的后衣领，看向对面打量他的墨衣男孩，他一手扶着腰间的镂花剑轻笑道：“多年不见，小琊儿可是都不认识舅舅了？”
西陵琊眯眸又皱眉了一会儿，才眉眼舒展，笑着跑过抱住独孤琼道：“琼舅舅，你怎么来了？变了好多，比小时候英俊多了。”
“臭小子，又找打是不是？”独孤琼搂着他，也是很开心的笑着，忽然又回头冲西陵歆笑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这是小琊儿。”
西陵歆牵着马抱着一袋冰糖葫芦走过去，三年不见，小琊儿真的是大变样了。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西陵琊放开抱着独孤琼的手，跑过去又是一把抱住西陵歆，根本不用看脸，跟着琼舅舅形影不离的人，一定就是他大哥。
反正，从小到大，大哥和琼舅舅都是出入一起的，就没见他们分开过。
西陵歆抱着西陵琊也说了好多思念的话，最后，他看向那个被独孤琼揪着哇哇大叫的小男孩，低头望着西陵琊问道：“他是谁家孩子啊？你刚才那么凶追他，是他……做坏事了吗？”
“何止是做坏事，这小子简直就是欠揍，找死！”西陵琊又挽起袖子，转身走过去，一把从独孤琼手里揪过这小子，把这小子按在地上，啪啪啪！打了一顿屁|股。
要不是娘说这是周伯伯家儿子，不能把人伤筋动骨了，也不能打脸，他今儿就要揍他个胳膊腿都折了。
“哇呜呜……琊哥哥欺负人，欺负人，呜呜呜……”周来周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之前他捉弄安然，在大街上弄脏了安然的裙子，害好多人驻足打量安然，西陵琊就是为这事揍的他小子。
安然身边跟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女侍卫，她们已经找了一家成衣铺子，买了一套新衣裳，去店铺后的雅间里换下脏衣裳，这才追了上来。
“安然！”西陵歆一看到安然，就认出了她，眼眸没变，还是那样温柔清澈，像水一样明透温柔。
安然望着这蓝衣少年一会儿，这才惊喜的跑过去，一把抱住西陵歆，高兴的喊了声：“哥哥，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是啊，哥哥提早来西康城，就是为了要给安然过生辰的。”西陵歆抱着这个长高不少的小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了。
“咦？这是什么？”安然发现西陵歆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她拿过打开一瞧，拿出一串冰糖葫芦开心道：“是冰糖葫芦！哥哥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啊？唔！好酸酸甜甜呢！”
西陵歆见安然真的很喜欢冰糖葫芦，他看向独孤琼，又看向只到他肩头的小丫头，温柔笑对她说：“这冰糖葫芦是之前……”
“歆儿，咱们回去吧？我都累了饿了。”独孤琼走过来，打断了西陵歆要解释的话，一手勾住西陵歆的脖子，随手一丢缰绳道：“琊儿，记得找人把马牵回去。”
“知道了。”西陵琊身边跟着侍卫，还有他的小玩伴，有人送马回去的。
安然被西陵琊拉着手去追上了他们二人，至于周来周？他家仆人自然会带他回家，反正西陵琊也不是第一次揍他了。
有初来乍到的人，就拉着一位路人问道：“这小公子是谁家孩子啊？大街上打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咋也没人管啊？“
“管？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敢管他，找死呢吧！”路人也是好心，压低声音对他说：“这位小爷可是肃北王府的世子，咱们这西康城，便是肃北王的封地，懂了吧？”
“懂，懂了，多谢提醒。”这外地人吓得不轻，道了谢，也走了。
肃北王在西康城就是土皇帝，他儿子就是小太子爷，谁敢惹这小祖宗啊？
……
西陵琊带着西陵歆他们回到肃北王府，可惜父母都不在家，只能派人去把出门在外的父母找回来了。
他们几人去了水上行舟，也就是靠水建造，占了半个湖的大型两层楼的石头舟建筑，最适合年轻人聚会了。
这里风景很好，通风也好，视野也好，而且雅致。
“哥哥，你们来之前怎么也没说一声啊？都没好好给你准备点好吃的。”安然摆上了几碟点心，都是府里常备的点心。
有茯苓糕、红豆糕、千层糕之类的。
茶也备了三壶，独孤琼小时候就喜欢和绿茶，绿茶清心明目降火好，他嗜辣，最容易上火，本身体质也是偏燥。
