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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国破,苏韵死


深夜,在陈国三皇子傅念的府邸,傅念手里拿着一份从前线传回来的战报。

        李将军和王太守坐在三皇子的下方,屋内的灯光摇曳。

        “殿下,流桑此次派兵挑衅边关,敌军善战,不容小觑,陛下今晚就会接到战报,我们可得早做准备。”。说话之人正是王太守。

        “三皇子,末将也同意王太守之言,太久没打仗了,末将的刀都快生锈了,当年流桑被本将打跑过一次,我就能将它打跑第二次”,此人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正是陈国李将。

        傅念很明白,现在的桑景玉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辱的桑景玉了,曾经的他扮做人畜无害的绵羊,谁能看出他的内心藏着一只狼呢。他能隐忍那么多年,又能够在回国后短短时间登基为王,这样的人手段狠绝,实在不能小瞧。

        三人在书房中商议了良久,最后李将军和王太守冒着都城微光回了府邸。

        第二日,朝堂之上吵开了锅,在陈国的边城,嘉峪关突遭流桑袭击,将军谢奥中了敌军箭羽,虽不危及性命,但主将受伤,对士气造成极大影响,所以此次大家在争论应敌之策。

        主战派和主和派开启唇枪舌剑模式,主战派认为别人都打到自家门下了,必须得用武力讨个说法,这才是一国之雄风。而主和派觉得,陈国刚经历几次大战,需要休养生息,流桑虽是隐患,但等我国恢复过来再收复也不迟。

        若此时去打,敌国联盟攻来,恐国危矣,何不用招安政策,派公主和亲,缔结两国之好。

        朝堂上,景帝看着正在争辩的臣子,用手按了按头。

        “父皇,儿臣秉奏”三皇子开口,原本还吵闹的朝堂立马安静了下来。

        景帝挥了一下手,代表准了。

        “父皇,儿臣以为,桑景玉曾以质子身份困于陈国,故作弱态,隐忍多年,可见此人心机深沉,现如今,在他回国短短时日,便已铲除异己,登基为皇,可见此人手段与野心不容小觑,此时他尚且登基不久,若此时和谈,岂不正好让他休养生息,成为隐患。”

        三皇子向上位者行了一个礼,然后自荐道“儿臣愿领兵出战”。

        三皇子说完,附拥三皇子的朝臣一个个站了出来,请求皇帝允许三皇子傅念派兵出征。

        甚至苏韵的父亲苏培风也站了出来赞同三皇子的想法,并请与之一起出战。

        皇帝眯着眼看安平侯。

        朝中之人看苏培风的眼神也很微妙,都知道她的女儿在桑景玉的手里,且被视若珍宝,虽然大家很疑惑桑景玉为何会对曾经虐待他的女人如此恩待,也有人觉得桑景玉或许就是喜欢这一款,有受虐倾向。

        苏培风也是武将出生,当年和景帝一起打天下,后来为了防止皇帝忌惮自己,主动献上兵权,做一个侯爷,虽说侯爷没有实权,但是在朝中还算是有一定的地位,毕竟景帝很欣赏苏培风的识时务。

        这一次出征,若有苏培风,胜算应该会多很多。李将军本想出战的,但是最后皇帝却决定让苏培风和三皇子一起出征。

        对于苏培风是否会叛变,景帝还是有信心的。苏培风是至孝之人,虽说他对女儿苏韵是很疼爱,但是在家国面前,他应该能分清楚,为了以防万一,他的家人是必须被留在京都的。

        而他决定跟三皇子出征,是因为收到了爱女苏韵的信件,上面只有四字字“爹爹救我”。

        一年以来,苏韵都未曾写过一封信归家,此次接到此信件,苏培风坐不住了,之前消息苏韵被桑景玉厚待,还有所疑虑,此次接到此信,便知苏韵在流桑过得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安好。

        所以此次攻打流桑,他请命随行,便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景帝的手轻轻敲着龙椅,思绪了片刻,便下了诏书,派傅念与安平侯一起奔赴嘉峪关出战流桑,傅念为将,安平侯为副将,这样的安排也是景帝为了替三皇子傅念挣军功,

        朝中大多都很看好三皇子傅念,傅念是景帝最满意的儿子,三岁学诗,六岁习武,十岁名满京都。年纪较小,便能与文武状元比肩。

        只是三皇子新婚在即,便要奔赴战场,这终归让景帝有丝愧疚,于是对原本不满意的儿媳林清妙,也赐下很多赏赐以作安抚。

        在傅念带着5万大军出发时,一个女子也混入了军营里,装作士兵的模样,为了掩盖其娇俏的容颜,他特地用掺了黄莲的水洗脸,以至于脸色蜡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在嘉峪关,将军谢奥带伤上阵,谢奥是陈国的一名大将,可以算是忠良之辈,但是对于桑景玉而言,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于是流桑面对这块骨子采取了偷袭,这边又一波偷袭过去,面对流桑的卑劣举止,陈国将领恨得咬牙,在接到三皇子和安平侯带领5万大军来对战的消息时,将士们又扬起了斗志。

        在三皇子带领大军赶到时,正对上上前挑衅的流桑军队,奇怪的是,桑景玉看着出现的大军,竟无一点意外,反而还拉过苏韵的手,轻捏着,靠近苏韵的耳畔,说道:你看,你的心上人来了,如果让你亲手杀了他,你说会是什么感觉?”

