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小小的孩子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他好饿，但是他抢不到吃的，吃的东西都被大一些、更强壮的孩子抢了，他太小、太弱了。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饱餐一顿，可连这微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小小的他就知道了生存不易，他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
“喂、喂，你醒醒，你再不醒来就会被困在痛苦的回忆中再也醒不来啦！”一道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
庄铮这才意识到他梦到了很多年前的往事了，这梦境可真真实，几乎让他忘了他已经不是那年那个弱小无助的小孩子了，他已经慢慢变强大了，强大到童年时的痛苦都无法再重现了，没有人可以再让他走到那个境地了。
庄铮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笔，不确定地问道“是你在跟我说话？”
“不是小爷，是谁？”那支笔十分地嚣张。
“哦！”庄铮决定无论这笔是哪里来的爷都与他无关，于是他闭目打坐，希望能迅速恢复，以便快点醒来。没错，现在的庄铮还在昏迷之中，这一幕发生在他的识海深处。
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反应，那支笔有些急了“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小辈！”
一团布准确地塞进了那支笔的嘴里，堵住了还要出口的咒骂。这原本就是庄铮的识海，自然是他的地盘，他可以幻化出所有他所想要的东西。
得到宁静的庄铮迅速恢复着，待他就要醒来之前，他将笔嘴里的布扯了出来“你进我的识海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笔身上流下，它一点爷的样子都没有了，反倒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呜呜，你这半妖怎么这么凶，明明主人很温柔的，要不是你身上有主人的气息，我又怎么会冒险进了你的识海，呜呜呜……”
“你说的主人是谁？你又是谁？”
笔还是很伤心，哭着打了个嗝“主人就是主人嘛，至于我就是百鬼夜行图的器灵。”
“你想找你的主人吗？”
“当然，你知道主人在哪里啊？”笔停止了哭泣，满怀希望地问道。
“要带你去找你的主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和我结契吧！”
“好！”
庄铮的动作很快，就在器灵答应的瞬间，已经将神魂烙印打在了器灵身上，器灵后知后觉地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骗我！”
庄铮很无辜“明明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哪里骗你了？”
“你根本不知道主人在哪里！”
庄铮笑着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知道，不过我会带你找到你的主人的。”
得到这句保证之后，器灵才安静下来“你要是不信守承诺，我就再把你关进百鬼夜行图。”
遭到威胁的庄铮丝毫不担心“哦，是吗？那我倒要提前想想怎么处置百鬼夜行图好些，用火烧好，还是撕碎。”
“哼。”这是傲娇的器灵的回应。
庄铮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看起来阳光无害“还是用水淋好了。”
器灵又哭了“呜呜，我真是命苦！”
“行了，以后跟着我命就不苦了。”
器灵的哭声更大了。
庄铮醒了过来，方玄和墨锦、昭明就躺在不远处，而手边有一个卷轴。庄铮将卷轴打开，卷轴的正面是一副很常见的市井图像，图中的景象很熟悉，正是小镇的景象，而卷轴的反面则是百鬼夜行图，无数的恶鬼张牙舞爪地寻找猎物。
就在庄铮查看卷轴的时候，方玄已经醒了过来“这是什么？”
“百鬼夜行图。”
“我们之前就是被困在了这里面吗？”方玄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没想到这么一副小小的图画就将我们困了一天。”庄铮轻叹。
方玄看得入迷了，她似乎在图上看到了那个中年修士“庄铮，你看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告诉我快走的修士？”
那修士正处在正面的边角，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很怪异，像个迷了路的旅人。
“是那个人。”
“他为什么会叫我走，难道他并不是画中之人？”方玄不解。
“你想知道吗？”
“当然。”
庄铮轻轻敲了敲百鬼夜行图“器灵，你出来。”
“坏蛋，我才不要出去。”
方玄瞪大了眼睛，这百鬼夜行图居然生出了器灵，可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一、二……”
器灵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中“坏蛋，你要干什么！”
“这就是你对主人的礼貌？”庄铮挑了挑眉。
器灵佷识时务地改了口“对不起主人我错了。”
庄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方玄很惊讶，才那么点时间，发生了什么，器灵就认了庄铮为主了。可庄铮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对着器灵道“我要你乖乖回答她的问题。”
“好的，主人。”器灵在庄铮面前很乖觉，可对着方玄就又不客气了“要问什么赶紧，小爷还有事呢！”
方玄倒也不介意，指着那修士问道“这人是原先就在图上的，还是后头……”
“你这丫头不笨嘛，自然是后来被困而成了图里的一部分的，他长得那么丑哪值得我去画？不过他也算不错的，在图里困了那么久也只是神智受损，还修成了鬼修，比那些死后变成肥料滋养百鬼夜行图的人强多了。”
“困在图里的人都变成了百鬼夜行图的养料了？”
器灵十分骄傲“那是当然，说起来还是要谢谢这些废物，不然小爷可能还要好长时间才降世。”
方玄暗暗心惊，不止为百鬼夜行图的厉害，还为自己逃了出来而感到庆幸“他为什么要叫我离开？”刚问出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傻气，器灵又怎么会知道呢。
“可能你和当年那个女修有些像吧！”器灵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女修像是那男人的师妹，他们两一起进了百鬼夜行图，其实他们找到了出来的方法了，可最后男人要走的时候被恶鬼缠住了，只有女修离开了。”
“你还记得女修叫什么吗？”方玄的心砰砰地跳着。
“罗织，那女修叫罗织。”
真的是母亲，原来母亲也曾经进入过虚妄之境，她终于探寻到了母亲的痕迹了，这是她第一次得知母亲的曾经，她出生不久父母就出了意外，这一直是她的遗憾。她意识到她是在重复他们曾走过的路，他们一家人的踪迹会重合无数次，虽然是在不同的时间，这想法多少给了方玄一些慰藉。可一丝遗憾又浮上心头，那年进去百鬼夜行图的明明是两个人，可出来的却只有母亲，而母亲的师兄、跟母亲十分亲近的人却永远困在了百鬼夜行图，他还记得母亲，却不知道他挂念的师妹也早已去世。
器灵低声嘀咕道“真是无聊，人都已经成鬼修了，伤感又有何用，感情什么的真是毫无意义。”
庄铮严厉地看了一眼器灵，手一挥，它就消失在了原地。庄铮不擅长安慰人，干咳了两声“你也别伤心了，他好歹还存在。”许多人连灵魂碎片都不在了。
方玄笑了笑“是啊，至少师伯还在。”
“以后若是有机缘说不准还可以帮他恢复神智，到那时一切都会好的。”
方玄点点头“也不知道墨锦和昭明怎么样了。”说着就去查看墨锦和昭明的情况，幸好两人不过是灵气、魔气流失得太严重，身上的伤也不过是皮外伤，几丸丹药下去就好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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