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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但凭美色走天下


  辛吾不知道自己在大地之心待了多长时间,等他回去后,才发现整个天宫的人为了找他,都快给急疯了。

  辛吾极少出现情绪失控的状况,他活这么久,真正失控也就不过两次,偏偏这两次,皆是因为枭衍。

  一次彻底失去,一次得而复失。

  他从来不是什么冷面冷心的性子,因为这样的性子是不会将另一个人爱到极惨!

  他抱着枭衍没有心跳声的身体时说:“阿衍,你怎么可以这么狠,留我一个,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怪谁呢?

  他谁都不怪!

  因为他知道,若是能够重来,他还是会选择爱上枭衍,枭衍还是会选择在紧要关头为流荒死去。

  他谁都不怪,只是他的阿衍命不好,无数生灵,偏偏是只荒鬼。

  辛吾在天宫上虽然冷冰冰的,却从来都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天帝,一众仙人们虽然怕他,却也极敬重他,故来,辛吾失踪三天这事,在他们之间,是件天大的事。

  辛吾毕竟活了十几万年,如今又是天帝,即使情绪失控、崩溃,他也不曾忘记肩膀上扛的责任。

  只是,他也会累而已,他也需要特殊的方式来释放自己而已!

  天帝又如何呢,还不是与三界一样的生灵。

  当他看见一众仙人在南天门等着他时,心里绝计是感动的!

  这群家伙,平时见了自己跟那过街老鼠似的,没想到……这冷冰冰的天宫,还有他们会惦记他。

  君怀站在最前头,虽然一早就知道他的陛下去了鬼境,但亲眼看到他回来,还是喜难自禁。

  谁都会成长……

  当初,辛吾可是将自己关在大地之心好几年都没有出来。

  “殿下,”君怀难得带了哭腔,“恭迎陛下回宫。”

  一众仙友们也面露喜色,纷纷道:“恭迎陛下回宫。”

  当然,他们是绝计不敢上前问辛吾时因何事才消失这三天,眼下,他能回来,就是万幸了。

  这等慰问天帝陛下的差事,向来都是君怀将军和昼鬼军团的事情。

  辛吾扯起嘴角笑道:“烦诸位仙卿记挂,本帝无事,众仙卿且都散了吧。”

  一众仙人宛若傻掉一般愣在原地,方才莫不是看错了吧,他们的冷面天帝竟朝他们笑了?

  在天宫,辛吾只是很少笑,并不是从来不笑,但对这些仙人们展露笑容,倒是八千年来的头一遭儿。

  君怀见仙人们不动,便知这是怀疑仙生了。

  他道:“众仙友们关怀陛下心切,陛下都记在心里,既是陛下体谅,仙友们且都散了吧。”

  好一套滴水不漏且做足了面子的好说辞!

  待仙人们四下散去,君怀才垮下了满脸的笑意,转瞬间,那张笑脸就扭曲成了苦瓜。

  他心疼辛吾!

  因为这是他的鬼王,唯一的!

  私下里,他还是习惯叫殿下,因为殿下这个称呼代表着,辛吾不属于三界,只属于他们昼鬼,只是他们的鬼王!

  那个快乐的,爱笑的,最大的烦心事不过是怎么才能哄好枭衍的,殿下。

  他希望能够铭记生活在鬼境的那段快乐时光,因为在那里,他们只有彼此,即使经常打仗,也是段开心的过往,他们谁都没有背负着沉重的记忆。

  我的殿下,只希望你能快乐!毫无压力!

  辛吾虽然将自己给收拾利落了,但眉宇间还是泛着浓重的憔悴,他努力地笑了笑:“没事了君怀,我不是已经回来了。”

  不过是简单一句话,却将君怀一个力能扛鼎的汉子,给惹成了梨花带雨般小媳妇的模样。

  “殿下……你别笑了,你笑得君怀心里难受!”

  辛吾展开双臂,对他说:“来,抱抱。”

  君怀像条狼狗一样生扑了过去,将辛吾撞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辛吾知道的,这兄弟,比谁都亲!

  他失去了枭衍,但还有君怀,还有整个昼鬼军团,他们是生生相息的,好兄弟!

  君怀从未在他面前掉过泪,这是第一次!

