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打回原形
洪水给杭市及周边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淹没大把良田与房屋，失踪和死亡人数达到三位数，经济损失不知凡几。
是杭市自遭遇98年特大洪水以来第二次造成惨重损失的天灾。
白肃对于这一切全不知晓，或者说，无能无力。
为了保住没有撤离的游客，她耗光了所有的法力化回白蛇，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天目山降下如此数量的水体时，她从未预见会有这么一种结局。
因为她猜不着，这天会破。
而在这天破之时，她想了许多。
有想过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是她的一个梦，也或许是一个虚拟游戏。
她有把世间万物当成是一种按照某个程序运行的npc，也想过狠下心来自尽完结这场玩笑般的棋局。
但是她狠不下心。
狠不下心看着“npc”们因她受难，因她身死。
也狠不下心自尽。
万一她猜错了呢？
那她死了还能复活吗？
会有一个叫许宣的人去到天庭在王母娘娘面前抢夺仙丹来救她吗？
不会，许宣没有能力与背景入得天庭盗取仙丹，世间也只有一个白素贞，而且大概率就是她自己。
况且她还有那么多朋友。
哈毛，楚阿九，她还有视如女儿般喜爱的羊超越。
和他们在一起白肃很快乐，她不想死。
哪怕这个世界真是虚幻的，她也愿意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活到永恒。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她拥有朋友，拥有羊超越，拥有国家特殊部门的尊敬，拥有浩瀚的力量，也拥有曾经缺失的母爱。
而为了维持这些，为了维持这可能是虚幻的世界，她愿意付出一切。
所以，她要破解执棋者的棋局，她要灭杀扰乱世界秩序的邪魔，她要不惜性命补上这天上的窟窿。
做到这一切，她不是荀轻们所想的那种圣母，她只是因为自私。
至于救下游客，或许也是一种自我满足与自我感动，以及固执的想要保住小白的完美人设。
白肃可以水淹杭市，但她不能顶着小白的样貌这么做。
在她心中，小白是纯洁无暇的，不能因为她而被玷污。
远在苏市的丁玲并不知道杭市发生了什么，新闻报道也没这么快播出来，甚至电视台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这次的洪水与以前遭遇的洪水完全不一样，任何水文方面的数据都测不到，所以也没有做好预防的措施与准备。
“怎么了？”
看着丈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丁玲倒上一杯茶递过去问道：“这两天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白齐石的面色极为不自然，接过茶杯之后许久，才回了一句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白肃了。”
丁玲看着白齐石握着茶杯的手，渐渐皱起眉头。
“你在担心，担心的是白素。”
“为什么？”
白齐石喝了一口茶道：“还有为什么？父亲想念女儿不是应该的么？
她都小半年没有回家看看了，我想她。”
“不是。”
丁玲慢慢将姣好的面孔凑到白齐石跟前，缓缓的说道：“你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
“你，不怕烫的吗？”
这是她刚倒的茶，滚烫。
但白齐石竟然稳稳的拿住了茶杯，毫不在意茶水的温度，就这样直接喝了一大半。
白齐石苦笑一声，放下茶杯。
“丁玲，看着我。”
“我等你的解释。”
丁玲看向白齐石的眼睛，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十秒。
“哎呀，老白，素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好想她，要不，你打个电话叫她回家看看？”
白齐石笑笑，在丁玲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好，我听你的。”
丁玲，完全忘却了自己刚才的怀疑，包括接下来一整天的所作所为，都犹如开了降智光环，变成了一个傻白甜。
走到阳台前，白齐石掏出一根烟点燃。
深吸一口，吐出的烟气化作一条蜿蜒绵延的白蛇。
“白肃，我的儿，你还好吗？”
白肃听不到父亲的呼唤，同样也听不到哈毛与楚阿九焦急的声音。
哈毛背着白肃回到酒店套房之后，将化回白蛇的白肃好生捧着用柔软的被子裹起来，放在了床中央。
“哈毛，真君怎么回事？”
楚阿九来的慢，她没有哈毛的遁术，从沪海赶到杭市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真君，真君她……”
哈毛努力的捏着鼻子，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快说，真君她怎么了？”
楚阿九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哈毛竟然还要卖关子。
“真君，真君她……哇……”
哈毛还是大声的哭了出来，哭的很难听。
就像打架受伤的竹鼠被华农兄弟拎后颈的皮，知道自己要被红烧的时候一样。
“我！你别哭了。”
奇怪的是哈毛这一哭，楚阿九反而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在床边踱着脚走来走去，心烦意乱之下却没有再逼哈毛。
“呵，蛟龙还是大意了。”
春春双手抱胸躺在沙发上翘起双腿。
“我早说过邪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下好了，把自己命都给搭上了。”
“你胡说什么！”楚阿九气急败坏的揪着春春的衣领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真君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永生不死的，你再咒真君一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哟，听不得实话吗？”
春春好整以暇的拍开楚阿九的双手，赤着脚走在地上来到床边，看着被窝中那晶莹如玉般的小白蛇。
“如果是蛟龙倒也罢了，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对我指手画脚？”
“呵呵呵呵，真是笑话。”
“哪怕我只剩一层功力，也不是你们两个蛟龙座下吹箫童子就能应付的。”
“你想干什么！”
楚阿九拔出发髻上的火灵簪，双手冒出熊熊火焰。
“哼，一点也没有耐心。不和你们玩了。”
春春怡然自得的回到沙发，打开电视。
“让我讨厌的蛟龙的确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白蛇没死，所以你们的真君还在。”
“不过，想要白蛇恢复法力，却没那么容易。
而且，天目山的邪魔虽然已除，但不代表幕后黑手已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发给你们真君短信的那个叫G鱼的人……”
“也是被安排的一颗棋子。”
“一颗，将你们真君打落回白蛇的棋子。”
昆仑山内，那忽明忽暗的长发男子从棋盘前站起，发出狂笑之声，震动了周遭的一片山脉，引发了雪崩。
“哈哈哈哈，白素贞，你终究还是被我打回了原形。”
“你逃不出的我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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