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牧人与山羊
“怎么办？”
铁小树抓了抓头，突然想起了圭吾交待过的天霜果实，当即提议：“如果你们暂时没有金币，那就物品来交换好了。”
“物品？你想要什么？”
霜坐直了身体。
“天霜果。”铁小树直接给出了答案，然后紧紧盯着霜的反应。天霜果和紫雷果为霜雷城特产，是少有能促进血气进化的异物，在世面上的价格一般是五十万金币起价竞拍。
铁小树这个要求可谓狮子大开口，霜自是不肯，“不行，铁小树先生，你说的条件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铁小树很想搬出自己未婚夫的身份，但一看到霜那双静如平湖般的眸子，他就有点底气不足。
“因为两者之间的价值不对等。”
“嘿嘿！也是……也是。”
“不过，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可以与你做这个交易……”
“什么条件？”铁小树面色一喜，能拿到天霜果这种异物，对自己的好处自不必多说，他或许能借助天霜果的能量，直接让血气进化到二级。
届时，他的根基会比一般同级战兵强上许多，说不定能成为少有无冕兵王。无冕兵王，即二级战兵就能对战三级战兵的战斗天才。
所以，这个机会值得争取。哪怕他深知霜的条件会很苛刻，依旧忍不住要问上一问，有好处不贪可不是他的风格。
霜顿了顿，道：“只要你成为我的亲卫，天霜果便是你的。”
“成为你的亲卫？”铁小树脸色一黑，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不可能，你还是换个条件吧！”
霜神情不不变，“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不行，我不可能做你的亲卫。这辈子都不可能。”铁小树脸色越加暗沉，不管霜处于什么目的，他都不会答应这个请求。
说罢，铁小树已提起了箱子，准备离开。
霜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道：“我说的亲卫，并不是像十号那种唯命是从的亲卫，而是自由亲卫。”
“自由亲卫？”铁小树愣了愣，“意思是我只需要在你这里挂一个名分就行，其实还是自由之身？”
“嗯，不但如此，你还可以享受亲卫的一切待遇。”
“真的？你不会逼我做什么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吧？”铁小树面露狐疑之色。如果只是挂个名号的话，也无不可，但霜真的会做这种亏本生意吗？
这个交易一但达成，相当于霜不但要白补天霜果的数十万金币差价给铁小树，还要搭上亲卫的一些待遇。
自由亲卫，其实就是挂个虚名而已。亲卫本人用不着对主人唯命是从，一般是没有头衔的人为了行事方便，给予大人物们一定的好处，从而获得一个正当的身份。
铁小树怎么算，都觉得霜如果加上这个条件，反而为他提供了诸多便利，她只会比原来更亏，简直就是血亏。
铁小树眼神数度变换，霜完全看在眼里。她未曾回答问题，只是从抽屉内取出一个霜白色的精致盒子，推到铁小树面前，“如果你点头，那这枚天霜果实就是你的了！”
铁小树低头，看着面前的盒子，一时竟有些犹豫不决。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现在还真看不出霜的意图何在？
“怎么样？你同意吗？”霜依旧正襟危坐，显得无比淡然。
铁小树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姬虞，又看了看面色淡然的霜，心道这种好事只有傻子才会拒绝，不管这妖女以后有何要求，我只要摇头拒绝便好。
想罢，铁小树一咬牙，伸手按住盒子，“好，成交！”
“嗯，如此甚好！”霜微微点头，再次从抽提内拿出一个徽章递给铁小树，“以后，你就是我名义上的亲卫成员，恭喜你！”
“恭喜个屁！”铁小树心下暗骂，面上却一本正经道：“那么，亲爱的霜殿下，我就先告辞了。”
“嗯。”霜轻嗯了一声，随即起身相送。
处于礼节，霜一路把铁小树送出古堡，才返回书房，不过脸色却有点不自然。
只因为，临别之际，那个新晋亲卫又向她说了句：霜殿下，记得来我的猪场参观啊！到时猪舍一定蓬荜生辉！
“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霜轻声一笑，径直在主座上坐下，翻开了桌子上那本书。
书是数百年前的古物，已被翻得破旧不堪，若不是有书页上那些帝文在，恐怕早已被翻成了纸屑。
