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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发落容瑶


  

<p>“啊呀呀,这,这跟听故事一样哈。”大伯母精明的眉眼老神在在吊着笑,最后目光聚焦到容瑶身上,上下逡巡着,貌似和颜悦色地问:“只是稀奇了,瑶丫头怎么也去了木桥呢?是不是太凑巧了,难不成,你也收到纸条了?”说着暗自轻笑了起来。</p>

<p>我暗自眯眼醒了醒神,我和表哥的事情是讲清楚了,接下来就是容瑶这边了。</p>

<p>此时此刻,跪在下首的只剩下容瑶一人,大家的目光自然都停留在她身上,经伯母一提,大家心中便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个疑问,莫非容瑶就是陷害我和表哥的小人,不然木桥这般偏僻,别人都未去,怎么偏偏就她去了呢。</p>

<p>她乍然被提到名字,身子猛地一抖,眼光躲闪,却兀自镇静,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收到纸条了。”</p>

<p>我心思一动,那就试探试探她。</p>

<p>“那好办,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纸条我一直藏在身上,表哥,三姐姐,你们也把纸条拿过来,既然都收到了,那父亲不妨好好研究一下了。”我轻轻脆脆地开口。</p>

<p>“对,都拿过来。”父亲面色沉沉地点头,向我伸出了手。</p>

<p>“姨父,我的也在这儿。”表哥也贴身藏着,将纸条拿出来递给了父亲。</p>

<p>父亲拿过两张纸条灯下一照,立时倒吸一口冷气,母亲诧异道:“这,这字迹居然是一样的,那便肯定是他人陷害了。”</p>

<p>“三姐姐,你的纸条呢,可在身上?如若不在,我派人跟着一起去拿?”我见容瑶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出声提醒。</p>

<p>突然,她眸中光亮一闪而过,只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叫宝笙回去拿就是了。”说着回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宝笙,我连忙走上前扶起容瑶,“还是一起吧,谁知道是不是宝笙自己回去写的呢,免得说不清楚。”</p>

<p>容瑶面色一冷,正要刺我两句,恍然看到周围投射过来意味不明的眼神,面上立刻浮起讪讪的笑容,勉强应承下来,“那便去找找吧。”</p>

<p>眉儿跟着宝笙一起下去了,不久,便都回来了。</p>

<p>“老爷,夫人,什么也没有找到。”眉儿躬身回道,一脸的志得意满。</p>

<p>宝笙站在容瑶身侧,指尖紧紧扣在一起,看得出十分慌张,但仍然是战战兢兢地开口,“回老爷,夫人,许是,许是不小心丢了,找不着了。”</p>

<p>“对,对,丢了,估摸着是丢了。”容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急急点头。</p>

<p>乍听之下,父亲柔软的眉峰便立了起来,容瑶整个人被吓的一跳,接着便是潸然欲泣,“我,我当时真是吓坏了,哪里还记得放哪里了。”</p>

<p>“呵嗤。”大伯母大概被容瑶拙劣的演技憋住了,居然捧腹大笑起来。</p>

<p>大伯父严谨刚毅面目一瞪,大伯母也只能瘪瘪嘴,摁下了笑。</p>

<p>“那,那母亲问你,纸上是何人约的你啊?总不会也是如平吧,如平约你,你也不会轻易就去啊。”母亲自然看出了容瑶说话的颠三倒四,心下已经有了计较,但仍旧是一派雍容地看着容瑶,甚至将其扶了起来。</p>

<p>容瑶一双俏丽美眸忐忑地左右张望,半咬樱唇,像是极力思索着什么,半晌方脱口而出,“是,是张府二少爷。”</p>

<p>说完也不见羞怯,反而视死如归地盯着父亲的神色。</p>

<p>她倒是真大胆,居然把二少爷也攀扯进来了。我思忖着,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主意。</p>

<p>“对啊,外人都晓得容瑶与二少爷有婚约在身,私下里约着见面也是有的,歹人便是利用这一点引容瑶上钩。”杨姨娘恍然大悟状,信誓旦旦地加重了语气。</p>

<p>“是的,是的,父亲,一定是这样的。”容瑶疾走几步,再次悲悲戚戚哭着跪倒在父亲脚边。到底血浓于水,父亲望着容瑶梨花带雨的面庞,已是面有不忍。</p>

<p>我见势急忙心疼地将容瑶扶起来,容色焦灼不安着看向父亲。“父亲,如此看来,此事还牵涉到张家,加上叶家,魏家,三家都被算计在内,这就非同小可了,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说不得是父亲朝中政敌有意为之,这可关系到叶府的根基和未来,实在不行的话,报官都是使得的。”</p>

<p>说到此事,就着我手臂站立的容瑶猛的打了一个儿寒战,满脸的尴尬与讨好,吞吞吐吐着,“不会吧,哪有五妹妹说的这么严重。”我知道,她是害怕了。我将此事扩大到家族对立,政见对立的高度来说,虽然有些不妥,但容瑶哪里还顾得到,她的心乱了。</p>