西陵歆打小体弱多病，体质偏寒，自然是饮红茶最为好，可以暖胃养身。
西陵琊口味最怪，他喜欢黑茶。
安然口味随爹娘，喜欢碧潭飘雪。
绿茶中，独孤琼又喜欢蒙顶甘露。
红茶中，西陵歆则喜欢日照红茶。
黑茶中，西陵琊则喜欢茯茶。
所以说，为了迎合众人口味，肃北王府的茶室里，茶叶多种多类的都能开茶叶铺子了。
“是琼儿说闲来无事，提早出山行走江湖的。”西陵歆吃了一块茯苓糕，这个味道他熟悉，应该是宫中那位何御厨的家传手艺。
可何御厨已经告老还乡了吧？这点心……是他的后人做的吗？
独孤琼在一旁喝着茶，眉毛一挑看向西陵歆笑说：“我说歆儿，不是你要来给安然过生辰，去找了五哥，确定你身体无碍，才急吼吼拉着我出凤凰山，数千里迢迢的赶来西康城的吗？”
西陵歆被独孤琼说的眉头紧皱，他真是越来越不明白琼儿想做什么了。
他都说了，自己是命薄如纸之人，不可能娶妻害人，琼儿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安然，你这哥哥太不解风情了，凤凰山多少师姐师妹看上他，他就是不搭理人家，再这样下去，你哥哥可就要打光棍了。”独孤琼喝茶看着安然，笑着说，却给人的感觉是淡冷疏离的。
安然还是有些怕这个琼舅舅，可是哥哥……她担忧的看着她哥哥道：“哥哥，你都是十五岁的大人了，可以想着找个姑娘……哎呦！”
西陵歆第一次打安然，虽然只是一个爆栗子，也没怎么用重力。可这却已表示出，他真的生气了。
“哎呀！姐姐说的对，大哥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早点找个两情相悦的姑娘娶回家过日子才是正事，总和琼舅舅胡混什么？老大不小了不想娶妻生子的事，整日闹着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幼不幼稚啊？”西陵琊不怕死的一下子把两个人都数落了一顿，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了，小时候的幼稚梦想，长大成熟了，还要去完成，傻不傻啊？
“琊儿，你懂的可真多啊？”独孤琼勾唇一笑，笑得秀美又温柔，就是有点渗人。
西陵琊端杯喝茶不说话了，因为他年纪还小，暂时还打不过这个没人性的舅舅。
独孤琼一生气，就没人敢调笑了。
西陵歆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安然问道：“这些年，爹娘怎么没有再要个孩子？之前不是说再要给咱们生个弟弟吗？”
安然看向了西陵琊，这事还不是琊儿闹得，哭着不要弟弟，爹娘也就没要了。
西陵琊立马搁下茶杯，举手澄清道：“之前是我年幼无知不懂事，可八岁之后，我就想通了，要个弟弟也好，至少臭爹爹不会揪着我这个儿子坑了。可是，臭爹爹老不羞，说什么两口子没孩子插足其中也不错，就又不让娘生弟弟了啊。”
“不是的，爹爹是怕娘受罪，才不让娘再生弟弟的。”安然在一旁蹙眉道：“爹爹说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当初娘生琊儿时，爹爹就快吓死了，所以……就不想娘遭这份儿罪了。”
“这就是爹爹在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舅舅说的。”西陵琊这一番话，就把鬼渊给卖了。
独孤琼和西陵歆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这两口子，还是这样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啊。
……
独孤娇和西陵虞夫妇二人回来的很晚，都赶上晌午饭了。
也是在吃晌午饭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才算是好好叙了叙旧。
“姐姐，我答应你会照顾好歆儿，这不养的白白嫩嫩，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吗？”独孤琼也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只是天性狡黠，后天经历的事太多，性情跟着变得也有些淡冷疏离了。
独孤娇听着独孤琼这夸张的话，不由一笑：“琼儿，三年不见，你可是越发的舌灿莲花了。”
“姐姐过奖了，我不过是实话说，不信看看歆儿。”独孤琼喝着酒，下巴一抬，难道他把人养的不好吗？
独孤娇伸手捏捏西陵歆的脸颊，笑得很愉快道：“歆儿是被养的很好，绝对是一颗好大白菜。”
