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十枯十荣
进入枯荣园的第五天。
“雪姨，你说什么！周沫他……”林语希不忍说下去了，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没错，周沫的生命力已经枯竭了，我让他躺在林中，等到三十天后再将他立碑。”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闻人雪慢慢道。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要好好活下去，相信周沫在天堂会祝福我们的。”莫刃右手重重的锤在胸口上，微微低头，“兄弟，一路走好，南城的路我会帮你走完的。”
“南城的路我也会帮你走完，以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林语希落下两滴清泪。
“我的路不止于此，我一定会将你们活着带回来。”闻人雪没有说话，她会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一岁一枯荣。”死板的声音预告着第五天的阵法开始启动了。
这次并没有绝望的事，闻人雪轮到了‘荣’，莫刃和林语希是‘枯’，这也消除了大家最担心的问题，要是闻人雪再轮到‘枯’她肯定会撑不住。
也是这一天，闻人雪没有压制自己的境界，成功突破到木衍神脉。
时间在一天天修炼中快速的度过。
第六天，闻人雪‘枯’，莫刃林语希‘荣’。
第七天，闻人雪‘荣’，莫刃林语希‘枯’。
第八天，闻人雪‘枯’，莫刃林语希‘荣’。
第九天的到来让气氛再一次变得紧张起来，这一次，闻人雪又选到了‘枯’，第九天的阵法已经上升到三阶修炼者都难抵挡的境界，幸好闻人雪是生命属性的灵力，这才堪堪度过。
第十天，灵源木下。
“雪姨，你怎么了，还能撑得住吗？”莫刃紧张的扶着闻人雪。
这次出来会合的时候已经是极为不易，消耗太多的生命力连她都快承受不住，倒是莫刃和林语希状态很好，幸运女神经常眷顾他们。
“我还能撑，三十天，现在是第十天了，继续。”闻人雪语气没有低落，有的只是坚定。
“雪姨，保重。”林语希带着哭腔，上来紧紧的拥抱了下闻人雪。
“你们也保重，要好好照顾自己。”闻人雪强撑着笑道。
“雪姨，保重。”莫刃也离开了。
“现在已经是必死之局了，你还打算看着吗？”阵灵问道。
“什么！”闻人雪奇怪的看向灵源木，她也知道灵源木是这里的阵灵。
阵灵没有说话，枝条只是静静悬浮在空中。
良久，阵灵才道：“时间到了，你也该进去了。”
闻人雪没有说话，慢吞吞的走向原来的木林中。
“难道是看错了，这不是那位存在吗？可是为什么灵魂会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难道只是无尽长河中的一片投影，不是本人？”阵灵嘀咕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第十天，似乎命运在跟闻人雪开玩笑，从未经历过的三连‘枯’在她这边出现了。
“呵呵。天要亡我，我偏不让你如愿，这次哪怕拼尽一切我都会度过去。我就不信还能四连‘枯’。”闻人雪拿出最后的一颗四阶圣灵石。
此时的周沫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要是现在有人告诉他生活太痛苦，他肯定一口盐汽水喷死他，生活痛苦能有我痛，我可是痛彻心扉的痛啊！
这六天以来，周沫算了一下，大概半个时辰就痛晕一次，然后再适应痛苦，再尝试新高度的痛苦，周而复始，周沫已经彻底刷新了对痛的定义。
“灰影大哥，还有多久啊！”周沫无聊跟灰影人扯扯淡。
“快了，依这样的速度五天就够了。但是……”灰影人没说完。
“但是什么啊？”周沫小小的灵魂凑了过去。
“但是你旁边有个人要撑不住了。”灰影人说道。
“什么！我旁边的人？你怎么撑不住了，难道你之前说的你跟这里的本源一体是真的？我吸收太多你快要消失了？”周沫会错意，而且看到灰影人越来越暗淡，以为灰影人要撑不住了。
“没想到这小子直觉这么准，不过我本来就是死人，死只是迟早的事。”灰影人暗道。
“不是你灵魂旁边的我，是你肉身旁边的人要撑不住了。”灰影人弹了周沫一下，将他弹飞老远。
“什么？是雪姨吗？她到底怎么了？”周沫也没管被弹飞的事，慌张的问道。
“她运气比较差，今天已经是连续三次枯了，可能会撑不住。”
“不行，我要去救她，我现在有把握冲击那个太极图了，雪姨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她出事。”周沫急急忙忙的往神海边缘撞去。
“可惜的是，你的灵魂没有融合上面的本源之前你出不去。”灰影人无辜的摊了摊手。
“我不管，我现在只要出去，快点让开。”周沫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要么你现在去碰壁试试，要么加快速度，将五天的量一天完成。”灰影人给出了两个选择。
“我选第二个。”周沫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出去也于事无补，肉身不能重塑生命力也无法容纳自己，只有在融合本源之前拼他一次。
“好，我也不废话，现在就加速。”灰影人话音刚落，神海里的灰芒本源就像沸腾了一样，到处翻滚。
