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你抢不赢我的
顾倾城不解地问田娜：“我Z国那么大，二十多个省市百来个地区市，为什么独独扬子江市能够找到原料？”
“顾倾城，经商选购原料是个关键，一定要快，准，狠才能让你设计成品的后面程序得到保障。扬子江市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在这些年当地人的团结拼搏当中早已把这个沿海城市经营出了口碑，这个口碑名字就叫‘扬子江’，而且闻名国际。扬子江人还被称为Z国的犹太人。物欲横流的原物料产业当中他们的个人信誉保持的非常好，你听我的会少走些弯路。”田娜说到这些生意经显得郑重，她在顾倾城一步步从平面模特儿成为超级名模的这些年里已经从一个羞涩保守的少女礼服设计师将事业范畴拓展到了青年创业家的行列当中了，2009年田娜就获得总统颁发的青年创业家的奖杯一座，现在也是华北市国际青年商会的会长之一。
顾倾城虽然对未来趋势有所掌握可她没有这些经商的历程，前世她只是刘凯身边一个助理，说实际一点就是一个辅助别人人生的工具，是一个委屈求全的工具女人。
“敢问张老板也是手工业世家的传人吗？”顾倾城试探着问。
“不瞒顾小姐您说，我们张家本来是云南滇西人，世代都和银器过日子，我感觉你绝对不是工匠，你可能学了设计但你没有做过。就你给我看的那些所谓的作品实在是粗糙不妥到我无话可说，就你选的银料你敢给我说个价钱吗？”这个张老板吃了牛排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习惯了独自坐在作坊里或者库房里整理饰品配料接听购料商人的电话，进行公共关系他很不在行，而且就他这开口就挑剔别人的苛刻语气也让他更没有自信多说话。
初次从安静稳定的华岛出来找设计原料，才一递上作品照片就被行业内的人嫌弃的顾倾城当然是淡定的，这些年她早就没有了焦躁的习惯。
“如果张老板手上有我需要的925银料我们就继续谈，不然就这样似乎都浪费了彼此的健康时间说些不健康的话也无甚意义是不是？”顾倾城已经很有耐心地把晚餐吃了，但她对这个张老板的话忍耐不了。
“顾小姐，这个人就是个大老粗，他只会做手工他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的，怪不得他的原料那么好却一直都囤着卖不出去呢！”李老板赶紧打圆场。
“老李，925的我刚才就卖了，还卖完了！但我还有别的银料呀，顾小姐如果要乌银，我还可以免费传授我家的独门镶嵌技术，免费的！”姓张的笑着对他同学老李说，还把他家的镶嵌技术说得多么值钱似的。
“田娜，感谢你介绍的配料通道（渠道）！那我们就走吧，找别家吧！”顾倾城觉得再也没有必要理会眼前两位朴实狡猾的商人，她这样说着就起身了。
姓李的着急了，他不愿意得罪田娜这样一个固定厂家，推了一把姓张的，姓张的也想到这一点了笑得实诚地表示：“我的乌银一直都销的不错，我也按照出货规律储存了一些量，顾小姐需要我就立刻奉上。”
“你说的乌银就是泰国银，那质料的确需要高超的镶嵌技术。但这种材料并不是现在的潮流趋势，它主要是一些国家的文化需求，我的作品暂时还没有打算选用这个品质的银料。这样吧，如果张老板你拥有滇西民间失传已久的精熔技术，那我们就还有机会合作的。我最后问一句，如果你有925纯银我就需要。”顾倾城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让今天的商谈不至于双方永不往来她才这样决定的。
“看来，顾小姐还是很有专业知识的人，你这就问对人了！我们张家在解放前来到这里落户就是因为在云南当地我们拥有了这个技术被人妒忌。”
“哦！原来是害怕遭到妒忌所以还是这么不轻易相信别人啊。”顾倾城也是想争取到继续的合作机会把气氛缓和。
田娜一直没有发话其实心里的不悦脸上早就表现出来了。
“李老板，我在两周前就特地嘱咐过你的，你说你的朋友积了原料没有问题的，那今晚这样是算什么？你请给我一个解释。”
