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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一章 如花的态度


  吃了人家的老虎,白起心中毕竟有愧,嗫嚅的狡辩道:“小子新来,什么白的黄的老虎,都没瞧见。”

白起心虚,立时被申公瞧出了端倪,他顺着院中的香味,找到了房中。只见敖汤的桌角下海落下了一根冒着热气的骨头。再看敖汤面嘴的油腻,那老头心中不祥油然而生。

申公指着白起道:“天杀的,你,你们居然吃了我的白虎。”

白起骇然不做声,只是拿眼去看敖汤。敖汤喝了口灵茶不屑的道:“不就是一只肥猫吗?吃就吃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于申公来说,那老虎乃是他一小养大的,虽是坐骑可视如亲子。敖汤当着他面如此说法,顿时心如刀割,怒声骂道:“两个小兔崽子,心肠如斯狠毒,连畜生都不如。我现在就将你二人斩杀,为我虎仔报仇。”

白起看这情形,是要打起来的节奏,连忙退道敖汤的身后:“师弟,你惹出的祸事,还是要你解决。”

敖汤笑道:“我一小就知欺负老弱病残,今天他送上门来,怎能不打。”

老头子申公闻言心中更恼火,就你小子知道欺负老弱,难道我就不知打小孩吗?瞧你那小胳膊小腿,能挡的住老子的一掌吗?罢了罢了,老子就打一掌,莫将你娃打死了。

申公想着就打一掌,果然就只打了一掌,只是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打掉了他一颗后槽牙。

申公看着地上打转的后槽牙,再看看坐在桌子前笑呵呵的敖汤,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痛,太痛了。这小子下手太狠,枉老子刚才还要手下留情呢,可他却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申公现在恨的不是牙痒痒,而是真正的牙痛。

若是血气方刚之时,就刚才这一巴掌,就会让申公抡起武器跟敖汤玩命。管他什么的天才,问他什么的背景,老子先上去捅他一刀痛快痛快。

可现在申公老矣,垂垂迟暮,过的是寄人篱下混吃等死的生活。他最大本事已经不是打斗拼命,而是察言观色。所以申公的痛,不是痛不可遏,不是拍案一怒,而是痛定思痛。

申公并不是傻子,在混元宗能打他耳光子的人大有人在,数量多的与打不过他的人简直就不成比例。可是在杂役处还真没几个能一把掌将他撂倒的。这其中除了杂役处的总管如花。

就像如花总管一样,是他申公能惹的起的吗?不能,不但不能,还要玩命的巴结,若是不然,他申公那一身的老肉都得丢到灵兽峰上去喂狗。

由此引申,凡是能打他申公,尤其是敖汤这样干脆利落的让他睁不开眼睛的,那一定是他惹不起的。不管这个人从何而来,也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这样的人都是他申公惹不起的。

一辈子的平庸不代表他申公没有眼力劲,相反,他看的很是清楚。正如混元峰上的云起云落一样,他看的出这,这小子不管是哪里来的,一定会飞着出去。总之,这就是他惹不起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这小子昨晚刚来,就得了一处院落。不说别的,就他那看不见的手,都对得起这院子。

怪就怪自己不知好歹怎么就惹上了这样厉害的人物,这才丢了一颗老牙。

既然打不过,可也不能就这么罢休了。毕竟他吃了我的坐骑,又动手打人。想到这,申公一手捂着腮帮子,一手指着敖汤道:“你们理亏居然还敢打人,老子打不过你们,可总有说理的地方。你们等着,咱们杂役处见。”

打是打不过的,还是先跑再说,免得那小子再打老子,到时候我这一嘴的老牙都离家出走,就没法吃饭了。申公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跑回房中,抓起地上的后槽牙,一溜烟的往杂役处找如花主管告状去了。

白起见申公那可怜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指着敖汤道:“你小子就知道惹事。吃什么不好,居然吃人家的坐骑。瞧瞧他那可怜的模样,正是我见犹怜。唉,算了,还得我亲自出马,去一趟杂役处,为你摆平。”

敖汤理所当然的道:“那是当然,谁叫你是我师兄呢。”

白起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长坐不起的敖汤道:“走吧,还等什么,跟我一起去。”

“不是说了你自己去吗?怎么还要带上我?”

