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行就是不行
心头猛地一抽，唐怡的手就那样僵在了空中，“你……”
这一刻，她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那样做？”
“没有为什么，那些东西本该由我来承受。是我故意让你成为受害者，后来良心发现，就顺便扭转局势罢了。”慕柒说的云淡风轻，只是再不看她双眼。
想笑，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只能自嘲：“真是这样吗？”
“那你认为会是哪样？”慕柒缓步走到湖边，与她并肩站着，只是一个面朝日出的方向，一个则朝着日落。
傍晚余晖未散，天边还有些变化莫测的云彩，可当她转身，天边的云彩已经退却，只余下海天一线……
“离开他吧，鸿天镖局没必要依仗任何朝廷势力，就如同玄庄一样，自立门户，谁也不沾染，不是很好吗？”朝堂的复杂，那个人的残痕，都不该是他所能该承受的。
“那你又为何不走，偏偏留在那个人身边？”慕柒淡淡的说着，仿若迷途的少年，视野里是看不清的前路和走不出的迷茫。
突然，有一种意识，逐渐的清晰起来。
有一丝记忆，也开始清晰的露出本来隐藏很深的面貌。
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注意过眼前这个人，这个心思深沉到让她也觉得骇然的人。
“还是说，你别有居心？”慕柒见她久久不语，接过话头继续道：“助千辰靖是假，帮的另有其人才是真。”
初闻此言，她一时怔住。
不想身侧之人如此聪慧，单凭数日相处，已隐约察觉出她真实的意图，但转念又想，以他之能，尚无证据，必然只是猜测，以探虚实。
她遂莞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真做假，有时假亦真。若我说是真，你就当真会信吗？若我说是假，你难道就不会再怀疑？”
“哼……”闻言，慕柒突然也笑了，声音干脆爽烈：“也对！”
片刻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转过头来：“只是我希望，在你招招算计，步步谋划的时候，对那个人，下手轻一点！”
他双目注视着她，一动不动，等她回答。
她再度愣住：“他是谁？”
然而慕柒却很笃定的盯着她，一语不发。
其实，此时她心里隐约已有了答案。
从初次见面的相帮，到后来一旦涉及要夺了那个人的性命的时候，他都会站在她这边，她便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了！
她隐约觉得，他与那个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尤其是在秋水阁里的那一眼，包裹了千山万水的思念与缠绵，她看的异常清楚。
只是对那个人，从西境回来尚书府的那一夜过后，她便对他倾付了完全的信任。而那个人与眼前的慕柒的故事，她不清楚，但既然是那个人的，她依旧愿意相信！
“好！”
给了承诺，遂准备离开，但却又忍不住回头来，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态，算是关心吧，遂问道：“你……可还好？”
慕柒再度别开的眼极快的看向她，夺目的眼睛异常明亮，却又装满羞愤，随即慌乱的与她的视线错开，将头转向湖面，也许只有那样，他才能找回继续与她站在同一处的勇气。
许久，当她转身踏出一步要走，传来他的声音：“放心，我好的很！”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不羁与邪魅，她脚步一滞，不再回头：“下次，没必要那么做，不值得！”
“亲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要我做我，你心里就没有一丝难受吗？”慕柒的声音突然拔高，朝着她的背影吼了出来：“还是说，就算我今日被他做死在你面前，我慕柒在你心里，永远都烙不上半点痕迹，是吗，唐心台？”
他的声音发自肺腑，听的她心口又开始剧烈的抽痛。
深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慕柒，我承认，助千辰靖我确实别有目的。而你，我无意伤害，也请你不要自取其辱，自己伤害自己，而让我背上莫名负疚。我唐心台，欠不起，也不想欠！”
她不想再留，慕柒是危险的，在功夫上，她不惧怕他，但在感情上……她向来怕被纠缠！
只是似乎慕柒不想放手，因为他在她身后嘶吼：我就是想你欠我，越多越好，最好欠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直到山崩河枯，都让你还不完……
至于后来慕柒还说了什么，她没听到。
回到尚书府，天已全黑。
一身女儿装的梅儿提着灯，在门口候她，见她回来，高兴的扔了灯跑来扶挽她胳膊。今日她确实累的厉害，便由了她去。
梅儿是由她从秋水阁里带回来的，身份什么的都有凭据，且一直近身伺候，在外人眼里，梅儿就是她收的新宠，没理由怀疑。
进了屋，梅儿要点灯，她抬手止住。
梅儿会意她必定想一个人待会儿，便掩了门，守在门外！
仰靠上窗边的小榻，望着还差几日就要变圆的银月，心中思绪万千。
楚洛，这时候，你在哪儿呢？可是与你那青梅在一处，共赏明月？还是独自醉酒，想着接下来，棋子布于何处？
心口处微微有些刺疼，想必是今日催动九绝造成的反噬吧！
深深吸了口气，不想再想，闭上了眼，任由秋风懒懒而过，勾动纱帘轻荡……
不多时，屋外传来隐约人声，一男一女。
女的自然是她的护卫梅，男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今日一直沉放在心底，不敢提起和触碰的人。
“你主子可在里头？”
“你傻呀，我都守在这里了，主子自然在里边！”
“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她！”
“不行，主子今日从太子府回来已累极，现已睡下，不能打扰。你要是真为主子好，就别进去打扰她，同我在这里等着，待明日她醒了，再瞧也不迟！”梅拒绝的直截了当，半点让楚洛进来的意思也没有。
楚洛试图再劝：“我答应你不打扰她，但你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只看一眼就出来如何？”
“你等会。”
“好。”
楚洛以为梅让他进去了，没曾想梅竟然将房门直接上了锁，转身回来将钥匙提在手里晃了晃，得意道：“就算你是小姐的心上人，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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