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微厘之星
“大概是因为我身上的气味吧！”
布雷斯和布雷特的想法，维曦也清楚，但他不是黑狼，只能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气味······”
之前的事情布雷斯还记忆犹新。的确，那个时候黑狼在确认了维曦是目标之后，曾在他的身上嗅了一阵，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说到气味的话······
“啊！维曦！”
“你该不会有杀过幼狼吧？”
“幼狼？为什么问这个？”
“好啦，你先回答我！”
“没有！”
“真的？没说谎？”
“那是当然！狼我是杀过不少，但我并没有杀过幼狼。”
不知道布雷斯么突然一副紧张兮兮地样子，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维曦也就没有在意，认真地回答了。
“没有吗？这就怪了······等下，刚才你说‘杀过不少’？可以说一下大概数字吗？”
若是狩猎幼仔的话，会不分种族地遭到野兽、甚至是魔兽的记恨与报复，这是非公开的禁忌。因为没有公开，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本以为维曦也是如此，所以才会遭到灰狼报复、袭击。但是他那自然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他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必要。
“你突然问我大概数字我也不知道啊！因为杀的有点多，所以我也没有数过，不过应该得有个好几百吧！”
“好几百？再具体点！”
“大概也就七八百左右吧！”
“什么？七八百？”
狼虽然是一种群居的社群生物，但是一般也只有十几只聚集在一起。若不是遇到像这次遇袭一样数百上千只的规模根本就是例外中的例外，很难想象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到那么多狼。
“难道说······”
“不，怎么会呢！只是类似的倒是遇到过，说起来那次也弄得够呛啊！”
“类似的？”
“啊，就是被狼群包围，那个真的是被弄得很惨，也是差点就把命丢了！”
维曦有些怀念，但因为自觉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说得比较小声，看起来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啊······说起来维曦你卖身给帕尔加有多久了？”
布雷斯低下头，沉思了一下
“诶！？”
“就是做阶士有多久了？”
看到维曦错愕的样子，布雷特从旁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
“我好像没有说过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是阶士的？”
“喂~喂~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哦！居然问为什么，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理所当然的事情？？？”
理解跟不上状况的变化，维曦实在是想不通布雷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阶士的。
“难道说······你真的不知道？”
看着维曦毫无违和的样子，布雷特惊愕地张开了口。
“不知道，我现在有些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确认了维曦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之后，他眼神一变，用看笨蛋一样的眼神无语地看着维曦。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拜托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还好布雷特并没有什么恶意，从视线中所传出的感情仅仅只是无语。松开手上多余的力道，维曦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将头撇向一边。
“难以置信！”
“······”
“维曦，把你胸前的阶纹给我看看！”
“阶纹？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
维曦将手放到胸口，用意识让枯纹化为枯令，将它递给了布雷斯。
“这，这个是？”
“这就是我的阶纹！那什么，我的阶纹有点特别，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真、真的？居然有可以变成令牌的阶纹，这种事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啊！”
布雷斯将枯令拿在手心，仔细地翻看着。看着那黑色面身上古朴的文字，感受着右肩阶纹传来地淡淡呼应，惊讶之下，他的情绪瞬间高昂了起来。
“这不是完全不一样嘛！”
惊讶之下，布雷斯在心中将自己的阶纹和手上的令牌做了个比较。同样是化行之物，但却并不一样！一个是可以反复转化的令牌，而另一个则是转化为阶纹之后就不可更改的枯草。
维曦的令牌上有奇异的图案雕文，散发着神秘、古朴的气息，看起来大有来历；反观自己的阶纹，干瘪枯黄、毫不起眼的枯草。若不是那枯草如今已化为阶纹，刻印在自己的臂膀之上，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拼死拼地通过阶士考核居然就是为了那么根枯草。
两者的差距一目了然！很明显，令牌要比枯草高贵很多，也就是说维曦应该是比布雷斯地位更高的阶士。
然而，事实却是理应知道更多情报的人反而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维曦，你成为阶士多久了？”
“······”
在沉默了半响之后，维曦终于憋出了两个字：“半个月左右吧！”
一瞬间，有些苦涩、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感叹！
“果然······”
虽然想这么说，但实际所得到的答案与预想的有所偏差。通过推想，布雷斯断定维曦成为阶士的时间一定不会太长，可他却万万没想过竟然会短到这种地步。
“半、半个月、左右？好吧！半个月就半个月吧！相信你也不会说谎！”
总觉得有些难以认同，但他姑且还是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就很荒谬的事实。
“阶纹给你！我们、我们还是谈谈原来的事情吧！”
受到了冲击，布雷斯突然间觉得有些疲惫，他再也不想花费多余地精力去谈其他的事情。
“哦，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阶士身份的？”
“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我不记得自己有泄露过自己的阶士身份啊！”