“田小姐，顾小姐，我以为他货压得久了还没有出货，现在他临时给我来了这样的结果，我……”李老板虽然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一个中年人，可他和妻子女儿侄女经营钮扣工厂整整十八年了，前店后厂慢慢从小订单到田娜这样的大设计师厂的订单累计起来赚得别墅豪车身价，他今晚没有问清楚老同学就带来一起赴约可把人丢大了。
结巴着说不出话来的李老板性子是改变不了的温和，看一眼老同学很失望，他是把田娜这样的大工厂介绍给他的，人家田小姐亲自带着顾小姐来了他还那样骄傲的说话。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给田娜解释，那就让老张自己说吧。
老张把心一横拉住老李：“我感谢你了！可我也是守信用的人哪，我那数量大到不是顾小姐这样微小的个人作品单销商可以接纳的呀！我当初为了进这些925银料可是把老婆的嫁妆和女儿的嫁妆都给搭上了，现在如果不一下子都出货我怕被老婆和女儿怨恨哪！”
顾倾城瞧一眼田娜，田娜一脸冷漠并不表示同情。
“要了我货的也是你们华岛的设计师啊！人家需求量大我就答应了，不然我会很亏的。”张老板直到此刻气氛缓和了才把身子坐得稳了。
这会是谁呢？华岛的设计师人数不比人口大国Z国的人数少，这要一问也不见得就是认识的人。
“张老板，你能透露一下对方贵姓吗？毕竟我们都是同行，山水总有相逢时，我们华岛设计师圈子那么小。”顾倾城开始学着挖坑唬人了，她一个新人设计师她根本不交际的人怎么会认识同行。
“顾小姐，这个恕不能相告，因我答应了对方要遵守的承诺。”姓张的有些支支吾吾的。
“哦！你的承诺就是不能相告给别人知道？那好，我不问了。”顾倾城凝住老张的眼睛，那人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老李，你的朋友动作有些快，似乎也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她的物料明明就很好出货的。你看你想帮人家还用不着你帮呢！”田娜渐渐放松了语气。
田娜的这话一说，让老张听得脸上红了一阵，他带着歉意说：“就是五天前，有一位小姐她给我手机上发了她的淘宝网站网址，我用电脑端打开仔细浏览了一遍发现她的个人口碑也很好我就决定把我那些银料都出手。但她不肯付出全额定金，就刚才忽然说愿意给我支付宝里转帐四十八万的总额一半，然后我就收到她发手机短信过来的地址，我回头就让我们家的送货小弟给她发货。”
失望又扫兴的田娜感觉有愧于顾倾城，这个夜晚就带着她漫步在扬子江市的白墙黑瓦小桥流水的街道上，这城市治安很好也有不少传统工艺品值得边走边欣赏。
“难到是她？”顾倾城念叨了一句立刻拿起华岛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她来不及在意身边的田娜，她凭着直觉要问的。
“顾倾城，你找我啊？”那端一个很嗲的女人声音飘了过来，显得非常造作。
“你刚才订购了一批五百斤的925纯银原料是不是？”顾倾城平静地质问过去，有些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她学设计很多年了有没有经营网站虽然不想知道但很可能是有。
“顾倾城，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唉！”
顾倾城加重了语气：“你是淘宝的设计师商家，你的信用很高那就立刻将这批银料和我对半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跟什么啦？”那声音永远不褪去的婉约动听而茫然，还认为顾倾城很奇怪直接就挂了电话。
田娜做事情是谨慎的慢节奏，她的思考力永远是先锋，她讨厌顾倾城这样冲动的作为，白了她一眼：“你都没有弄清楚是谁买了老张的原料你就这样猜测过去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处理事情的呀？大少奶奶。”
