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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潮湿的青春


铁小树坐下了,但心绪却不平静,杀一个歇斯底里的暴徒并没有让他沾沾自喜,反而是感到空虚。

        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他对面,铁布衣惊愕难言,他以为铁小树敢于为自己出头,起码也应该突破到了一级战兵。

        但其实不是,他还是五段巅峰的杂兵。

        “那他是哪里来的胆子呢?”铁布衣默默沉思,这个三个月前还要靠运气战胜狄严的少年,现在竟然能真正面对一级战了。

        而且,铁小树还不是一级战兵,那就意味了他已具备越级而战的实力。这种战兵,无论是在东大陆或者西大陆,都可被称作天才。

        就算不是天才,也与天才沾了点边。

        莫名间,铁布衣羞愤过后,甚至有些嫉妒起铁小树来,他现在已是一级战兵,但却不敢对夜枭拔枪。

        铁布衣对面,铁小树也同样惊愕难言,他以为铁布衣最多跟自己一样是个五阶杂兵,但没想到对方却散发出一级战兵的气息!

        那意味着铁布衣已打开了体内的一道门,在境界上比他还要领先一步了呀!不过铁小树也不气馁,他现在有底气面对训练营内的任何一个菜鸡。

        哪怕是新菜鸡中境界最高的朱武,虽然不能取胜,但如果在荒野中,他相信自己已可全身而退。

        铁小树轻轻摇头,几月不见,他发现铁布衣变得更加胆小了,甚至连仅有的一点胆气已彻底干瘪!

        他看了看铁布衣身旁的小男孩黑衣,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黑衣的缘故吧!亦或许,是黑衣的出现,让铁布衣找到了一个胆小的理由!

        “轰!”

        酒馆内,经过短暂的寂静后,又是轰然的吵闹,好像所有人都被洗去了记忆,完全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变成瞎子,浓郁的血腥味不能让他们的鼻子感到刺激,那流出的夹杂着屎绿色的血液在他们眼里也同样暗淡。

        连夜枭最后的那一声尖嚎也没有人听见,或许,他们只能闻到酒精和女人的味道。

        但这事还没有完,只能是个开始。今夜还长,酒徒们可不想早早就结束这场好戏,铁小树两人也明白。

        从始至终,碧遥都跟其他陪酒小姐一样。

        夜枭死了,她和另外几个陪酒女小跑过来,把尸体搬出去,又拿炭灰把血污扫干净,然后再用抹布把地反复擦了几遍。

        最后离开,端起了自己的托盘。

        酒徒们虽然跟先前一样吵闹着,但探讨的话题不再是某个女人,他们在酝酿着新一轮血腥。

        一个大胡子闷声道:“快去查一查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从哪里来?”

        “谁借给他的包天胆子?”

        “还有他的战技?”

        “他战斗的方式,好像跟十年前那位一战成名的女强人有些关系啊!”最后,一个颇有些见地的老醉鬼说。

        “等着吧,头儿们!”几个境界稍低的人大声应了,然后夺门而出。

        依然还是一人一句,名目张胆地大声续接着。铁小树静静地听着,他发现刚才在说话的这几个人至少都是二级战兵,一看都是老油子,肯定是某些人的忠犬。

        巨人联盟从来都不缺少这样的人,他们连汗毛上都镀着暴力和夸张,但鼻子往往比狗还要灵敏。

        这样的人往往是一些大人物安插的眼线,他们有个很贴切的名字——忠犬,而出门打听消息的那些人则被称作野狗。

        像刚刚带铁小树他们来嘤嘤酒馆的小姑娘则称作食腐鼠,食腐鼠的作用就是为忠犬们带来乐子,相应的,忠犬们也会给食腐鼠一些好处。

        关于这些,铁小树在来雷芒镇之前就有所了解,可没想到他刚一进雷芒镇就三种人都遇到了。

        铁小树听了几句,干脆闭上眼睛默默体悟自身。

        “的确是谜一样的感觉啊!”

        刚刚那一刺,看起来短促,实则足足耗费了铁小树足足一成的体力,这是圭吾教给他的法子。

        平时只让他对着空气刺矛,在压抑了三个月后,刚才竟能爆发出斩杀一击战兵的惊人力量。

        按圭吾的说法,等他意志足够坚韧,能一口气刺出十下,耗尽全部体力后,那么他的第一道门就可顺利打开,成为一级战兵。

        “纯武一道,还真是艰难啊!”