白起白眼一翻道:“废话,若是不带着你,到了杂役处他翻脸打我怎么办?再说了,今日要与如花总管商议你我的安排,你若不去总是不太礼貌。”

敖汤想一想果真是这么个道理。俗话说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现在他们吃混元宗的饭,可就得受如花主管的管辖。

兄弟二人到了杂役处,隔着门缝就能听到申公正在那里大吐苦水:“如花总管,你是知道的,小白与我虽是主仆,可实如父子啊。那新来的小子,一声不吭就将它吃到了肚子中去。不但如此,还将小老儿暴打了一顿,您瞧瞧,我这后槽牙,还带着血丝呢。”

老头儿的那颗老牙,黄里透着黑,黑里还沾着血丝。

在申公眼中,这脏兮兮的牙齿就是宝贝,可看在如花的眼中,那叫恶心。

如花皱眉道:“老申莫要着急,这其中只怕还有误会,我看还是要请白起师弟过来,才说的清楚。”

混元宗的语言最是博大精深,内涵丰富。有时候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的场合,不一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就代表了不一样的意思。

即便是同一个人,说出的同一句话,表情不一,或者语调不同的时候,所代表的,也不是同一个意思。

作为老而成精的申公,在如花皱眉的一瞬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这丝不同是对他申公的厌恶,也是对他口中的白起的袒护。

无论是混元宗,还是整个修真界,所谓的讲道理,归根到底还是比拳头。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有道理。这就是为什么申公打不过,却要来找如花的原因。因为如花在杂役处的拳头最大。而他申公与如花的关系,也是极其的良好。

他申公在灵兽峰上,偷拿的那些兽肉,可没少孝敬她。而且她座下的那只孔雀还是申公帮她求来的。

可现在她居然冲自己皱眉,不但皱眉还客气,更客气的是他提起“白起师弟”的时候,居然有一丝温柔,那温柔可比喊他老申的时候语气要温婉的多了。

哦,对了,那小子叫白起。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正在申公认真想两个小子,哪一个是白起的时候。白起施施然的带着敖汤到了杂役处。

白起上了堂,对如花恭敬的施礼道:“白起与师弟吴用,见过如花总管。”

见了白起,如花脸上的皱纹被风吹了个干净。她笑颜如花,娇声道:“师弟免礼,姐姐正有事,说着要去寻你们,这么巧你们就到了。”

申公见她那花枝招展的样,就觉得不妙。可还是心存幻想,强自打起了精神,心说好歹如花也是老关系了,孬好是要为自己找点颜面,找点利益的。可如花接下来的话,却让申公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如花道:“白师弟,你二人新来,按理说应该熟悉下环境,可我杂役处本就事多人忙,却没有时间让你适应。巧的是,南峰有一处灵药园,管事去年下了山。那里活多事杂,是个辛苦的活计,任谁都不愿意接手,一直由我担着。今师弟你来了,就辛苦师弟将这担子从我手中接过去吧。”

灵药园是个好地方,想在那里当管事的大有人在。在那个地方,敢上一年,所的收入轻轻松松都抵的过一个内宗弟子的收入。可不是如花总管说的那样,没人要,而是如花霸着不放手。

可方一见面,如花就将这好事儿交给了白起,这让白起怎不高兴。

白起大喜,连忙保证道:“小弟绝不会辜负总管期望,必将夜以继日的做好本职工作,为总管解忧为宗门立功。”

来了就升官,哪里是什么辛苦,更谈不上考验。

明明是升官发财的事情,却说的像是上刀山下火海。偏偏每个人都是如此做派,授官的像是托付泰岳,接受者如扛着太行。看的申公无比气愤,浑然忘记了他当初也是如此这般。

关键是,如花主管如此做派,哪里还有为自己伸冤做主的做派,分明是打了有理,揍了白挨。

申公气的面红耳赤,即便他努力憋着,可心中的气愤还是从漏风的牙缝里飘了出来。

他妈的,老子辛苦了半辈子,倒是不如他一日之功了。这事情还真让申公猜对了,白起靠的还真就是“一日之功”。

其实这小管事在混元宗中就是个蚂蚁大的官,管理着几个杂役弟子去做相应的事情。就如申公一样,说是灵兽峰的管事,其实屁都不是,只是带着几个杂役弟子打扫灵兽峰的卫生,担一担兽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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