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张仁义跳楼身亡
二舅死了，我也很难过。虽然他犯下了许许多多罪孽，给他身边至亲的人造成了沉痛的伤害，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必以死谢罪？
死亡之乡将会定格生前的种种，爱也罢，恨也好，丰功伟绩也好，滔天大罪也罢。一个人，要想悔过自新，必须痛苦地活下去。
今天是周六，吴如意给我说她没上班，我知道她在暗示我什么。
眼下，时针分针重叠在一起，都指着阿拉伯数字8。早上八点，我自然醒来，我爸妈还没起床，也许他们已经醒了，只是还不想从卧室里走出来。
我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就带上门，外出了。早晨的空气，清新而甘美。凉风习习，拂过我的脸庞，拂过我明亮的镜片。路上走着的人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看不见几个年轻人，周六是年轻人们的卧床日，很难得，必须想方设法尽情享受。
来到吴如意的家，她也还没有起床。打开门的时候，她穿着一袭睡袍，真丝一般，看起来很柔滑。
“这是在门口呢！”吴如意兴奋地双手搂着我的脖颈。
我不安地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有早起的邻居看见。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偷偷摸摸的。”
“进屋再说吧！”
“小飞，亲爱的，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这才几天啊，你就这么想我了？那要是我不再你身边一两个月，你还不给我戴个绿色的帽子啊？”
“亲爱的，不会的。与其给你戴个绿帽子，不如我自己行动，不管你身在何方，我也愿翻山越岭，去到你的身边。”
“真的么？”
吴如意没回答，嘴巴直接封住了我的嘴巴。
清晨，窗口里涌进来凉爽的清风，轻轻地抚摸着每一寸肌肤，我闭着眼，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中。
一切都会过去，好比独自行走的山路，尽管山路十八弯，只要不停地走下去，就会走到尽头。
“现在几点了？”我睁开眼问吴如意。
她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慵懒地伸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十点了。你不会又要离开我了吧？”
“都十点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孔老夫子站在河边说逝者如斯夫。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就成了千古名言，真是厉害了。”
“干嘛？你对孔老夫子有意见啊？”吴如意杏眼迷离，平添了几分妖娆的妩媚。她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肌肤，比千年雪峰上的积雪还要白。
“哪敢啊，我只是再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怎么，你对我的感叹有意见啊？”
“妾身哪敢啊？对了，小飞，你听说了吗？昨天在清水河里发现一具尸体，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愿意跳河自杀啊？”
吴如意不知道那个跳河自杀的人就是我的二舅，还特意跟我分享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但是，我不想再提起二舅，一提起他，我的心里就会隐隐地不安，会自责。犯罪的不是我，犯错的不是我，我不想再因为任何罪人而自责。
于是，我只好转移话题，学会转移话题是一个成人应该具备的一项生存技能。
“如今啊，人们自杀的方式可是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多元化。唯独没有枪杀。你应该听过一本小说，叫《少年维特之烦恼》，书中的主人公就是自己开枪打死自己。”
“为什么要自己开枪打死自己啊？太血腥了吧？太傻了吧？”
“那是外国人的自杀方式。我想，他们之所以选择枪杀，可能是因为枪杀的痛苦要比其他任何自杀方式的痛苦都要短，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子弹飞行的速度。”
“还能这样解释？”吴如意躺在我的臂弯里，纤纤玉手在抚摸着我的胸膛。
“当然了，海子的自杀更残暴，就是是那个写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人。你知道他怎么自杀的吗？卧轨。什么叫卧轨？就是卧在铁轨上，和火车比强硬，只听见火车哗的一声就飞过去了，瞬间，海子的尸体都没见了。”
“你别说了，净说些可怕的自杀，吓唬我。看我胆小的样子，你很开心啊？”
“不是喜欢看你胆小的样子，是喜欢你依偎在我怀里的样子。”
吴如意听了我的这句甜言蜜语，在我怀中蹭了蹭身子，像一只故意套近乎的小猫在腿边蹭来蹭去。
“你是属猫的吗？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
“小飞，你怎么知道我是属虎的？你是不是偷偷看过我的身份证？”
不好意思，我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也能让身边的女人误以为是对她的关心。我想，女人都是感性的，常常被外界的一点点小事情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女人是注重细节的动物。平日里，给她一千块的零花钱，可能比不上情人节的一只芭比娃娃，或者一束猩红的玫瑰花。
“那你知道我属什么的吗？”我反问她。
“不知道。”
“呃呃呃，你不爱我……好伤心啊！”
