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输？赢？彩头？
沐雨汐停住离席的脚步，这人怎么生的这般讨厌？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件缺德的事情吗？
莫流景一听，皱了皱眉头，“桑吉，你要找人挑战，我南疆没人吗？”
桑吉将右手放在左胸前，对着莫流景行了一礼谦卑道：“少主，桑吉对西泠的状元慕名已久，所以想找人切磋一下。”
丽姬看着莫流景眉间折痕更深，忙开口道：“莫哥哥，才艺大会本就是文化的交流，桑吉不过想求得西泠状元的指点而已。”
听到这话，莫流景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他们南疆人，况且沐雨汐卓尔不凡，他相信他能胜过桑吉。
丽姬安抚住莫流景后，与桑吉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沐卿最近一直在忙才艺大会的事宜，很是疲累，朕看还是改日吧。”玉亦然推脱道。
“什么累？他是不敢吧。”凤天娇恶毒的看着沐雨汐，上次他居然被人救走了，真是便宜他了。“天娇。”凤烟音厉喝。
“母皇，我说的不对吗？你看他都心虚的要离席了。”凤天娇不满道，母皇最近怎么总偏袒沐雨汐？
众人看向沐雨汐，果然见他起身欲走，眼中带着惊疑，难道沐雨汐真的浪得虚名？
玉亦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小狐狸是嫌无聊，想回去睡觉了吧。他这两日夜夜召他，他精神不济，方才更是昏昏欲睡，好容易结束，结果被人拦住，他该炸毛了。
沐雨汐悠然的坐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邪魅异常，“公主就因为我起了个身便觉得我是心虚，按照公主的逻辑，那公主以后多看男人一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公主寂寞空虚了呢？”
众人恍然，他们不过是因着桑吉要挑战沐雨汐，再加上凤天娇的话才惯性的觉得沐雨汐是心虚。怎么可能，沐雨汐是状元，说他徒有虚表，不就是说西泠吗？顿时，西泠的人眼中充满敌意的看着凤天娇。
“你......”凤天娇震怒，“你放肆，你们西泠就这么对待他国皇女？”更何况她在男尊国是相当于皇子的存在。
“公主，来而不往非礼也。身为公主，你这般污蔑他国朝臣，还要别人忍着甘愿被你以权压人，这是什么个理？”莫流景忍不住了，他不容许别人欺负沐雨汐，即使沐雨汐不是个吃亏的性子。
一旁的丽姬袖中的手紧紧握着。
“公主，我是西泠的状元，你说我徒有虚名，岂不是在暗示我西泠的君主，子民识人不清。”沐雨汐改变主意了。
沐雨汐“怒而”转头看着玉亦然：“皇上，臣实在无法忍受有人这般挑衅西泠，臣请求和桑吉‘切磋’一下。”
凤天娇看到沐雨汐成功被她激怒，心里一阵喜悦，她迫不及待看沐雨汐惨败的情景，到时候看他怎么嚣张？
凤烟音不赞同的看着凤天娇，她开口道：“西泠帝，天娇年幼无知，请西泠帝莫要与她计较。切磋一事，本就你情我愿，即是沐大人不愿，那便罢了。”
无论沐雨汐赢也好，输也罢，沐雨汐与凤天娇必有一人会受到伤害，她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玉亦然看着凤烟音对沐雨汐的维护，不禁深思。
沐雨汐看着凤烟音，这就是前日还在她面前痛哭忏悔的人，今日便为了保护凤天娇而伤害另一个心爱之人的孩子。好在她不是原主，感受不了她“深厚”的母爱。
凤天娇不可置信的看着凤烟音，母皇她是被沐雨汐灌迷魂汤了吗？
一旁的凤天舞看着这一幕，心下一阵欣喜，终于有人可以从凤天娇那里抢走凤烟音的宠爱了。
“凤临帝，西泠对臣子一向宽容，既然沐卿自己想切磋，那便去吧。我西泠还不至于会怕一个南蛮之地的人。”玉亦然一方面维护沐雨汐，另一方面回敬了桑吉的挑衅。
“依我们西泠的规矩，但凡切磋必有个彩头，既然桑吉想切磋，那么我们便立下彩头可好？”沐雨汐看着和她配合默契的玉亦然。
“哦，还有一直在那里对我评头论足的什么公主来着？”沐雨汐迷惑的看着凤天娇，“既然你对我有没有才华那么感兴趣，那你就赌一把我们谁会赢吧。”