“就不知道会被谁家的猪给拱了。”西陵琊这句话刚说完，就被他爹爹和独孤琼给揍了。
鬼渊抬头看向一脸惨相的西陵琊，不由得叹气道：“早说让你坐这边，你非要挨着你爹坐。唉！”
“舅舅，我错了。”西陵琊委屈巴巴的端碗站起来，决定和姐姐大哥换个位子。
独孤琼一手按在他肩上，把他按坐下去，转头看向与安然坐在一起的西陵歆，一笑之后，凑到西陵琊耳边低声说：“你好好吃饭，回头舅舅教你一套剑法，这可是大哥教我的，就说想不想学吧？”
“想想想，不想的是小狗！”西陵琊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独孤琼，他也不说起身换座位了，低头就乖乖吃起饭来了。
独孤琼暗松口气，这小子，可是太会坏事了。
安然低下头小口吃着碗里的米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点闷闷的。
西陵歆为安然夹了糖醋排骨，他记得安然喜欢吃个，如今……也不知道小丫头口味是否变了。
安然微怔后，抬头看向西陵歆微微一笑：“谢谢哥哥。”
西陵歆也是温柔一笑，他只想宠着安然这个妹妹，其他的……他不想痴心妄想，也不能、不该去多想。
独孤琼陪他姐夫喝着酒，眼角看向西陵歆对安然的态度，他心里不由得叹气，怎么就这么倔呢？
一顿饭吃完，他们坐在一起喝了茶，闲话家常。
独孤琼却是忽然问道：“姐姐，安然年纪也不小了，开始相看人家了吗？”
西陵歆在一旁倒是神色如常，关心的说了句：“娘可要把好关，给安然相看个老实人。”
安然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有点委屈的想哭。
独孤娇以为安然不想这么早嫁人，便笑着说道：“咱家安然可是郡主，就算到了二十岁，也只有咱家挑人，没有谁可以让咱们安然屈就的。”
“对对对，娘准备给姐姐找个上门女婿，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看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我姐姐！”西陵琊又在一旁添乱，什么话不好说，非提上门女婿的事。
独孤琼闻言看向他姐姐吃惊问道：“姐姐，你准备让安然……其实，也不用这样吧？”
上门女婿，可不是任何男人都会看得开的。
歆儿出身皇族，就算与储君无缘，以后也必然是一方王爷，如何可能来肃北王府给安然当赘婿？
独孤娇白了多嘴多舌的儿子一眼，看向独孤琼这个弟弟笑说：“我这也是怕安然被人欺负，毕竟……唉！安然这孩子性儿太好，人也过于善良，别人欺负她说一句对不起，她就能把人原谅了。要以后的姑爷不是个好夫君，又惯会甜言蜜语哄安然，安然还不得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一辈子都活的不痛快舒心了啊？”
“呃？姐姐担心的……不无道理。”独孤琼对此无力反驳，不过，他还是又笑着说：“姐姐，如果能找个咱们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人给安然当夫君，不就……不用非上门女婿不可了吗？”
“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人？”西陵虞在一旁一直没吭声，可听了独孤琼这话，他的眼神就阴冷的带点杀气了。
独孤琼握拳抵唇咳嗽声笑说：“姐夫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西陵虞顺着独孤琼眼睛斜去的方向，看到的却是眉头紧皱一脸无奈的西陵歆……呃？他侄儿看上了他女儿？这怎么可以！
就算他们之间没血缘关系，他们也是名义上的堂兄妹，安然还是名入皇家玉牒的郡主，他们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而且，他也没看出来歆儿对安然有意思啊？
安然忽然起身低头轻声说：“娘，我有点困了，想去午歇会儿。”
“好，你去吧。”独孤娇也想到了一些事，便吩咐伺候安然的两个侍女，让她们好好伺候安然去休息。
安然低头行了一礼，也就转身被侍女伺候着出门离开了。
安然离开后，独孤娇严肃的看向他们俩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琼儿，你说，你又在搞什么？”
“娘，这不关琼儿的事，琼儿也是为了我……”西陵歆起身想请罪，向他四婶解释清楚，这事毕竟是因他引起，琼儿也只是一心为他好罢了。