        桑景玉的声音如魔音入耳,让苏韵感到害怕,他知道桑景玉说到做到。

        两方大军遥遥相对,傅念看到了身穿白色狐裘的苏韵,她站在桑景玉的身边,傅念知道此女子曾喜欢过自己,但是他对她却并无感觉。

        而苏韵父亲,苏培风在看到自己女儿的时候,眼里有过几分痛色,却在片刻之后,调整好了情绪。

        站在不远处的桑景玉,手轻绞着苏韵的一缕头发,嘴角带着几分讥笑,开口说道:

        “三殿下,你来了?只是这一次你来就别想走了。”

        傅念身着银色盔甲,长剑握在身侧。眼神犀利地向桑景玉望去。

        “流桑新皇,话不可说得太满”。

        桑景玉不怒反笑,只听他看向苏培风说了一声“我的好岳父,谢谢你,将三皇子带了过来,你给的军事图很是有用,这才能让我们偷袭得如此成功,本来想着一举拿到嘉峪关,但你说了要带三皇子前来,这也正是给了我机会将他斩杀”。

        傅念轻笑:“你觉得我会信?”。

        虽说傅念不信,可跟前的士兵听得很清楚桑景玉的声音,想到难道苏培风真的是奸细,看向苏培风的眼神很是不善。

        “听军令,安平侯是我军副将,万不可因敌军之言动摇军心”傅念拿出号令三军的令牌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压下大家的怀疑,不得不说,桑景玉的这个策略很低级,但也很有用,轻而易举便能动摇苏培风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毕竟苏培风已经不是当年的将军了,此刻他还有个尴尬的身份,流桑新皇的岳父,也就是流桑国丈。

        景帝相信他,但是不代表那些与他不熟悉的兵将相信他,苏培风,听着桑景玉的话,脸色变得铁青。

        苏韵知道桑景玉一定有后招,自己的爹是不是奸细她很清楚。

        “如果你不信,那就看看这两样物件”两样东西分别被两张牛皮纸包裹着,里面一份是苏培风手写的信纸,一份是边界防御地图。

        桑景玉派了一个士兵过来,将两样东西放置在陈国士兵的手中。

        虽然傅念并不相信,但是还是想要一探究竟,他先打开其中一张牛皮纸,里面是一封信,里面写着的是让桑景玉好好对待苏韵,但也没提什么叛国之事。

        而第二份,他刚要去拿,正好抬头看到苏韵在冲他摇头。

        虽不知这里面有什么,此时,一个副官上前“殿下,臣来”。

        傅念点头,副官打开牛皮纸,拿出信件,并未发生意外。

        他将信纸呈交给三皇子,

        没想到三皇子手刚碰到,还没有展开,就感觉喉中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洒在还未展开的边境地图上。

        他知道,自己中计了,桑景玉竟卑鄙如此,将两种分开无毒的药物分别涂抹在两份所谓的证据上,结果傅念在先后接触两样物件后便中了毒。

        “桑景玉,你真卑鄙!”

        “我说,三皇子殿下,打仗呢!成王败寇,赢了就是王者,谁还管过程如何,不过我想说我岳父这招真不错,一击即中,岳父大人,三皇子已经中了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白枯毒,你率兵过来,和韵儿一起团聚,你放心,岳母已经在路上了”。

        苏韵终于知道桑景玉的后招是啥,原来他竟如此无所不用其极。她看着父亲气的扭曲的脸,身后的士兵大怒,直接上前将苏培风按压下马,给压扣住,苏培风知道自己不能给予一分反抗,因为只要他反抗,就真的中了桑景玉的奸计,可现在谁还信他呢!他们恨不得马上解决了他。

        陈国士兵现在乱成一团,桑景玉拿出弓箭,把苏韵的小手搭在弓箭上,苏韵动弹不得,他粗砺的手掌紧握着她的,让她不能放开。

        “桑景玉,你放开我,你个恶魔,你一定不得好死”苏韵猩红的眸子盯着他,但他却不去看她,只是不断地调整好射箭的角度。

        “乖,一会儿就好”。

        一支箭羽直直的向傅念射去,却被一个人的身体挡下,那是个士兵,但在冲出之际,头盔落下,一头青丝飘散,如飞舞的细柳。

        那只原本应该射在傅念身上的箭羽射在那位姑娘的身上,那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傅念的未婚妻林清妙。她偷偷地跟着他来了战场。

        傅念虽中毒,却用内力将毒给暂时压制,他飞身抱住将要落地的人儿,林清妙朝他一笑,那笑有着一分解脱。

        “念哥哥,我终于为你做了一点事了”林清妙用着仅剩的力气说着话。

        “清妙,你为什么这么傻?”