        铁小树默默叹息,能有如此强大的霎时爆发力,也不是全无代价。他刚刚才一刺而已,就让他脸色发白,浑身上下都隐隐生疼,就像生了一场重病似的。

        “呵呵,要不是对方轻视自己,恐怕倒下的是谁还不一定吧!就是不知道自己拼了小命,能刺出几下?”铁小树默默思量着。

        “小……小树……谢谢你。”铁布衣低声说。

        “哦!是么?”铁小树扬起眉梢瞧了铁布衣一眼,然后道:“我只是想检验一下我的战力而已。”

        “嘿……嘿嘿!”铁布衣勉强扯起干巴巴的脸皮笑了一下,才道:“小树,不管如何,我都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铁小树一愣,随后脸色突然变冷,“该死的人情!你现在竟然开始跟我谈论人情了?”

        不等铁布衣回应,铁小树又道:“还有,铁布衣,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这种玩意儿!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这种玩意儿!”

        “哦……可……可是……”

        “可是,可是个屁啊!”铁小树学着校长的口吻,直接把铁布衣的话打断,然后继续说:“再说,在我与夜枭对战那一刻,你不也是站起来了吗?”

        这话让铁布衣的头埋得更低了,他那时站起来可不是帮铁小树的,而是准备逃跑的,可没想到战斗会结束得这么快。

        自己的兄弟在与敌人拼命,他却在准备着如何逃跑。现在想起来,铁布衣即羞愧又自责,只得把目光投向身旁的黑衣,那样他才会好受一些。

        “铁布衣,难道不是吗?你可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哦不……我们是生死兄弟。”铁小树严肃道。

        “嗯!生死兄弟。”铁布衣重重点头,他可不会把刚才的真实想法告诉铁小树,那样的话未免太怂了些。

        铁小树见此,心头也好受了些,顿时打趣道:“嘿嘿……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你就把碧遥让给我得了,她那长袍下的秘密真让我着迷呢!”

        听到这种话,铁布眼睛立马就红了,闷声道:“小树……请不要再拿她来开玩笑。”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闭嘴,我求你了!”

        “呃!你……你还真是中毒不浅啊!”铁小树扶额轻叹,“难道世间还真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

        铁布衣只是沉默,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一见钟情。

        他只知道自己不敢直视碧遥,他喜欢看到碧遥那双碧色的眸子,那张迷人的笑脸,以及每一缕端庄的发丝。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铁小树刚才的话也只是进一步试探而已,既然已得到结果,那再说的话必定会惹来争执。

        他的态度是暂时不给铁布衣谈这个话题,相信等过段时间之后,铁布衣就会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铁小树摸了摸鞋子里的那个银币,忍痛又点了三杯冰果汁,换了一张桌子,便开始自顾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高鼻梁的西方面孔站起身来,道:“人生苦短,长夜漫漫且夜夜皆然,先生们女士们,我们为什么不高歌一曲呢!”

        “哈哈,该死的维克多,你就好这一口,那就由你来起个头吧!”一个壮汉笑骂,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

        其他酒徒们也放下酒缸,露出思索似的笑容。

        “谢谢野狼阁下。”维克多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然后扯起歌喉。

        “来,让我们回顾那些潮湿的青春吧,让我们充满慨叹吧!”

        “喔!这是一个关于青春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潮湿的故事。”

        “那一年,我十四岁。”

        “那一年,我才十四岁。”

        “那一年,我他娘的才十四岁。”

        “但!”

        “但,有些地方却变得潮湿,我开始恐慌,我开始彷徨,我开始蠢蠢欲动……”

        “比如被子!”

        “比如床单!”

        “比如垃圾桶里的纸巾……”

        从维克多起头之后,酒徒们便开始一人一句地接唱起来,同时间手里还不断摆着各种不堪的姿势!

        《潮湿的青春》这首歌,根本没有像样的旋律,但酒徒们却唱的不亦乐乎,他们的表情是那么迷恋和梦幻,好似都回到了自己十四岁时的样子!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歌好像就是为铁小树他们唱的一样,听得两个少年脸色发烫,只得默默地对付杯中果汁。

        他们都明白,有些事情躲是闪躲不过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见招拆招,他们也不是谁都可以捏拿的软柿子。

        突然,酒馆的门被人推开,几个尖嘴猴腮的汉子鱼贯而入,在门口站得似一列标兵,齐齐大声道:“头儿们,有消息了!”

        酒馆内的歌声已因此而被打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站起身来,沉闷道:“快说,不然老子捏断你们的五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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