玉亦然却轻笑看着沐雨汐，这个小狐狸！他就知道，他会借这个机会报仇。
凤天娇恨不得一鞭子甩在她脸上，但听到沐雨汐的话，她恶毒的笑了笑：“可以！本公主赌南疆桑吉会赢，如若你输了，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本公主的裆下钻过，并且跪在本公主面前磕三个，不，十个响头，嘴里必须喊‘我是贱人’。”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尤其是西泠人，“凤临公主也太恶毒了吧。”
“凤临欺人太甚。”
“沐大人，应战，让这群目光短浅的妇人见识见识我们西泠的厉害。”
台下的人皆不满的看着凤天娇。
凤烟音脸都气绿了：“凤天娇，你闭嘴。”
凤天舞脸色也不好看了，凤天娇这个蠢货。虽然她想看凤天娇像只丧家犬，但并不代表她想看到她不顾凤临皇室的名声。
夏侯瑾之看着这一幕，欲出声，但看到沐雨汐丝毫不紧张的表情，心下却放松。是了，他又岂会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
他端起酒杯，笑意浅浅的浅酌着看着沐雨汐。
站在君绝殇身后的男子看着沐雨汐仿若被逼入绝境，想起上次他与君绝殇对弈之时，连他都看的出来就是一个不会的新手。再想到君绝殇对他的特殊，便对着君绝殇道：“城主......”要不要出手帮沐雨汐。
君绝殇幽潭般的紫眸无一丝波动，“不用。”
黑衣男子依言退下，那自家城主坐在这里是干什么？城主从没有参加过才艺大会，今年不仅来了，还反常的只为沐雨汐而来。
城主莫不是对沐雨汐有特殊情感？不然无亲无故，城主怎么会为了一个人踏足才艺大会？黑衣男子仿若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难怪城主大人从不曾近女色！
凤天娇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不理会凤烟音，对着沐雨汐叫道：“你敢不敢应？”
沐雨汐呵呵一笑：“公主只说了我输的情况，”沐雨汐语调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若我赢了呢？”
“不可能！”凤天娇一口否定。她调查过，沐雨汐出自民间，根本不会琴棋书画。
“这样吧，无论沐卿能否能赢，立下赌注一定是双方都必有机会赢的。既然公主已经立了赌注，那沐卿就吃亏点，不立了。”玉亦然此话一出，西泠的臣子都愤怒的看着玉亦然，虽然知道玉亦然软弱，但此时关乎到国家尊严的时候，他怎能如此儿戏。
沐雨汐却是悠闲自在，一点也不在意玉亦然要卖了她。那个笑面虎会吃亏？
果然，只听得玉亦然接下去道：“如若沐卿赢了，公主你便把你的话兑现了吧。”
至于沐雨汐会输还是会赢，他完全不担忧，那小狐狸岂会让自己吃亏？况且，就算他输了，他相信他也能反转结局。
玉亦然话一出，有些人已经反应过来，第一次觉得玉亦然这个皇帝看着顺眼。
这样却是极好的，如若沐雨汐赢了，碍于西泠是东道主，凤天娇凤临公主的身份以及她是个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罚的太重。而由凤天娇自己说出来的赌注就不一样了，那可不是西泠故意难为于她。
沐雨汐看着这个和她想到一块去的玉亦然，不，她比玉亦然想的还多些，除却凤天娇说的那些，她本想再附加一些的。但看着玉亦然给了她一个见好就收的表情......算了，以后还要和玉亦然合作，给他个面子。
显然凤烟音也听出来了，这件事不能应，这已经不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了，无论哪方输，势必会引起两国的矛盾：“不行，孤不应！凤天娇，你太放肆了。”凤烟音冰冷的看着凤天娇，没想到凤天娇竟然被她宠的如此恶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她母亲那代凤临动了根基，她励精图治，甚至牺牲她的婚姻，好不容易凤临渐渐恢复，但只是将表面的一层给装饰好了，内里还是不堪。她不让凤临他国往来，就是因为怕被人趁虚而入。
一旦凤天娇挑起两国的矛盾，打起来的话吃亏的只会是凤临。