  他总是会做许多的傻事,偷偷摸摸地准备好辛吾喜欢吃的东西,然后躲到一边,看着辛吾吃掉,他就会开开心心的笑;几位昼鬼鬼将里头,属他修炼最为认真,他总是想做好任何一件事,在得到辛吾夸奖后,笑得满脸羞涩。

  枭衍刚离开那会,他背着辛吾偷偷哭了好几次,更多的,是因为心疼辛吾。

  但他从来都不会选择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期去打扰辛吾,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双眼无泪,只有溢满的关心和坚定,他总是试图成为辛吾的依靠。

  殿下,你总归还有我,我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关心你,为你而战。

  辛吾刚出世那会,被流荒给折腾得不轻,昏睡了好几天,他就整日整夜守着,看着辛吾睡觉的模样,他莫名的安心和雀跃。

  这是我的鬼王!

  他常常在心里这么说!

  固执又倔强,这是我的鬼王。

  君怀在辛吾面前,极会克制自己的情感,即使像现在这样该放声大哭的时候,他也只是极小声地压抑着哭。

  辛吾若说不心疼,那定是假的。

  云州城。

  夏夏已经十五岁了,青衣也将要而立之年。

  这三年,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他们想陪彼此去世界的各个地方看看,二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能不能偶遇到那个叫宋白泽的家伙。

  青衣不当教书先生了,祖辈虽然被抄了家,却还是秘密留下了一小部分资产,他们这闲云野鹤的生活,索性也用不了几个银钱,糊糊弄弄也够这辈子花的。

  夏夏如今的身高已经快要赶上青衣了,大有要超过的架势,流荒每每看见夏夏这“蹭蹭”往上拔的身高,就高兴得不行。

  像极了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这话说的不能算错,初遇夏夏时,他其实还不到五岁,风风雨雨的,竟然过了十个年头。

  夏夏一头的小卷毛,平素极不好打理,流荒就经常为他编发,为了好看,她经常编进去几根颜色靓丽的彩绳,再配上夏夏这圆圆的小脸蛋和纤长清瘦的身高,每每走到大街上,就能惹得姑娘们又是咬帕子又是丢果子的。

  一开始,夏夏很反感这个事,虽然他不说,但流荒就是能从他微微皱起的鼻子上看出来他的不乐意。

  流荒将他拉到一边,笑问:“夏夏喜欢姐姐吗?”

  “喜欢。”

  “你看,”流荒指着满柜子夏夏送她的小玩意,“你喜欢姐姐,送给了姐姐礼物,姐姐都收下了,那些姑娘们也喜欢夏夏,送给夏夏礼物,夏夏是不是也该收下呢?”

  夏夏低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自此以后,夏夏每次从大街上回来,总能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什么瓜果蔬菜帕子香囊的,应有尽有。

  多好的事!

  天大的好事!

  流荒十分不道德地想,夏夏你可别怪姐姐给你下套,咱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只能靠你去大街上赚些吃食了。

  夏夏一开始开始很抗拒这件事情的,后来他发现,每每将受到的礼物交给流荒时,流荒都会笑得很开心,还会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以示奖励。

  自他长大后,流荒对他的亲近就少了,小时候经常做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再也不会做了,为此,她还郁闷了好长时间,直到流荒告诉他:夏夏长成大孩子了,男女有别。

  听完这个解释后,他变得更加郁闷了。

  为什么要长大?

  为什么要长大?

  为什么要长大?

  ……

  来自苏绾小公子愤慨的控诉!

  他心里特别不甘心:不过就几年的时间,他已经比他的流荒姐姐高出大半个脑袋了!

  流荒最喜欢带着夏夏去遛弯了,夏夏这娃儿长得好,一张小圆脸,大大的眼睛,还深眼窝,鼻子长得秀气,鼻尖有些上翘,小嘴巴上一个明显的唇珠,唇色粉嫩,叫人看着就像亲一口。

  这副模样,男女皆宜,老少都爱。

  一条街还没走到一半,两人怀里的东西已经多的放不下了。

  流荒默默感叹:“老百姓们真热情,又善良,又大方。”

  夏夏虽然长大了,神色间还是有股说不出来的呆萌,一双眸子晶亮亮的,像极了天上的星子。

  但夏夏多了个怪脾气,越长大越不爱说话。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明明他和青衣都很爱说话的好吧。

  不过,他虽然说话的能力退化了,但长了个新本领,极会看颜色,往往流荒和青衣一个眼神,他就能懂什么意思,于是乎……说话就是个不必要的东西。

  眼神能懂的事情,还动嘴干啥?

