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撞到魔头

　　秋云清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还在震惊，倒不是震惊欧阳天说他喜欢梅宁微，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只是没人敢说罢了。但是欧阳天这样这个暴名在外的君王，怎么会轻而易举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自己可是秋牧的女儿。是梅宁微和别的男子所生。

　　这一瞬间，秋云清都有些纠结，自己会不会不是秋牧的亲生女儿，这样就解释了为何秋牧对自己不喜，而欧阳天对自己格外看重。

　　但是想一想自己五岁前梅宁微还活着时，哪怕才是幼童也能感受到梅宁微对秋牧的爱意。更何况虽然秋云清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秋云清也算生的极好，这除了有梅宁微的功劳，更重要是女子肖父，秋云清身上还有秋牧的风骨，乍一看也和秋牧有五分相像，估计自己应该是这便宜老爹的女儿没错。

　　欧阳天说完那句话后便不再多说关于梅宁微的事，反而和自己聊了些家常，只是想来天子做久了，如今说起这些原本平常不过的事，反而有些尴尬。欧阳天也不在意。谈了许久，才让周康送秋云清出宫。

　　秋云清正思索着，耳边突然听见周康一声提醒，还没来得及听见周康说什么，就一头撞上了来人。这人穿着极华贵的真丝绣鹤袍子，装上去触感温凉，还有淡淡的香气。

　　秋云清连忙回神，抬眼却是望进了一片静谧的眸中。“宁王殿下，赤鸾失礼了。”秋云清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来虽然宁王是个魔王，但自己已经卖给了魔王，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二来，自己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撞到个男子心里也没当回事，是没那些小女子的羞涩。

　　欧阳宁原本是要去见欧阳天，路上见到这小丫头难得露出苦恼和思索，竟是路也没看就冲自己撞过来，原本自己是可以躲开的，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没有躲避，反而抬腿上前，这么一来，谁撞谁在外人看来还真不一定。

　　秋云清哪能不知道以宁王的本事，怎么可能让自己撞上，必定是故意的。如今正在思考梅宁微的事，早上又因为他同豪王打半天太极，这厮如今还来捣乱，想也没想也嗔怒地看了欧阳宁一眼。却没发现，自己在卖身以后，对欧阳宁的防备却渐渐淡了。

　　欧阳宁见秋云清不过到自己胸口的位置，如同开的极艳的花，抬头嗔望的一眼，带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风情和亲密，是没有一开始的警觉和步步为营，心觉好笑。这丫头一开始是怕自己弄死她，现在好了，觉得反正已上贼船，破罐子破摔了。

　　周康带着的丫鬟太监见秋云清撞上宁王，脸都吓白了。谁不知道以前欧阳天盛宠的一个才人，因不小心踩了宁王的披风，被宁王打断了四肢，丢入了冷宫。欧阳天不过笑骂一句庶子无礼，就不再提。如今这赤鸾公主可是撞上了这位魔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赤鸾公主，你撞疼本王了。”欧阳宁淡笑着看着秋云清，在众人眼中却是恐怖万分。上一次见宁王这么笑是什么时候？死人的时候。

　　秋云清却不以为然，她对危险有一种天生的直觉，自从和欧阳宁互摊底牌后，欧阳宁对自己的杀意就再也没有出现。虽然秋云清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宁想娶自己，毕竟那日欧阳宁的解释恐怕只算得上一半的理由，但是起码目前，她不用担心。

　　“宁王殿下，你也撞疼我了。”秋云清浅笑依依，但是欧阳宁还是从中看到了嫌弃。

　　嫌弃？欧阳宁长那么大什么时候被妙龄女子这样看过，现在看来这个小东西胆子倒是不一般大，事情定后连虚与委蛇都不愿意。原先还觉得自己威逼利诱得了一个上好的幕僚和挡箭牌，现在怎么觉得似乎对方才是赚了的。

　　欧阳宁收了笑，“既然如此，本王送你出宫。”秋云清有些讶异，但见周康几人头都不敢抬，心叹这魔王在宫中也是如此肆无忌惮。见秋云清发愣，欧阳宁轻哼一声，“还不走？”

　　秋云清垂了眸子，跟在欧阳宁身后。似是知道宁王不喜旁人近身，周康带着宫女倒是远几步跟着，恰恰是听不见两人低语的距离。见秋云清打量周康，欧阳宁挑了挑眉，“怎么？有何不妥？”

　　秋云清微蹙秀眉，抬头看着欧阳宁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我总觉得，若说他是你的人，似乎有些……”

　　“他是我的人，也不是我的人。”欧阳宁声音带了些许嘲讽，倒是让秋云清有些愣怔，“他原先是跟着我母妃的，我母妃对他有大恩，后陛下感念他在我母妃临终前照顾，又体贴圣意，才将他调为贴身总管太监。陛下是知道他对我有所照拂，但是不知道有这么多。”

　　秋云清恍然，“所以，要取得陛下的信任，他必定也要将你的事透露些给陛下。”

　　欧阳宁眸中略过一丝满意，“是的，信任从来都是用秘密交换的，你我不也是一样。”

　　自从欧阳宁同秋云清私下定了婚事，欧阳宁对着秋云清时就不再用本王这样的称呼，倒是让秋云清心中安慰，她最讨厌这些虚礼。

　　秋云清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欧阳宁语气中的警告之意。自己同他本就是萍水相逢，现在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欧阳宁担心自己反水这是很正常的。至于秋云清对欧阳宁可没这心思，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虽然欧阳宁是不是真的大树不一定，但起码现在靠着他才比较安全。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秋云清在欧阳宁身边也没多少顾忌，反而有种微妙的放松，心思便又飘回养心殿那场谈话。欧阳宁看着秋云清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难得好奇道：“怎么，我的父皇大人说什么让你如此惊讶了？”

　　欧阳宁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加之秋云清也没打算在他面前掩饰，思索片刻还是直视欧阳宁，微沉了声音道：“你可知我母亲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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