封面上写着四个字――《伊索寓言》
当中内容书写于三千年之前，在旧时代，这本书多为长辈赠送给孩童的读物，但霜却看得津津有味。
姬虞在侧，安静得像一尊最合格的贴身亲卫。事实上，自从霜与铁小树达成交易后，她就生出了疑惑，“霜为什么会与铁小树做这桩明显亏本的交易？”
在她的认知里，霜是一个最顶级的商人，她总能在各大势力头上获得利益，并且都是不小的利益。
但今天，这个精明到让姬虞发颤的女孩却与铁小树做了一个亏本买卖，反正以她的心思，是猜不透霜的真实意图。
姬虞的想法，霜不知。她也不用知道，因为她对自己的交易充满了自信，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
她好似一个最优秀的牧人，总能以最合理的方式来管理自己的羊群。
《伊索寓言》上的故事，霜已读了上百遍。可今天，她觉得自己还是没能把这本书读透，她很快便翻到书中的第十七个故事――牧人和野山羊。
故事的大致内容是：牧羊人发现有野山羊混入了自己的羊群里，想驯服野山羊的牧人把最好的草料用来喂养野山羊，给家羊喂最差的草料。野山羊们心生疑窦，最后全都跑了。
故事下面，不知何人写着一条感悟：牧人若施恩惠，须防野羊生疑。
霜读到这里，便一动不动。她沉默片刻，提笔在感悟下写下一段话：若野羊欲变得更强壮，便不会考虑牧人心思。
与上一行字迹的狂放不羁相比，霜的字迹显得朴实工整，直到墨水干涸，她才合上书本，把其放进抽屉里。
这个过程轻柔而缓慢，姬虞一点不漏地看在眼里，直到霜把抽屉合上，她才反应过来。
恍然大悟道：“小寡妇，看起来，铁小树就是你笔下的野山羊吗？”
霜抿了一口茶，道：“不错，他的确是一头羊，有些野，同时亦不够强壮。”
“不够强壮？所以你断定他会被你驯服吗？”
“不错，只要是羊，就要吃草。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只有变得更强壮，才能吃到更多的草，才能不被饿死、不被其它羊所伤！而只有吃草才能便得强壮！”
霜的回答简单而直接，直听得姬虞阵阵恶寒，把一个鲜活的人当成羊来驯养，这是何等手段啊？
这种方式，让姬虞浑身不舒服，她沉默了许久，才冷然道：“我想，你恐怕是过于自信了些，毕竟，他身后还有几头很强壮的山羊呢？”
“几头强壮的山羊？”霜放下茶杯，淡然道：“亲爱的姬虞，你说的是圭吾他们吗？我承认，圭吾是一头强壮得让人窒息的山羊，但可惜，她现在是我的盟友呀！”
“盟友？亏你说得出口！在你眼里还有盟友这种东西吗？”姬虞红唇微撇，“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不错，圭吾既然强壮得连你都心生忌惮，那么，铁小树的草料，她自会为其争取。所以，你这笔交易，注定血亏！”
“血亏？亲爱的姬虞，这是不存在的。因为圭吾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她只会放养她下面的羊儿，让他们自己去争取草料。”
姬虞听了，只是冷笑，“你说得不错，既然那些羊儿会自己争取草料，何必来向你求助呢？”
“因为，草料在我手里啊！起码这一次的草料在我手里呀！”
“什么？”姬虞脸色莫名脸色一白，“你的意思是指黑暗祭礼吗？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草料是十大自由名枪之一，那就容不得那些羊儿不来争抢，特别是那头叫铁小树的羊儿！”
“争抢又如何？圭吾自会为自己的羊儿争取机会。以她的实力，想必除了你那位表哥信陵秀，已无人能挡！”
“呵呵，正因为有我那个表哥在，所以我才要与圭吾结盟啊！如此，才能确保黑暗祭礼被圭吾所得呢！”
“再说，在我的预算里，这一次，圭吾应该不会让铁小树来争取黑暗祭礼，但我偏不让她如愿！”
“圭吾一方？难道你真的打算把名枪送到圭吾手里？”姬虞满脸震惊，“小寡妇你疯了！这样你会死得更快！”
“我本就生不如死，能提前去死，岂不是更好吗？你说呢？亲爱的姬虞姐姐，怎么，你不愿意看到我去死吗？”
霜一对黝黑眸子渐渐覆上了霜色，冰寒到让人生畏。
姬虞浑身一颤，霜这种状态，要么是她要发动攻击，要么是她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大事，“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哼，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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