独孤琼起身一手搭在西陵歆肩上，把西陵歆按回椅子上，看向他姐姐笑说：“姐姐，任由你再为安然挑选什么人，难道还会比歆儿更知根知底知脾气性情吗？”
“琼儿，别再胡说了！”西陵歆起身一把拉住独孤琼，脸色有些苍白的看向他四叔、四婶歉意道：“四叔，娘，对不起。你们……就当琼儿是胡说的，我先带他下去休息了。”
独孤琼心里气闷不已，他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他好？可歆儿他……太不争气了。
“娘，我也去午睡了。”西陵琊可不想留下来被殃及池鱼，他笑呵呵的就溜走了。
独孤娇可是愁死了，歆儿拿安然当妹妹，琼儿却是极力撮合歆儿和安然，安然……安然似乎有女儿家的小心思了，该不会她……她真看上歆儿了吧？
“安然不能嫁给歆儿。”西陵虞是西陵歆的亲叔父，可他更心疼他的女儿，那怕这个女儿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一样是个爱护女儿的父亲。
他不可能明知西陵歆命薄如纸，还让女儿嫁给西陵歆，以后……年纪轻轻当寡妇。
那怕安然以后可以再嫁，他也不想女儿因为西陵歆的离世……到时伤心痛苦
“要是以前，我不会反对他们自己的选择。可如今……安然不能嫁入西陵氏皇族，你我皆心里清楚。”独孤娇此时很冷静，因为冷静，所以，她更明白安然的身份，是绝不能嫁入西陵氏皇族的。
“可是安然她……”西陵虞不瞎，他看得出来，安然虽然还是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的，可是她……她对歆儿的心意，却全摆在面上了。
独孤娇也是快头疼死了，安然情窦初开，怎么会是对她从小叫到大的哥哥呢？
都怪琼儿，瞎添什么乱，要不是他一直从中当什么月老，总是刻意帮个歆儿送安然哪，送安然这的，安然会因为这份在意与关怀，对歆儿生出这不该有的情愫来吗？
与其说安然喜欢的是西陵歆，倒不如说安然喜欢上的是幕后操纵一切的军师独孤琼。
所以说，罪魁祸首，就是独孤琼这个自封的月老。
……
安然的生日就在本月，也就是九月十二。
西陵润带着西陵赢从西兰城到西康城为安然庆生，他们几乎每年都会来为安然庆生。
“安然姐姐，赢儿好想你！”西陵赢还和以前一样，非常喜欢安然这个姐姐，八岁的他对父母都不撒娇了，却还是一见到安然就撒娇卖乖。
“赢儿，你又长高了，快和我一样高了呢！”安然抱着这个到她肩头的弟弟，看向了每年都会陪西陵赢一起来西康城的西陵润，这位哥哥似乎依然是温润如玉，君子谦谦。
“二哥，好久不见。”西陵润举步走过去，温和笑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西陵歆，他们的确是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是……好久不见了。”西陵歆见到西陵润，就会想起多年以前，曾祖父去世那一年，西陵润对他说的那些话，犹如噩梦一般，在他心上挥之不去。
独孤琼一手搭在西陵歆肩上，眼神冰冷的看向西陵润，嘴角却噙着笑道：“三皇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劳独孤公子挂念了，本皇子一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西陵润望着独孤琼笑得温文尔雅，眼底却涌动着腥风血雨。这些年，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独孤琼与西陵歆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形影不离。
独孤琼的眼神变得更冷了，忽然他拿出一个东西，丢给了西陵润，嘴角噙笑道：“之前刚杀了一条狗煮香肉，这狗牙，就送给三皇子辟邪了。”
西陵润紧紧捏住这枚狗牙，笑容温和道：“多谢独孤公子好意赠礼，来而不往非礼也！改日，我也要送独孤公子一件礼物，还望独孤公子到时一定不要嫌弃。”
独孤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拉着西陵歆走过去，一手拍在西陵赢肩上笑说：“这就是五皇子吧？都长这么大了啊？来！见过你二哥，我是你安然姐姐的舅舅哦。”
“二哥好，舅舅好。”西陵赢一点不认生，那怕他都不记得二哥是谁了，可他还是和二哥和这个舅舅打了招呼。
“哥哥……”安然看着西陵歆轻声细语唤一声，望着西陵歆的眼神有些欲语还休。
西陵润一瞧安然这样子，不由得冷笑，独孤琼可算是心愿要达成了吧？