<p>父亲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着容瑶,似乎有些狐疑,又不敢轻易决断。毕竟我的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p>

<p>这时候,我悄悄走回表哥身旁,拉了拉表哥的衣袖,表哥本来沉思,他是准备秋围的学子,这朝廷上的事儿自然比我知晓的清楚,看到我示意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渐渐噙起一股阴冷的笑意,大步流星地站到父亲跟前,铁骨铮铮道,“姨父,此事牵涉甚广,侄儿知道姨父的顾虑,怕此事一旦声张,影响三妹妹和侄儿的声誉,但大义面前实在马虎不得,侄儿还是知道轻重的,所以一人做事一人当,定会八门大轿娶三妹妹过门。如此,姨父便可名正言顺地调查此事,不至于给他人可趁之机。”</p>

<p>表哥的办法也许不是如何高明,但他存大义灭小义的心志显然博得了父亲的另眼相待,立身惊喜地拍了拍表哥的肩头,正待说什么。</p>

<p>只听得容瑶突然口中尖厉声吼,“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几乎发了狂的冲到父亲跟前,扯着父亲的袖子,“我不要,父亲,一女如何许二夫,我死也不从。”而后轻蔑地睨着身边的表哥,那眼神别提多么嫌恶了。</p>

<p>“莫不是这就是表少爷做的吧,我们容瑶可是老爷的女儿,也不是人人可以高攀的。”杨姨娘头头是道地说着,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白了一眼表哥,活像一只斗鸡。</p>

<p>“杨姨娘,敬你是瑶丫头的生母,才容许你站在这儿,却不知你哪里来的勇气三番五次地插嘴?”母亲哪里容许杨姨娘如此折辱表哥,立时拍案而起,横眉一对,煞是威严锱铢。就是父亲见此也只是沉默不语,后宅之事,他不好插手。杨姨娘张张嘴想说什么,看着父亲黑脸还是乖乖地地退掉了一边。</p>

<p>父亲愁眉不展地摆了摆了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p>

<p>我再看容瑶依旧不甘心地梗着脖子,逼到这份上还是完全没有认错的姿态,心中不由哀叹,那就不要怪我了。</p>

<p>于是,我站了出来,按照原先计划行事。</p>

<p>“父亲。调查此事说难也不难。那贼人如此狡猾,这纸上笔迹一定不是本人或身边人所书,那么由谁写最保险呢?”</p>

<p>“你是说街上的书画摊贩代笔的?”如愿表姐试探着问。</p>

<p>我赞同地点头,:“是的,西街上有很多书画摊贩,大多为人写家书之流。从笔迹上是很难下手,但是这纸条用的纸笺却很不寻常呢!不知三姐姐发现没?”</p>

<p>容瑶眼底恐惧微颤,气息更加不稳,佯装不在意地答,“不就是平常的纸笺么!”</p>

<p>“错了。”我喜滋滋地说着,从身后绕过容瑶,正望得到她额角鬓间冷汗层层,才徐徐开口,“三姐姐定然看的不仔细,否则怎么连秦大家送给我们的青笺都不识得了呢!”</p>

<p>“青,青笺吗?”容瑶不可思议地盯着父亲手边的纸条,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p>

<p>“是啊,这种青笺是秦大家家乡才有,既然那摊贩能用这纸笺,十之八九便是那边之人。去街上一问便知。”我口若悬河,轻松地提出来。</p>

<p>容瑶与我怒目而视,喉头微动,却仍是咬着牙不说话。</p>

<p>“既然子衿认得这是青笺,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父亲明儿一早就派人去询问。”父亲婆娑着手中的纸条,兀自点头。</p>

<p>我怦然一笑,我知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刚才那么多番逼迫,容瑶都不就范,她那里我是吓不住了。但不是还有她的贴身丫头宝笙么,说罢我转头看向宝笙:“到是谁去找的摊主写这纸条,也是一问便知,那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如此陷害当朝子衿郡主,我定要禀明太后,诛九族也不为过,就不知她小小身板受不受得住这么大的罪过啊,我说的可对啊,宝笙?”</p>

<p>只闻得宝笙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蹭蹭蹭地爬到我的脚边,喘着粗气:“五小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三小姐让奴婢去找西街的书画摊贩写的,奴婢不知道这纸条有什么用处的,否则奴婢死也不会去做的啊。”</p>

<p>眼前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大家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容瑶气势汹汹地走到宝笙身边,一个嘴巴子狠狠抽了过去:“贱婢,你竟然陷害我。”</p>