“嘶，啧啧啧，舒服！”周沫控制不住大声叫喊发泄着。
“加快一点，我觉得我还能再快一点。”
灰影人没有丝毫留情，灰芒一个劲的钻入周沫的灵魂内。
“再快点。”周沫边哭边喊，他也不想哭，但是灵魂的泪水他也控制不住，这是灵魂自身对痛楚忍耐到极限的反应。
也就是说灵魂都承受不住，下意识的哭了。
“哈哈哈，灵魂都流泪了，你这对子有点狠啊！不过我喜欢。”灰影人一招手将神海内的几滴眼泪收了起来。“这可是纯净的魂液，而且你现在正在融合本源，这魂液更是万中无一，多流几滴我帮你收着，待会出去给你。”
“卧槽，痛的不过瘾，再给我加快点，我好晕过去休息一下。”周沫继续卖力的流着泪。
“如你所愿。”灰影人打了个响指，瞬间速度又快了好几分。
一天的时间在这样的煎熬中变得非常慢，一分一秒都经历着无法想象的痛苦。
……
闻人雪身前的圣灵石化为了一地的粉末，满头白发都散开了，长长的披在地上。
“就到这了吗！”闻人雪低着头嘴里喃喃的说着。
闻人雪自己也没注意，就在她额头前散发着丝丝的光，那一点光无形的笼罩着她。
“我，闻人雪，献祭。”闻人雪只是说了几个字，但是无形的力量开始出现，就连她额前的光也浓郁了起来，但是她自身的境界也开始倒退。
“小子，你要快点了，你那雪姨开始为了活命开始献祭自己的境界了。”灰影人知道周沫很重视闻人雪，时刻帮他盯着外面，心里却很纳闷：“这个闻人雪献祭的对象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感觉特别奇怪呢！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给我来份加大加量的豪华套餐！”周沫闭上眼睛吼道。
“小子，我欣赏你的勇气。”灰影人嘴上夸奖着但是下手一点都不含糊，灰芒本源就跟瀑布一样向着周沫倾泻而去。
“为什么，我突然好想哭，我好想讲一下过去悲伤的经历，”周沫就跟个神经病一样在神海里乱窜。
“正常的，你的灵魂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快速融合，现在有点失常，你就顺着你的本心去做，想干什么就去干，适应之后就会恢复的。”灰影人像个百事通一样，啥事都能讲出道理。
“我小时候就是个悲剧，因为太调皮然后经常被我妈揍，有一次因为离家出走走的太远结果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八岁的我在外面流浪了两天，结果被狗到处追，后面被我妈找到了又拉回家揍了一顿。”
周沫说完哇哇大哭，又接着道：“中学的我为了让我妈开心，努力的读书，没有什么玩的时间，白天在学校努力学习，晚上在家又努力学习，结果高考前一个月无故昏迷，我那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在道观又被一个流星砸昏迷一年，让我严重的与社会脱节。”周沫边说边哭。
“现在又好端端在这受苦，我现在不想说话，想静静。”
周沫说完就两眼一闭，静静的躺在神海里，但是紧闭的双眼泪水却像不要钱的一样，不停涌出。
“唉！”灰影人轻轻叹道，所有想说的不想说的都从这句叹息结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神海中漂浮在上空的灰芒本源已经只剩一小团了。
“之前那些都是你将来底蕴所在，这些才是对你现在有帮助的东西，融合完这些你的灵魂将会得到质的升华。”灰影人有点留念的看着灰芒本源。
“去吧！”
灰影人手一挥，最后那一团本源也飞进周沫灵魂内，神情有点悲伤：“世界本源消失了还能继续出现，就像现在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但是零真的只是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周沫灵魂体一震，之前的痛苦感已经消退，随之伴来的是灵魂传来的酥麻感，就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的一刻舒爽。
“我感觉不到痛了，难道是我的感官已经痛坏了吗？”周沫醒来问灰影人。
灰影人的身体已经透明了一大半了，但还是笑道：“这最后一点本源将会直接改造你的灵魂，之后你回归肉身借之反哺的力量就是来自它，所以好好珍惜。”
“真的吗！我就快完成了，好的很，我早已不想承受那非人的痛苦了，终于解脱了。”周沫跳起雀跃道。
“好好在那感受灵魂的变化，最后一步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吧。”灰影人道。
“好的，我就静静坐在着。”周沫对于这个灰影大佬也没有之前那么多的厌恶了，至始至终灰影都没有做危害他的事，他也放心了不少。
“待会改造完毕，你的灵魂会直接弹出去，你的肉身也会因为这次灵魂的收益而受到反哺。之后也不用我说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出去再死了我也不会救你了。”灰影人语气有点僵硬，说了一些教训人的话就消失在神海里了。
“大佬就是大佬，连发脾气都这么有特点。”周沫嘀咕了一句就坐在神海中体验本源对灵魂的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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