独孤琼没去厉害背后那冰冷的目光，他们几个说说笑笑的进了城。
西陵润走在最后，恰好与西陵琊并行了。
“西陵润，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可若是你敢欺负我大哥，害他病情复发，我一定让你出不了西康城。”西陵琊压低声音，明明白白威胁加警告西陵润，让他别作妖。
西陵润不会理会一个孩子的恐吓之言，他只是好久没见西陵歆这位二哥了，一时有些惊喜和意外罢了。
不过，西陵歆这些年过得倒是不错，瞧着可是健康多了。
……
大家回到肃北王府，安然的生辰在今晚，没有邀请宾客，只一家人在一起庆生。
周恒宇他们三家都送过贺礼了，却是没来凑热闹。
晚上，大家一起给安然庆生，在花园里放了不少烟花。
月下听风，他们在亭子里摆了一桌酒席，大家围桌而坐，为安然送上生辰礼物。
“姐姐生辰快乐。”西陵琊送给安然一柄紫玉洞箫，这可是他和舅舅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箫。
鬼渊送给安然一把匕首，锋利无比，可以防身。
独孤娇和西陵虞送给安然一条漂亮的裙子和头面，今夜就穿戴在了安然身上。
西陵歆被独孤琼推了好几次，他才无奈的拿出一张古琴，送给了安然，并笑着说道：“安然，这是我……”
“安然，生辰快乐。”独孤琼又在西陵歆说出这琴是他们一起送的前，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本琴谱。
西陵歆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他看着独孤琼，眉头轻蹙一下，知道是琼儿又骗了他，琼儿压根儿没想过和他一起送古琴，而是又故意让他送安然喜爱的礼物。
“谢谢哥哥！”安然十分喜欢这张古琴，这是琴圣最后的遗作，千金难求。
“你喜欢就好。”西陵歆温和一笑，之后，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时候，西陵润忽然让人捧过来一物，用红布盖着，他望着安然温和笑说：“安然，生辰快乐。这是我和赢儿一起，为你亲手做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西陵赢拉开红布，很开心的笑说：“安然姐姐，这是我送你的金屋子，是三哥帮我一起做的，好看吧？你喜欢吗？”
独孤娇和西陵虞一看这座小型殿宇，便是脸色一变。因为宫殿上的小匾额上写着未央宫，而未央宫是金屋藏娇故事里汉朝皇后居住的宫殿。
金屋子，金屋藏娇。
未央宫，未央宫住的乃一国之后。
西陵润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以后要以金屋藏了安然，还是说他想当储君，将来为帝要娶安然为后，还是……
不！西陵赢太小了，总不是西陵赢有娶安然为妻之心吧？
所以，这是西陵润拿着金屋子，在告诉他们……他是欲娶安然为妻吗？
不！樊昕的诡计，绝对不可能成功！
西陵歆也是瞬间神色大变，他也听过金屋藏娇的故事，更知道未央宫是什么地方。
疯了！润儿疯了，他怎么可以教赢儿做这个金屋子？难道他不知道，这是谋逆之罪吗？
父皇正值壮年，尚未立储，何谈谁为君，又惦记着谁为后啊？
“木槿，把礼物都收去库房，郡主需要时，再取出来。”独孤娇脸色冰冷的吩咐木槿她们收走东西，之后，又若无其事的为安然庆生，大家同安然一起吃了长寿面。
安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金屋藏娇的故事，是当年顾相思百味居先流行起来的，可几十年过去了，大家早就没人提起了，所以小小年纪的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独孤娇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母亲手里有很多话本，她曾经看到过不少，其中就有《金屋藏娇》这个故事。
众人陪安然吃了长寿面，喝了庆生酒，之后又放了烟花无数，闹到子时，才各自回去休息。
独孤琼与西陵润擦肩而过时，压低声音冷声道：“如果你敢与歆儿抢安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西陵润但笑不语，与西陵赢一道离开，回客院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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