“我爱你，小飞。我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你，但是，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只要我爱你就行了。”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这时，吴如意的微信想起，有人给他发了一个视频。
“谁啊？”我问她。
“同事。”
“男的女的？”
“你还会吃醋啊？”吴如意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才不会吃醋。我现在可是有恃无恐，你已经爱上我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
“别得意！我爱你，不是你不要脸的资本。你也爱我的，你爱上了我的味道。”
“呃呃呃，腋臭。”
吴如意掐了我一把。
“让我看看，这个视频的内容。”
视频里，有许多人，看起来好像是在医院，因为有许多穿着白大褂和粉红色护士服的人。
地上躺着一个人，血流满地。
我的第一反应是，自杀？
场面很混乱，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手忙脚乱地进行急救。
“这是谁啊？好像是一个医生耶，你看他也穿着白大褂。”我看见躺在血泊里的那个人，也穿着白大褂。
正在这时，视频里传来一句比较清楚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应该就是吴如意的同事的声音。“张医师，好好地怎么就跳楼了？”
“张医师？”我和吴如意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吴如意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她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语音，“小美，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觉得很奇怪，担心地问。
“我这是担心你啊！张医师好好地，突然就跳楼了。我担心你被牵连进去。”
“又不是我推他坠楼的，怎么会被牵连呢？”
“小飞，之前，你不是发过一封邮件给张仁义吗？如果张仁义真的死了，警察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我就怕那封邮件会使你卷入案件的漩涡中。”
说真的，我被吴如意的这话给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起那封邮件的内容，确实有很大的威胁味道，而且我还给他最后的期限。二舅才跳河自杀，张仁义就坠楼了，这两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也太蹊跷了。我被吓到了，我觉得这两条人命就是我一手操纵的。
“小飞，”吴如意将我从深思中拉回到现实中来，“张仁义死了。他从十三楼，坠楼。抢救无效，当场死亡。警察已经感到现场了，正在对事发现场进行采样。”
死了？就这么死了？死得也太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他们就接二连三地死了。原来，复仇的滋味，特么的这么不好受，早知道是这种滋味，我就不要复仇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后悔莫及。
“死了好，恶人自有恶人磨，终于死了。”我假装大快人心。殊不知，我自己骂了自己，我怎么把自己比喻成了恶人呢，我明明是爱国爱民、惩恶扬善、助人为乐的好人嘛！
“死了好，恶人自然要遭报应，终于死了。”为了证明自己是好人，我重新大快我心一次。
“好了，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听见了，一遍就够了。”吴如意有些烦躁。
“你干嘛不耐烦？想想当初，张仁义是怎么对待你的？他对你做了那样惨无人道的事，你现在还可怜他？”
“我不是可怜他。我是在担心你。”
“不用你担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你，还没跟我解释呢？”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我来到吴如意的家门外，屋里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要我解释什么？小飞？”吴如意也许早就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或者，她在竭尽全力地掩盖。
“还装？”
“装什么？我装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装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冷冷地说。
“小飞，有时候，我觉得你是真的很幼稚哎！”
“我就幼稚了，怎么着？你不爽你可以离我而去啊，我绝不挽留你。”
我讨厌别人说我幼稚，我那分明是不可遏制的怒火嘛，为什么非要说成是幼稚呢？还不让人发怒啊？难道发发脾气，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就是幼稚吗？七十岁的老太婆老头子还会发脾气呢！
“你别这样好吗？有事说事，别藏着掖着。”
“你认为我在无理取闹吗？那天晚上，怎么有一个男人在你家里？”
吴如意瞬间沉默不语。
“怎么？没话说了？”我咄咄逼人。
“那是我爸爸……”
这几个字，吴如意几乎是用喊出来的。
“你不是说你家就只有你一个人吗？骗子……”
“我是县长的私生女……”
房间里，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https://www.biqukk.cc/67_67204/45989067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kk.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k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