只是，维曦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的打算。本来去参加阶士考核的时候就是一头雾水，因为小小的误会，结果没有任何人给维曦说明阶士考核的事情。要不是遇上了珂因塔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通过阶士考核。
而在通过阶士考核的时候也是，因为偶然间的行为，结果触发了阶士考核试炼之六的特殊规则，被迫参加了必定落败的加试，随后又被带到黑乎乎空间里参加莫名其妙的补试；遇见了守护灵，听了很是可疑的弑神之约。
几经折腾，维曦被弄得身心疲惫，只想尽早回家。在几乎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下，就稀里糊涂地接受了弑神之约，得到了枯令。
等注意到事情的变化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身不由己地状态！
如果他事先向姆伊或者是奥森打听了关于考核的事情的话，相信结果一定会大不一样吧！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能够回到过去，如果他早知道会不得不长时间和娅菲飞分开的话，相信他一定不会再去参加什么阶士考核了。放下那无聊的固执的话，五百金币什么的都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
只是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变成历史，不可能重来。维曦对于去参加了阶士考核这件事感到懊悔，但他没有想要回到过去的想法。
问题不再过去，而在现在。本来关于阶士的事情，应该由招募维曦的奥森为他说明，然而因为妮婕的事情，他被奥森记恨上了。所以尽管是已经成为了阶士，但关于阶士的事情，维曦依然还是一无所知。
反正身份也已经败露，想着趁现在多了的心思，对于布雷斯的心思维曦充耳不闻，对他是紧抓不放。
“维曦你可真是······算了！”
“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在一定范围内可以相互感应。”
叹了口气，布雷斯拉下半边长袍，捞起衣袖露出了刻印在自己手臂之上的枯草阶纹。
“感应？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啊！”
“不知道！你的情况有点特殊，令牌可反复化行的阶纹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我跟布雷特确实都感应到你的阶纹了。”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微妙，很遗憾我没法具体说明！”
“这样啊······”
维曦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将意识转移到胸前的阶纹，静心地感应着。
看着他的样子，理解到他在做什么之后，布雷斯禁住了声，静静地等待着。
“怎么样？”
片刻后，维曦睁开了眼睛，他出声问道。
“······”
维曦无言地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样子。
“这样啊！”
“你看，怎么说呢？这也算没办法的事情吧！”
“怎么回事？”
“对于你的阶纹我们都不了解，不知道原因也是当然的吧！”
言下之意是在劝说维曦，希望他不要过于纠结了。
“其实，就算是没有阶纹，你阶士的身份也早就暴露了！”
“嗯？”
出乎意料的布雷特的插话让维曦一扫失落，全身一震。
“我说你，你怎么还没注意到啊！你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受领的任务吗？”
“什么地方受领······阶士专用楼层······”
布雷特进一步地提醒让维曦惊呼出声，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他的事情，立刻尴尬地收起了惊讶的表情，同时低下了头。
“就是这样！阶士专用楼层的所有任务只会分配给阶士，也只有阶士才可以受领，参与任务的成员必定都是阶士！就是这么简单，说来说去转了那么大圈，我说维曦你真的是太木讷了！”
说着，布雷特一副服了你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尴尬与羞耻，维曦的头低得更深了！
“等一下，都是阶士的话···难道说兰法尔的都是？”
每一个阶士都是通过阶士考核选拔出来的个体强者，每一个人都有着极其强劲的实力。而为了护送几车货物就聘请十几个阶士，战力过剩到不合常理，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这里面会有猫腻。
“不、虽然才对你那么说了有点那个，不过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兰法尔中只有兰跟我们一样是阶士，那家伙的地位比我们高一级，是个二阶的枯木阶士的干部。怎么说呢？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家伙集结了一帮人，运用自己的职权组建了一个自己的佣兵团。在隐瞒了自己阶士身份的情况下，公然带着他的人做着阶士的任务，这样！”
说到兰法尔，布雷特变了变脸色，表情有些复杂。
“诶！这样可以吗？”
维曦默然，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很难说可不可以！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就没发生过，所以也没有相关的条令规则可以制约他的行为。因为他本身实力极其强劲，又是个干部各方面能力出众，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追究。在梅南算是默认了吧！’
对于这件事，布雷斯无以言语的样子。不过就他个人的立场是比较倾向于不能说，而不是没有说的。同样都在梅南，只是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尽管不是直属的，但兰也是干部，也是他半个上司。
虽然兰的为人好是有目共睹，但是难保他在听到了坏话之后，不会自己小鞋穿。
谨言慎行，布雷斯深得这句话的精髓所在。
“话说回来，维曦你成为阶士才半个月啊！你居然杀了七八百只狼，我真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狼的怨气缠在你身上！成为阶士之前，你都做些什么啊？”
“狩猎。”
“‘狩猎？’？”
“就是猎人啦！小时候家里人都走了，留下了我跟妹妹。要吃饭就得有钱，而狩猎既可以赚钱也不用担心吃的问题。虽然实际情况是兽皮根本就不怎么值钱，肉之类的更是拿都拿不走，就因为这样没少让妹妹受苦日子就是了，现在想起来……”
“‘······’”
听着维曦的话，布雷斯和布雷特不约而同地望了对望一眼，同时陷入了沉默。
后来三人又接着讨论了一下维曦引来狼群的原因，但是都只能提出假设，根本就没有办法验证。归根结底，三人又不是狼，怎么会知道狼是怎么想的呢？
就这样，这件事不了了之，被搁置了下来。三人按时间分配守夜，开始休息。
就因为这样，布雷斯没能提起，维曦也没能想起：那因为他的原因而死去的某只“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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