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要乖
也是上了飞机后，顾随才发现事情不妙。
他手里的两张票，位置不在一起。
这不比在电影院或者坐动车，T市虽然说不上远，可四五个钟头还是要的。
也就是说他跟苏执，要分开坐四五个小时。
操了。
飞机上，一点都不安全。
苏执还是第一次坐，长得这么乖，会被欺负的。
不行，不能这样。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以至于广播喊了无数次：“请仓内乘客尽快寻找自己位置坐好。”
他俩依旧茫然的站于位置中心。
苏执听顾随的。
顾随……听自己的。
找了一阵后，才发现苏执的座位，靠里是个男人。
嗯……
妈的，还有点小帅。
顾随心生不爽，更加不想苏执跟这个人坐上四五个小时了。
他在那人肩膀拍了一掌，不重却也不轻。
那人脾气还算好，面上温和回头。
看到的第一眼，却是苏执。
“那个，你好，有什么事吗？”
顾随眼睛都急红了，靠，还他妈就直接忽视自己了？
他赶忙趁苏执开口之前将她护于身后：“你起来，换个座位。”
那人听得晕头晕脑的，拿出票根看了眼，又确认了下位置：“可这里……是我的位置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眼看顾随不想多说要动手了，苏执赶忙上前拉住他。
温声细语说：“你好，是这样的，我男朋友想跟你换一下座位，你看可以吗？”
说完，她指了指原是顾随该在的位置。
那人一瞥，瞬间明白了。
点头笑笑：“可以。”
“谢谢。”
看着眼前女孩低头说谢谢的样子，他竟有些想笑。
成人之美，中华美德。
他拿了桌上的书便起身往那处的位置去，忍不住回头看了女孩一眼。
长得挺漂亮，温温柔柔的样子。
再往上一瞥。
电光火石间，他跟顾随四目相对，一团冰，一团火。
很好，他完败。
妈的，这女孩的男朋友，也忒凶了点。
看都不让看一眼。
他仓促回头，赶紧在位置上坐好，嗯……不能瞎瞄。
为了平复心情，他翻开始终握在手里的书，第一页，是一段记录。
还有一个名字，端端正正的摆在书本中间——沈辞。
对于能跟苏执一起坐，顾随心里是高兴的。
虽然他自入座起，就嘀嘀咕咕半天。
顾随：“你看那小子的表情，什么鬼，能不能别那么色眯眯的？”
苏执：（翻白眼）人家哪有色眯眯的？
顾随：“说到看书，你说说那小子，坐个飞机还看书，那坐坦克是不是还得搬个书店过来？”
苏执：我有说到看书吗？
顾随：“他妈的走就走呗，还好死不死回头瞄一下，看什么看？眼睛抽筋了不成？”
苏执：我……无力吐槽。随哥威武，随哥万岁。
顾随瞥了一眼身旁异常安静的苏执，抬起胳膊肘撞了撞她。
凶巴巴的贴近她的耳边，小脸认真又严肃：“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装模作样？还敢偷瞄，插瞎双眼得了。”
苏执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这年的少年一脸认真，孩子气的嘀嘀咕咕，说了别人半天。
却也只是因为……那人多看了她一眼。
怎么越想越觉得，有点小甜蜜呢。
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少年严肃的脸，随后从两边往中间一推。
消瘦有型的脸蛋变得肉嘟嘟的，可爱得紧。
她咧嘴一笑。
看她这副神情，顾随心里窝着的气早已消了一大半。
不自然的扭头看向窗外，面上突然浮起一抹红晕，像在努力憋住一般，想笑又不好意思。
他傲娇昂头，扯了扯嘴角：“其实看书，也没什么不好，我最欣赏读书的人了。”
苏执被他的话逗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
他却飞快躲过，嘴角上扬，像二月的骄阳，温暖，热情。
苏执也就不逗他了，侧头靠在他肩上享受片刻的安静。
心里有个念头。
白头到老，也不是那么难嘛。
若能此生都如今日这般，兜兜转转几刻，幸福美好半生。
多好。
大约是顾随肩膀太暖和，苏执竟睡着了。
她醒来时揉眼，忍不住感叹，要知道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在陌生场合睡着的。
不是注意形象，只是没有安全感。
周围几乎所有人都与你不相识，你如何能放松身心歇息。
这次，大约是因为有顾随在。
她放心，并且安心。
见她抬头，顾随勾唇一笑，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怎么样，暖和吧？”
苏执没有回答。
大约是闭眼太久，她眼睛酸胀的厉害。
顾随朝她那处一瞥。
姑娘在揉眼，惺忪的眼微微眯起，傻的出奇。
他拉下她的手，擦了擦她的眼。
而后轻轻吹了两下，待确认里面没有杂质后，笑了起来：“苏苏，你眼里有东西。”
苏执慌了。
一手捂眼，揉得更厉害了。
方琴说过，对于人来说，眼睛是最重要的，没了眼，将近于缺了光明。
所以她对待自己的眼睛，从来都是格外珍惜的。
顾随没料到她会使劲揉眼，赶忙拉下她的手。
姑娘的眼被揉得通红，眼尾还有泪泛出。
他伸手替她拭泪，又轻轻吹了吹。
苏执眨着眼，抬起胳膊肘推了推他：“眼睛里面有什么？”
顾随忍不住笑。
傻姑娘，说什么她都信。
他捏住她消瘦的下巴，嘴唇贴近她的耳边，声音温和：“你的眼里，有我。”
眼里，有爱你的我。
苏执突然一笑。
整个人缩在椅子上，随后眯着眼说：“宋暖给我讲过一个笑话，也是关于眼睛的。”
“什么笑话？”
“西施眼里有什么？”
顾随猛然顿悟，认真回答：“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眼里，应该就是她喜欢的人吧。”
苏执嘿嘿一笑，摇头否认。
“不然能是啥？她爸她妈？”
苏执朝他勾勾手指，他听话将耳朵贴近。
姑娘温柔还带着笑意的声音充斥至整个大脑，只是那话，并非如此。
她说：“西施眼里，有眼屎啊。”
顾随被她逗笑了。
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无奈摇头：“学坏了。”
苏执昂头一笑。
“没有。”
顾随忍不住勾唇浅笑，替她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发丝。
“去了新学校，要乖，知不知道？”
苏执又昂头一笑，乖巧的模样让他心头一动。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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