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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桑浅滩的传闻


  你听说过美人鱼的故事吗?海的女儿因为心之向往像海妖许下变化成人的心愿,最后为了拯救王子化成泡沫。

  不知你有没有假设过,如果当初憧憬人类世界的是海里那个会法术的巫婆,结局又会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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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那年夏天,林茶和表哥一起回临海的贝壳镇度假。贝壳镇是个古老的小镇,建在桑浅海域附近,那里的桑浅滩最为出名。林茶记得自己曾在桑浅滩玩过,但记忆模糊。

  这次重回贝壳镇,林茶计划先去桑浅滩,说是捡贝壳,本以为表哥会陪同自己一起去,不料开口时,一向纵容他的表哥却严肃起来,然后半开玩笑劝着“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去了。除了那,其他地方都行。”。林茶不解:“可只有那里是整个小镇最美的地方,不是吗。”“的确很美,可去那里就是另一回事了。”表哥见林茶茫然的样子,凑近在她的耳边说“那里有海妖出没啊……”

  说话间他们的车子驶向隧道,扑面而来的海风让林茶茫然的呆住了几秒,随后察觉到自己手上被放着什么东西。“送你一串手链,当作是护身符吧。”表哥平淡的声音在黑暗的隧道里显得有些莫名神奇。林茶下意识摸索手里的手链,似乎有些地方还刻着字呢。直到驶出隧道,林茶才发觉这是一串刻着字的贝壳手链。

  贝壳镇连绵下了几场雨刚停,小镇呈现出一种水汽氤氲的意境,林茶打开落地窗眺望着整个被海域包围的小镇。扑面而来的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飞。林茶冲姑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一旁的表哥跟着轻笑。顷刻间,表哥小心翼翼问着姑妈“妈,他醒了吗?”姑妈摇头,脸色有些沉重。表哥默不作声,摇头,叹气。

  林茶很是茫然,扯着表哥的衣服:“你们在说谁啊?”

  表哥看她一眼,抬手笑笑:“我的一个朋友。”“他怎么了?”“重病,医院下了病危通知。”

  林茶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表哥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回头发现林茶正露着担忧和内疚的表情,顿时笑了。他淡淡一笑:“阿茶别想这么多,他是我朋友,我知道该怎么打算,只是大概我抽不出时间陪你,你不要生气啊。”林茶摇摇头“不会。我自己知道安排。”

  (二)

  到贝壳镇好几天了,林茶实在坐不住了,一个人出了门。那时正值正午,阳光毒辣,空气中虽有着些许水汽㚷漫,海岸线的温度可比室内高得多。

  林茶沿着自己的感觉朝着桑浅滩走去,没过多久被烈日当头烤晕,等她从迷糊的梦游状态下清醒,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来不及熟悉,天上“哗啦啦”下起瓢泼大雨。

  林茶慌忙中挑了个能站人的小岩洞,窸窸窣窣听到细碎的声音。回头时,却被一把雨伞挡住了视线,洞外站着的男生撑着一把伞,飞溅的雨水从伞上不断跌落,男生眼中充满惊讶。他看着林茶的脸,好半天抖出一句:“你不会是海妖吧……”

  林茶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吗?”少年立刻松了口气,他仔细打量着林茶,收了伞走进来,看着林茶全身湿透的狼狈样皱了皱眉“你没带伞吗?”林茶不好意思说:“我没想到今天会下雨。”少年歪着头想了一番:“你不是本地人吧?”林茶茫然:“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少年指着林茶空荡荡的手笑了笑“贝壳镇的人都知道戴护身符和伞啊。一到夏天小镇的雨说下就下,何况这里三年前发生过海妖伤人的事,贝壳镇的居民可都带着护身符。”他边说边举起手,将上面扣着的贝壳手链露出来给林茶看:“喏,就是这个。”林茶有点迟疑,“贝壳手链的话……表哥是有给过我。”她以为表哥是在开玩笑,所以并没有戴在手上。

  少年会意地一笑,取了自己的手链递给林茶:“给你戴好啰。”林茶吓了一跳,“你不用吗?”再抬头看,对方的表情很轻松,白皙的脸庞迎着阳光,就像要融化在夕阳中一般温暖,对方竟如此清秀。

  “我还戴着其他的。看见那块石头了吗?你只要背对着那块石头一直走,遇见岔口左转就能走出去了。”说完又顺手将伞递给她,笑得轻松而悠闲。“伞也给你,虽然是夏天,反复淋雨也会感冒的。”林茶定在原地,直直的看着少年,“给我?为什么?”少年墨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惊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没别的意思……我是在这里等人,等人来了我可以和他一起用。你还可以来这找我,我基本都在。”少年露出憨厚老实的模样,露着洁白的牙齿。

  林茶接过伞,“你叫什么?”少年墨色的瞳孔深邃起来,隐隐透着病态的幽滟,又一次不好意思的笑,林茶不管那么多:“那我就叫你北柳吧。对了,我叫林茶。谢谢你的伞。”

  (三)

  表哥从回贝壳镇就一直往医院里跑,林茶就是想找表哥打听少年的身份也没有机会,何况表哥可能根本不认识,索性没有再提,第二天拿了伞就往沙滩跑去。

  少年果然在沙滩上坐着,看见林茶似乎蛮开心,挥挥手便招呼林茶过去坐。他似乎在这里等人,显然对方没来,所以有些无聊。林茶一来,两人就坐在一起聊天,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渐渐熟悉起来,经常一起看海。

  北柳知道很多贝壳镇的逸闻,还有三年前海妖伤人的事。大多发生在林茶离开小镇前,林茶本来也不太记得,听北柳讲时却总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时间久了,更会产生两人仿佛早就相识的错觉。

  林茶抬头望向洞外。阳光被遮去一大半,只有小部分透过云层洒进岩洞,将北柳照得像梦中幻影般虚幻。

  林茶着实感叹:“你这样看上去真像虚构出来的人。”“是吗?”北柳不以为然,懒懒地弯了弯唇角,“那家伙也这么说过我呢。”

  “是你在这里等的人吗?”林茶八卦的语气殷勤得问,北柳不含糊,十分爽快地回答;就是我很要好的朋友……”随机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不是那种……我那朋友是男的,我哥们……”林茶拖长了音调,失望道:“我看你每天怨妇样般来等人,还以为是抛弃你多年的女友呢。”

  “差不多有三年了吧。”北柳淡淡自语,眼眸暗淡下去,“自从我和他三年前在这里被袭击以后再也没看见过他了……”林茶稍微侧头看着北柳,少年虽然低着头,眼里的悲伤却止不住溢出。林茶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突然发现,无论北柳和他的朋友真的因为袭击而失去联系还是其他原因,北柳在桑浅滩等了对方三年都不是假的。她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对方。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回去后,林茶躺在床上来回翻覆。“桑浅滩有海妖出没,迷途的海妖会袭击人类……”这种童话般的传闻林茶并不是没听过,贝壳镇的旅游宣传册也这么说的。但如果真有海妖出没,贝壳镇的居民还会把这个地方当景点宣传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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