<p>言毕,凄凉满面地跑到父亲跟前,茫然无依地拼命摇头:“不是的,父亲,你不要相信这个贱婢,她是陷害我的。”</p>

<p>“三小姐,您怎么能不承认呢,您还说您进不了靖王府的门,五小姐也不要想进去,等这件事过后,您就是叶府嫁的最尊贵的女儿了,到时不都得巴着您,您不能不承认啊,奴婢不能被诛九族啊,奴婢还有弟弟妹妹啊。”宝笙哭天抢地跪倒在容瑶身边。</p>

<p>“依瑶丫头的意思,这个奴婢既陷害了玥丫头,还陷害了自己主子,这是多大仇恨啊,她图什么呀,想想也不太可能吧。”大伯母冷眼旁观,言辞上却是咄咄逼人,她一向也是看不惯容瑶的。</p>

<p>容瑶此刻早已是乱了分寸,脚下是撕扯着自己裙摆的宝笙,眼前是我们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心神奔溃,只不过摆了一副空架子罢了。</p>

<p>我提起一口气,鄙视着望着她,“三姐姐,我知道你爱慕小靖王,可是我与小靖王是指腹为婚,且有皇上的指婚诏书,你不过是一个庶女,还妄图嫁进靖王府,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就是侧妃,人家也是看不起你的。”</p>

<p>“胡说八道,要不是你不知廉耻利用太后的关系,得到了这门亲事,我早已经是靖王妃,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她果然上钩,一时间忍不住破口大骂,面目狰狞,直到骂完了,才恍觉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都定住了,最后飘飘然地坐在了地上。</p>

<p>“瑶丫头,居然是你?一个是你的亲妹妹,一个也是表亲,你,你怎能下得去手啊?你这是要害死自己的妹妹啊!”母亲豁然起身,指尖轻颤着拂过容瑶的衣裳,掩面便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在父亲的眼里,沉静肃穆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温润的下颌亦是抽搐不止,举起手上前就要打下去,杨姨娘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了父亲。</p>

<p>“逆子,你这个逆子,真是家门不幸,今天倒不如打死你干净。”父亲一向举止雅致,彬彬有礼,此刻是气的狠了。</p>

<p>杨姨娘见势咬牙拼命拽着父亲,面上已是哭的肝肠寸断,“老爷,怎么可能是容瑶,一定是误会,是误会,你如果打死了容瑶,我也不要活了,就是母亲,母亲也会恨老爷的。”</p>

<p>这话虽然越矩,但却说到了点子上,如果容瑶真的就这样被打死了,祖母哪里会善罢甘休,他们母子之间会出现裂痕,甚至祖母会报复我和母亲,父亲不得不顾忌。就是我,也不是想要她用生命的代价来忏悔,这我还是做不到。但是……</p>

<p>“父亲。”我平静地唤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跪了下来。</p>

<p>刹那间,大家不哭了,不闹了,都好奇地看了过来。</p>

<p>“子衿,你这是……”父亲满眼诧异,就要来扶我,我推后一步,拒绝了,只是紧紧地拉着父亲的手,眼底一片坚韧不疑,“父亲,上次三姐姐伙同大嬷嬷欺辱我,念在姐妹一场,我原谅她了。可是,我就是泥做的,也有几分土性,今日,旧戏重演,一招一式都是要置我与死地啊!无论最后如何抉择,我只要一个问心无愧的结果。”</p>

<p>“玥丫头这要求实在不过分,真是难为了。”大伯父始终如雕塑一样没有存在感,现下居然看不过去了,惋惜而认真地看着父亲。</p>

<p>父亲深吸一口气,眉峰耸动憔悴,干涸的嗓音有些破碎,“当然,今日本没有避着大家,既然找到了凶手,势必要严惩不贷。”</p>

<p>说着,父亲疲惫不堪地摆了摆手,“樱娘,明日一早你就挑一个厉害的妈妈,跟着容瑶,简单收拾些衣物,连人一起送到城北的小庵堂,在出嫁前这段日子代发修行,潜心养性。这个妈妈不是去伺候容瑶,而是去监视容瑶,免得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丢人现眼。”</p>

<p>容瑶原本无精打采跪坐在地上,倏地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父亲。</p>

<p>她知道,父亲的意思很明确,是嫌弃这个女儿了。</p>

<p>“这怎么行,这不行啊,容瑶还是个孩子,没人伺候怎么行。”杨姨娘哭的奄奄一息,哆哆嗦嗦又要去抓父亲的袖子恳求着,再说了,这送到庵堂去,让听说了也会胡思乱想的。</p>

<p>“那便解除婚约,当一辈子姑子去吧。”父亲受不了杨姨娘的吵吵,反手抽出自己的胳膊,杨姨娘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p>

<p>“樱娘,这疯婆子也交给你了,好生关起来,万万不要将疯病传给了其他人。下去,下去,都带下去吧。”父亲嫌恶地别过眼,气的脸色铁青。</p>

<p>母亲颔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红袖,很快,就有五大三粗的婆子将杨姨娘和容瑶带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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