  以至于流荒每天都活在深沉的自责之中,不该把夏夏培养得这么懂事的,你看看,这孩子本来就话说不利索,现在更是难从口中蹦哒出一个字了。

  夏夏其实挺不理解他亲爱的哥哥和流荒姐姐的,哪有那么多话要说?两个人一天到晚巴拉巴拉的,嘴巴不累吗?嘴巴不累,脑子不累吗?

  但他喜欢听,喜欢他哥哥一本正经地引经据典,然后被流荒一句话给调戏得满脸通红。

  他喜欢听他美丽的流荒姐姐说着各种各样的趣事,然后别人没笑,她自己先哈哈乱笑一通。

  有一天,流荒特别想吃王二家卖的酱肘子,无奈自己身无分文,便拉了在人家铺子前乱转悠,她捏捏夏夏,夏夏立马会意,忙挤挤眼睛,装作一脸想吃却没钱买的可怜样儿,最后满怀期冀地看着流荒,流荒一脸疼惜又无奈,表示自己没钱,委屈了我们夏夏,万般无奈下,只好拽着夏夏的袖子走了。

  果不其然……在他俩还未走出五十米时,一群姑娘婆子的都拿着酱肘子追过来了,一个个眼圈微红,母爱泛滥的模样。

  流荒与夏夏一脸感恩戴德地接过酱肘子,大呼:好人。

  (啊,全场是只有流荒一个人在喊啦,但我们夏夏小可爱极为配合就是啦。)

  起初,夏夏对流荒这种骗人吃食的行为还有些抵触,迷蒙着一双眼睛看她,十分疑惑不解。

  流荒揽着他的剑哈哈大笑:“这不叫骗,我的确很想吃啊,也的确没有钱来买,我们也没有要求他们送我们,是他们自愿的,况且,我们跟他们道过谢了的。”

  话是这么说吧,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算了算了,他流荒姐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打从那以后,只要流荒多看了什么东西一眼,他二话不说,即刻心领神会,可怜巴巴上前骗吃骗喝。

  喜得流荒多次大喊:“知我者,夏夏也。”

  远在天宫的辛吾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唉,流荒以前都是说:知我者,辛吾君也。

  果然,兄弟情深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青衣总说流荒这个样儿,小心带坏了夏夏。

  流荒气极:“夏夏自小跟着我,也没见哪里不好,懂事又贴心,分明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招姑娘稀罕,以后娶媳妇啥的,都不用愁了,有何不好?”

  那模样,真是要多委屈就能多委屈,眼见着那泪要落不落的样子,看得青衣直揪心,只好服下软来:“我的错,我的错,我说错话了。”

  流荒作势不理他,他便求救似的看向夏夏,指望这个最会讨流荒欢心的弟弟能替他说上两句好话,这一看不打紧,正撞上夏夏那双“你不哄好她我就跟你没完”的眸子。

  真是……孤立无援!

  小兔崽子,你跟你哥哥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

  ……

  唉,好处大了。

  流荒是他们家里的大宝贝,谁哄她高兴了谁就有话语权!

  不止如此,什么爱的抱抱,爱的亲亲……啊,呸呸呸,只有抱抱。

  青衣家出了桩了不起的大事!

  可把流荒跟青衣给愁的啊!

  青衣家的门槛快要被求亲的人给踏破了!

  还有天理吗?

  他们家本来就穷,就不能对门槛好一点,就不能别来那么勤快,这一天到晚的络绎不绝,好好一个家,都快成了公共澡堂子了。

  流荒不止一次坐在门槛上为门槛默哀!

  可怜见儿的,竟被人给生生踩烂了!

  痛煞她心!

  她家夏夏魅力太大,挡也挡不住的那种,为了维护她家门槛,流荒只好在大门口竖了块招牌,上面谢了八个大字:

  脚下留情,门槛会疼。

  青衣与流荒仍旧愁容不减,门槛的问题是解决了,可这茶水……也是要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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