        “念哥哥,你知不知道当你说愿意娶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因为愧疚,或者更多的是想要报恩咳咳”

        “我们立刻回都城,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疗,你不要说话了。”三皇子不想她再说话,想要她省点力气,好带着她回去救治。

        傅念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了,这一刻他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看着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为了救自己,生命慢慢逝去,他低着头,将头抵在林清妙的额头上,抱得更紧了一些,似乎这样,就能让她身体的温度不会冷却。

        苏韵看着不远处,被桑景玉抱在怀里的林清妙,还有一旁,被士兵压着刀剑相向的父亲,此刻她只感觉到无力和绝望,她被欺辱的时候、被关在夜华宫的时候、甚至是被囚禁在监牢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绝望和无助。

        她恨,她恨面前这个带着邪佞笑容的男人,他毁了一切,她更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上他。桑景玉看着不远处的画面,傅念,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子,此刻也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桑景玉曾经在脑海中勾勒了千百遍如何打败傅念,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似乎高估了他,他是清风如月,但却被保护的太好,不识人间险恶,所以才能被桑景玉一击即中。5万大军现在也溃不成军,流桑的军队杀伐果敢,一个个陈国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娟娟血流慢慢流淌着,像是一道暗河,如果再有几株曼莎珠华开放,说是地狱之路一点也不过分。

        桑景玉嗜血的笑着,在苏韵的耳边轻声说着“你说我该不该给你的心上人一刀,结束他的痛苦呢!中了百枯毒的人可是生不如死呢!骄傲如他,要是变成了一个残废,孤想着都觉得激动”桑景玉的话语让苏韵脑海中最后一条线断了,她想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然她会疯掉的。

        在桑景玉放开她拿着弓的手后,她犹如闪电一般,从旁边侍从的托盘里拿过一支箭,使劲全身力气向桑景玉的心脏插去。

        桑景玉没有想到面前吃了软骨丸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强劲的爆发力,可想而知她的恨意有多深。他一掌向苏韵的肩头拍去,被拍离他几米的苏韵笑了,这笑里有着决绝的味道。

        “不要”

        城墙很高,苏韵犹如一只蹁跹的蝶,在坠落的时候,她看见了桑景玉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想要跳下却被身边的柳卫拦住。

        苏韵感觉到了解脱,她终于可以不用对面桑景玉,终于不用去知道爹爹的结局如何,她承认她是懦夫,所以用这种野蛮的方式来逃离现实。

        苏韵的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红色液体一丁一点的蔓延出去,苏韵看着很多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当轮到自己时,她才知道原来死亡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她感觉自己在变轻,灵魂一点一点地钻出了身体,她看着从城楼上冲下来的桑景玉,他抱着自己身体,似乎在声嘶力竭的吼什么,他在吼什么呢?苏韵想:是否是他觉得以后没有人再让他欺负了,觉得很难过呢!

        桑景玉抬起头,那双眼变得猩红,苏韵打颤了一下,还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原来并没有。自己是魂魄了,怎么会看到自己,除非他也死掉,但是祸害遗千年,想他死是不可能的。

        桑景玉放下苏韵的身体,他浑身冷冽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此刻他化身为地狱的修罗,走过之地寸草不生,他下令,攻打嘉峪关,他带了8万兵马,倾尽全国的兵力,而陈国这边,主将中毒,而副将有叛国的嫌疑,再说兵力上的人数也只有5万,一场战争流桑胜利的毫无悬念,谢奥将军被流桑士兵杀死,身首异处,而苏培风的尸首已经认不出模样。

        一个谎言就能夺取5万多人的生命。三皇子傅念在危机重重中,被将士们舍身送回了陈国都城,只是因为中毒已深,全身功力尽废,下身失去知觉。在一个夜晚,傅念死了,中毒而亡,而下毒之人却是他曾经的附拥者王太守。

        王太守本就是桑景玉的人,只是王太守似乎并不太懂桑景玉的心意,他想要桑景玉像条狗一样的活着,有些人死了是解脱,而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这也是为何桑景玉下的毒只是白枯毒的原因。

        王太守自作聪明的行事后,也死了,死状凄惨。

        流桑军队占领了嘉峪关后,一路南下,攻破了多座都城,直捣陈国的大本营,在那一天,天空下着飞雪,原本洁白的世界却被鲜血染红了。

        陈国的皇城里,一波又一波的求饶声和惨叫声传出,这样的声音持续了2天,直至安静。

        桑景玉坐在景帝曾经的皇椅上,冷漠着看着这一切,似乎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苏韵的魂魄飘在空中,看着地下发生的一切,父亲死了、姑姑死了,外祖父外祖母躺在血泊里,她却无能为力,作为鬼魂的她多想撕碎桑景玉,却发现不能靠近他分毫。

        家已经不在了,她开始在世间游荡,没有遇到所谓的鬼差,她的魂魄如一抹孤魂野鬼,没有去处,也无所皈依。

        直到一天,她碰到一个身穿道服的道人,才终止了她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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