“凤临帝，此次只是他们三人之间的赌约。”这话就是说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涉及国家。
“公主可敢应否？”沐雨汐不看凤烟音，只是“底气不足”的看着凤天娇。
“应。”凤天娇看着沐雨汐的心虚，心里更是得意。
沐雨汐看向桑吉。
桑吉不待她讲话，便抢在前头说：“沐大人，我们既然是切磋，那彩头就小一些吧。”
“好吧。”沐雨汐状似勉强的道，“要是我赢了，便要你们南疆的一掌之地吧。”
桑吉看向丽姬，丽姬对他点点头。
莫流景觉得不对劲，沐雨汐不是那般会吃亏的人，他刚想拒绝，然而桑吉已经快他一步：“好，若我输了，此生不碰棋盘。”
莫流景看向丽姬，桑吉绝不敢私做决定，定是受到谁的首肯，方才他向这边看了一眼，不是看他的话，定是看丽姬。
莫非桑吉提出要切磋的事情也是丽姬授意的？不然桑吉一个醉心于棋的人，如何得知沐雨汐。莫流景此时仅余无奈，丽姬没有深入接触沐雨汐，不了解她，他却深有体会。他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能安然度过那么多次算计，并且还能反算计回去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当然，他现在喜欢他，心中对他这一点仅余欢喜。
“莫哥哥，他都这么说我们南疆，我已经不能忍受了。”丽姬解释了一番应下的原因。
莫流景已经预见事情的结局，只是他不解为何沐雨汐仅要一掌之地。
桑吉刚要将桌上方才下完的棋收了，沐雨汐阻止他，“我们继续下这一局吧，你继续执你的棋子。”
众人震惊了，沐雨汐是无知者无畏吗？竟然要下方才已经成死局的棋。
“这对你不公平。”桑吉虽然被授意为难沐雨汐，却也不想胜之不武。
“没事，来吧。”沐雨汐径自坐在桑吉的对面。
沐雨汐将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以手抵下颚，另一只手从棋盒拿出一枚白子，随意的往棋盘一放。
凤天娇看着沐雨汐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再看看他随便的动作，心下更是深信沐雨汐不过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众人心中也是一阵怀疑，沐雨汐不会是根本不行吧。
玉亦寒，莫流景虽然知道沐雨汐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但看他这态度，心里还是没来由一紧，不自主地担忧看着他。
全场只有玉亦然面上一片悠然，君绝殇毫无波动，夏侯瑾之清浅的看着沐雨汐。
不论台下人什么表情，坐在对面的桑吉却是震惊的看着沐雨汐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生路，将原本已成死局的残棋瞬间便成生棋。
与人对弈不下千场，他每每摆出这棋局，便无人能解，包括他自己。他寻寻觅觅，苦心孤诣，就是无人能解，二十年了，如今终于有人能解了！
桑吉聚精会神的与沐雨汐对弈，全然没有方才下棋时的不耐，天知道方才和那个人对棋多么无趣，每一步那人都要想很久，令他烦不胜烦。
而现在桑吉越和沐雨汐下，他思考的时间就越长。
台下的人看着桑吉先是激动，再是集中了全部精力，最后冷汗直流。反观沐雨汐仍然是一派闲适，在桑吉每每颤颤巍巍的下一颗棋子时紧接其后放下棋子。
最后，众人只见桑吉不知为何突然吐了一口血出来，随即晕了过去。
丽姬见状，大喊了一声：“沐大人，你下不赢桑吉，也不能对他下毒手。”
当她看到桑吉脸色不对，沐雨汐脸上不见一丝紧张时，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当她看到桑吉吐血时，立刻先发制人。
众人闻此言，心下一惊。
在场的南疆人敌视的看着沐雨汐。
－－－－－－题外话－－－－－－
沐雨汐轻启朱唇，”你乞讨回来了？“
春风瑟瑟发抖的将手中半个馒头拿出来：”今天生意不好。“
”真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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