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活着还不如死了
姜管家见状忙走上前，看着姜正霆的眼神欲言又止，“老爷子，大少爷他——”
姜老爷子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冷眼看向姜正霆，“明天我就带你儿子，和我一起去医院治疗，今后就不必你再操心了。”
“爷爷身体不好，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这种事就不需要爷爷你操心了。”姜正霆冷眸对视上姜老爷子，丝毫不愿退步。
一老一少就这样对视了两秒，姜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色越来越沉，对姜管家命令说：“把人带走。”
“谁敢！”姜正霆火冒三丈，一拳狠狠击在率先上前的保镖脸上，当场把人打趴在地。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让人望而却步，一时之间各个保镖面面相觑，无人敢再上前。
面对这种情况，姜老爷子眼神平静如水，轻描淡写道：“把大少爷给我摁住了。”
此话一出，四五个保镖一起上前，分别架住姜正霆跟手臂，直接一个擒拿手将他死死摁在地上。
“放开我！”姜正霆被摁在地上尽力挣扎，任他一个大男人，可是被这几个彪形大汉压住还是动弹不得。
他愤恨的望着姜管家将小池从面前推走，眸子气得猩红，他愤怒的咆哮：“把小池留下！”
姜老爷子走上前，居高临下睥睨着这个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孙子。一向冷漠刚毅的脸上流露出少许伤感，“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当初不珍惜如今才想要弥补，已经晚了，一个人的时候好好反省。”
姜正霆望着姜老爷子转身的背影，眼泪在这一刻打转，他痛苦的大声嘶吼：“爷爷——”
这一声‘爷爷’充满了心碎与悲哀，还包含着巨大的期盼。
姜老爷子脚步下意识顿住，扭头看向痛苦不堪的姜正霆，眼眶跟着微微泛红。老爷子比谁都清楚，从姜正霆父母死后，充满怨恨的孙子对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明面上的称呼，而眼下，这样一声充满感情的‘爷爷’又包含了他多少无奈。
在姜正霆期盼的目光下，姜老爷子半响，才无奈吐出两个字，“走吧——”
秦子越见状，忙上前挡在姜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正霆毕竟是小池的爸爸，现在小池妈妈已经不在，要是你连他儿子也要带走，恐怕不太好吧。”
“秦少，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要是为他好，当初就不该任由他胡作非为。”姜老爷子话毕，带着医生跟小池走进电梯。
一直到姜老爷子走远之后，保镖们才将姜正霆松开。
得到释放的姜正霆，立即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摁电梯，迟迟不上来的电梯让他心焦如焚，果断从十几层的电梯跑下去。
刚好撞上老爷子一群人开车从面前驶过，五六辆豪车仿佛在医院驱走，姜正霆追赶车子的现象引来不少路人观看。
“停车啊！”姜正霆一边狂追，一边跟在后面大声喊。可车子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开得越来越快，最后彻底消失在他视线。
“该死——”他愤怒的在空气中用力挥舞了一拳，真正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无助感。
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样从左蔓手里抢走小池时，她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满满都是懊悔。他仰望着头顶的蓝天，强忍下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努力不让自己落下。
望着这条长长的柏油路，他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左蔓当初的小区公寓。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场景跟物件，仿佛左蔓就在眼前。
可在他是记忆中的左蔓，大多时候都是伤心，或者平静，又或者是生气的。仔细回想起来，自己甚至很少看到她在面前发自内心的笑。
“呵。”
他自嘲的冷笑一声，手抚着餐桌上还摆放着的图纸，几乎能想象到左蔓坐在这里，认真绘画图纸的模样。
“正霆，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狮子头还有红烧鱼，还热着呢。”
“不饿。”
当年他们还是夫妻时，还清楚记得左蔓在他回家时，那堆积在脸上的讨好与小心翼翼，自己回答的却永远都是近乎冷酷的无情。
“正霆，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爷爷让我们——”
‘嘟嘟’
回忆中，左蔓电话时他经常性的挂断。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历历在目，这样的自己确实配不上这个女人的深情，如今她彻底离开也是自己活该。
他无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图纸，眼眶有泪滴落在桌上，晶莹的水珠在窗外伸透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刺得他眼睛更疼。
走进左蔓的卧室，随手打开了她床头的抽屉，在见到抽屉里面各种治疗失眠跟抑郁的药时，内心克制的痛苦再也掩饰不住。
握紧手中的药瓶，泪水一颗颗自脸颊无声滑落，他拿来冰箱里的各种各样的酒，坐在她床脚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本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这些酒越喝进胃里，大脑越是非常清醒。
如果一切可以倒回，他绝对不会让她面对危险。
当她躺在手术上，面对医生们刻意的谋杀，面对他们各种手术的杀人工具时该有多害怕。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帮不上。
唯一看到的，就是她当时冰冷躺在推床上，浑身是血的尸体。
低眸看着自己手里还握着的药瓶，低沉的嗓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对不起左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从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人活着，却非要去寻死。
而如今他才知晓，当一个人绝望到极点，对生活彻底失去了欲望时，行尸走肉的活着就不如死了。
“我该死，该死的人是我——”他双目黯淡的望着落地窗外，嘴里重复呢喃着这个词。
没多一会儿，卧室里面便只剩下空空如也的酒瓶，满屋的酒气在空气中蔓延。他醉醺醺的倒在地上，手里还紧握那些药瓶。泪水随之一滴一滴落下。
“正霆！”赶来的秦子越跟杨川推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姜正霆，俩个人脸色同时巨变。
慌忙将人送到医院抢救，却被医生告知酒精中毒，再晚一步就差点身亡。
秦子越万万没想到，昔日高傲不可一世的姜正霆，竟然会做出自寻死路这种愚蠢的事。
“你疯了吗？好好活着不行吗？”在第二天姜正霆醒来时，秦子越气得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不会明白的。”姜正霆眼神涣散，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与平日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你想想你儿子，你要让他成为没爸没妈的孤儿吗？”秦子越恨不得撬开姜正霆脑子。
姜正霆痛苦的缓缓闭上眼，紧抿着唇不再开口。若不是还有小池，他也不至于选择这种想死又可能不会死的自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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