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测试
县城的道路显得十分宽敞，不像村中的羊肠小道一般弯弯曲曲，而是修得笔直。路两旁分布着零零散散的店铺，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还价声此起彼伏，一幅热闹的景象。
“姚卫长，什么时候能到啊。”
大街上一行人步履整齐地走着，其中一人向队伍前的一个黑脸大汉问道。那黑脸大汉正是前几日率众在朱村招募兵丁之人，经过一路上的交谈，众人已经知道这平时板着脸的大汉名叫姚天长，是卫戍军中的一名卫长，有着不小的权力。
“这里就是定邦县县城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在城北，过一会我带你们一起去卫戍军军营报到。”姚天长回答道。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军士，此外还有一群衣着不一，略显紧张的青壮年男子，正是那日在朱村挑选出的兵丁，朱泽和朱风林也在其中。除了朱村的男子，邻近几个村落的男子也被一同带来，人数约有五十左右。
走在队伍中，朱泽的心略显紧张。三天前自己通过测试，顺利地在招兵文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正式成为卫戍军的一员。在与家人一起度过三天时光后，今天早上黑脸姚卫长带领带着一行人如约而至，一番依依惜别之后，朱泽便随众人一起离开家，去往卫戍军中。
走了半天，众人终于看到一座营寨。卫戍军营寨位于定邦县北面，紧临界河，是重要的军事要地。城墙高大厚实，高约四丈，周长五里。四周设有角楼高台，可以清晰地观察河对岸的一举一动，战时可以起到前哨的作用，也可以为后方的部队提供足够的缓冲时间。主城外围还零散分布着几个副城，形成犄角之势。
作为一道关键的防线，卫戍军营寨防守严密。军中设伍、什、队、卫、营、军几个建制。姚天长就是一个卫长，负责东副城的主要军务。
跟着姚天长走进城中，不过片刻就来到了负责登记新兵报到登记的地方。
负责接待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子，面色发黄，小眼薄嘴，怎么看都是一幅精明的市井小贩模样。这是朱泽对面前这位小吏的第一印象。
登记工作进行一开始进行的十分顺利，当那小吏看到朱泽与朱风林的户籍文册时，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抬头对姚天长道:“姚卫长，你招的新兵中，有两个年龄不够啊。”
“他们是我特意留下的好苗子，年龄不够，但是两人都是天资绝佳之人，你就通融通融，让他们过了吧。”
小吏听到这话，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抬头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少年。
只见面前的少年从外表看确实不是一般的同龄人可比，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两人都是目光炯炯，透着一股英气。
“好，好，确实是两个好苗子！”小吏看着眼前两人，口中不断称好。
“既然如此，那我便带他们去营地去了。”姚天长说完，便要招呼二人随他离去。
“等一下！”那小吏见姚天长要走，再次发声，话语却不容商量，“不过人虽好，这规矩却是不能坏，他们的年龄还是太小。
姚天长一听这话当时就急眼了：“我已经对他们进行过测试了，通过校场的考核完全不成问题，你难道连这点方便也不给？”
“这个嘛，姚卫长，你也知道我们做这行的讲究的是公正，若是给你开了后门，以后出了事我不好担责。”
姚天长怒目圆睁，道：“好你个黄鼠狼！若你真的是秉公办事，我不会为难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平日里睁只眼闭只眼算就算了，没想到你还长脾气了，骑到了我的头上。”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所做之事并没有什么违规之处，只得转身对朱泽二人说道：“走，去校场，让他知道我姚天长选的兵是什么样的。”
此时校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且陆陆续续还有人不断地往这边赶来，都是听说东城卫长带了几个好苗子，特意赶来看热闹。校场上还有其余测试之人，此时也都围了过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前来测试的两个少年。”
“年纪轻轻就练得如此强壮，看样子一点也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我看这测试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真不知这黄鼠狼怎么想的，若是他们两个通过测试，姚黑脸就要改名叫姚翻脸喽。”
“话不能这么说，我记得最近几天接连好几个年纪不满规定的少年，都被他拒之门外。最后领着他们来的几个卫长也是亲自带着他们来测试，虽说是全部通过了，不过看那些卫长的脸色，嘿嘿。
“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还是一幅不在乎的神情。我看他是有恃无恐才对，一点也不怕那些人翻脸。”
朱泽与朱风林站在校场上，听着考官说明测试的规则。他二人倒是信心满满，之前姚天长对他们说了，以他二人的实力，通过这测试不过是小菜一碟。听了考官的话，他二人也明白了测试的大致规则。
测试过程很简单，不设比斗环节，分为射、骑、力、行四个项目，只需通过其中一个即可过关。
朱泽二人商量一阵，决定朱泽参加射关，而朱风林参加力关。
力关的器具是一根丈二巨木，一尺来宽，木质硬实，分量极重，约有三百斤。如果有有能将其一端抬起与肩同高，则考核算通过。
朱风林走向校场中央，看着眼前的巨木，巨木高大，与它相比，朱风林则显得小了许多。脱下身上的衣衫围在腰上，双手搭在巨木较细的一端，深吸一口气。
“喝啊”
一声低吼从他嘴里发出，朱风林裸露的上半身肌肉鼓起，一根根血管如同蚯蚓一般密布在身上。抓着巨木的双手猛地扣住，向上抬动，巨木缓缓升起。
“好力气！”外号叫作黄鼠狼的小吏看到朱风林轻易就将巨木举起，不由地赞叹道。他脸上激动异常，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已经得罪了一个卫长。
朱风林双手发力，身体半蹲，把巨木的一端放在腿上，再一使劲，巨木已被他抵在胸前。胸前抵着巨木，朱风林腾出双手，托住巨木向上抬起。一寸，两寸，三寸，慢慢的巨木被朱风林举过了头顶。
“没想到这少年力气如此之大，这回黄鼠狼又踢到铁板了。”旁边围观的人说道。
“这力气就是在军中也不多见，不知这个叫朱风林的少年是如何练成的。”
一旁观看的姚天长收回目光，转身向小吏看去:“如何？”
那小吏也不回避，直视他的眼睛，道:“姚卫长带了两个人回来，现在只过了一个，还有一个没有测试。”话语间充满了自信，一点也没有畏惧面前这个官职大了自己几级的人。
“哼！”姚天长也不回话，对在自己身旁的朱泽道，“你也去吧，不要丢了我的面子。”
朱泽应了一声，走到靶场中间，在一堆弓箭当中选出一把弓力强劲的弓。校场提供的弓与朱泽在家用的有很大区别，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与自己平时所用弓箭弓力相近的弓。
走到射击区域，朱泽在位于草靶前五十步左右停下。目光紧盯着远处的草靶，朱泽凝气提神，右手紧握弓臂，左手取出箭矢搭在弦上。缓缓拉动弓弦，“哧”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去，在众人的目光下正中草靶中心。
一箭过后，朱泽连射几箭，均是命中靶心。
“如何？”姚天长又是这句话。
“好，姚卫长你挑了两个好苗子。”黄鼠狼回答道，“我这就在他们的文书上批复就是。”一点也没有提到刚刚的不愉快。
姚天长深深地看了小吏一眼，大袖一甩，就此离去。朱泽与朱风林还有随行的几个军士都很自觉地跟了上去。
一场不大的风波就此过去，朱泽与朱风林二人很快便将这件事淡忘，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命运在此刻悄然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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