“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我宁愿相信我的感觉，娜娜我们回饭店吧！”顾倾城是个重生者，她对感觉的拿捏一时无法对田娜说明。
“当然要回饭店啊！我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先为你张罗起原料的事儿了，我该回去和我的员工进行线上会议了。”田娜人比顾倾城娇小，这时候也疲乏了。
顾倾城回到客房立刻打开笔电连接了一个软件登入到脸书查找一个人，脸书这个社交软件总是能找到人的，顾倾城有方法，她的个人网页名字就用汉语拼音。别看这汉语拼音也是汉语，华岛人当中有能力辨识汉语拼音的人是少数，顾倾城的脸书帐好是卡通头像，朋友全都是纽约认识的，因为她的照片已经公开在了别的时尚软件上而脸书这样的密集社群她就没有必要经营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顾倾城特地用房间电话拨通了一个国内的手机号码。
那端的人显得疲惫而声音迷蒙地问：“是谁呀？请说话！”
“泖茆酱，原来你在我的故国！在上海吧？我们昨天说好的你必须照办。”
“……你说什么？什么昨天？”
“你在淘宝的店铺都经营了四年你敢说你什么都没有做？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原因总是要和我过不去，你今天要把那些银料退回给张老板，别和我抢！你抢不赢我的。”
“顾倾城，你说的好听，你那样做就是不想让我活！我和我的朋友创业四年很不容易的，你们对岸的市场虽然大，可我们也是经历了磨难的，你才起步的人就应该让给我们有经验的做。顾倾城，你嫁的豪门本身又是名模了你就别和我一个普通人相争好不好？”
“就事论事别和我扯那些旁的，我现在确定就是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顾倾城‘腾’地撂下房间电话，从皮包里翻找名片。
昨天吃饭那么晚，老张应该使唤不动他家的送货小弟。顾倾城依照名片打了一个座机电话过去，有些规矩和礼貌来到自己出生的对岸是不用讲究那么多的。
铃声响了三分钟之后老张的声音就在那头了。
“顾小姐，早啊！”老张那人果然是勤奋的‘Z国犹太人’，声音干脆到像是进入一个端庄的仪式。
“张老板，早安！你的买主是我认识的人，她的专业是室内设计，她的店铺是专门做‘抄版’的。您一个百年工匠世家的人如果尊重行业节操就不该把原料卖给她这样的人。我才是真正的珠宝设计师，我和她谈了，她会让给我的，你报价吧！”顾倾城在知道对手是谁的情况下不需要考虑太多，目的是原料。
“啊？这样那你让我考虑五分钟再打过来吧！”老张已经开始犹豫了，昨天有人问他的货，今早这么早就有老同学的厂商介绍的人也指明要他的货那他就不用发愁卖不出去了，他的心情从昨晚到今早起来落下好几回。
“还是我过五分钟后回拨给你吧！”顾倾城用的是饭店房间的电话，老张拨也拨不过来的。
早上九点半，田娜正和顾倾城在饭店一楼吃早餐，老张就说带了两个青年用板车拉了两包银料过来先让顾倾城查验。顾倾城为了早日把正经事儿办了好留些时间看风景就答应了他。
“娜娜，你说这样合适吗？我们正在吃饭呢。”顾倾城问田娜，她这些年是模特儿，关于仪态和场合的细节很敏感。
田娜用吸管喝着新鲜橙子汁，喝完抹了抹嘴唇慢慢地说：“这个开发城市就是以各种工艺品原料为主要贸易商品的地区，这饭店每天都有类似的看货收货的事儿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么，这事儿就这样成了？”顾倾城昨晚打开电脑一夜没有休息地从华岛的脸书到淘宝的网页，找人找珠宝设计的商品网站，整个淘宝的平价中档珠宝区域都被她浏览了个遍。一夜未合眼还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购买到原料了，那声调有些高到引得用早餐的客人频频看向她们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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