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动机不纯
第三场，陈舟对战洪天昊。
不久前，陈舟正是在同一个海湾、同一片沙滩、同一个平台上，当着数千人的面击败洪天昊，成为学府首席弟子。
洪天昊因此坠落神坛，从天之骄子还原成凡人。
失败后的几个月时间，洪天昊极为低调，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学府渐渐被人遗忘，直到今日比武大家才想起，学府还有洪天昊这号人。
近来陈舟出尽风头，一时无两，也难怪没人惦记洪天昊。
陈舟飞上平台，享受了万众的欢呼和支持，洪天昊才缓缓走来，在许多人的嘘声中跨上平台。
选手席间，秦槐盘膝而坐，祝久和常悠笛左右搀扶，殷黛娆向他体内输入一股元力。
“师傅，够了。”秦槐怕师傅损耗过大，活动一下手脚，示意自己无碍。
殷黛娆给他一粒丹丸，命他服下炼化，心下关注比武，道：“你们觉得陈舟几招能胜？”
常悠笛道：“我对陈大哥很有信心，十招吧。”
“不，只要一招。”祝久截然道。
常悠笛失笑道：“二师兄比我更有信心呢。”
祝久嘴角一撇，心想哥有个屁信心，哥一招落败，如果陈舟不能一招赢洪天昊，岂不是说明哥不如洪天昊？
殷黛娆道：“我支持小久。”
常悠笛和秦槐顿时愕然，祝久也直抓头皮，心想不会吧，陈舟真有那么厉害？
平台上，洪天昊向陈舟抱拳道：“陈师弟好。”
陈舟直斥道：“你个王八蛋，竟敢暗中给武派六家提供协助，当我是空气吗？”
洪天昊道：“我不懂陈师弟在说什么。”
“靠！”陈舟喝道，“你敢说你没把识海保护阵法传给武派六家？”
洪天昊道：“洪氏家族与武派六家素来交好，他们希望得到洪氏帮助，洪氏自然要帮，这点无论到哪都说得过去。”
陈舟瞪眼道：“你是海国人，武派六家联合外国人围攻海滨行宫，你还提供帮助，有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吗？你看不惯我可以来找我，这样里通外贼算什么玩意？”
洪天昊的目光渐渐凌厉，沉声道：“武派六家也是海国人，洪氏只和六家交往，并未接触三首。再说了，洪氏和六家支持大王子，何来里通外贼一说？难道只因不随你们支持二王子，便要无端受你污蔑？”
陈舟正要说话，洪天昊挥手打断，激动说道：“没错，我是看不惯你，你有什么能让我看得惯？你给我的侮辱还少吗？你不过是个狗奴才，我洪天昊何等高贵血统，要沦落到被你训斥。你又算什么东西？”
陈舟勾勾手指，轻蔑说道：“看不惯就来打我啊，给你自己报仇啊，给洪氏家族扬名立万啊，从此变成武派七家啊，特么还站着干什么？来啊！”
洪天昊咬牙切齿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这几个月我日夜苦修，勤奋不懈，只为击败你！所有侮辱我的人都要死，你也一样！”
陈舟鼻孔朝天，冷笑道：“光说不练，孬种一个，老子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洪天昊的愤怒被彻底激发，喝道：“你说什么？！”
陈舟一字一句道：“我说，你是孬种，我看不起你。”
“啊——”
洪天昊怒火万丈，发一声狂吼，挥拳就打。
他激发出五境圆满所有力量，甚至接近六境初期，以开碑裂石之势狂轰至陈舟面前。
观众的心提到嗓子眼，见陈舟纹丝不动，心下预演他被砸成肉饼的惨状，胆小者已闭上了眼睛。
突然，陈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是殷黛娆送的乾坤袋。
他双手一抓，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巨大的龟壳。
是祝久的海王盾牌。
洪天昊的拳头来到脸孔前一寸处，陈舟的头发被拳劲激起，眼看即将中拳，陈舟忽然挥起龟壳拍了过去。
从观众的视角看来，龟壳大如圆桌，像一个巨大的苍蝇拍，而洪天昊就是那只可怜的苍蝇。
“啪！”
苍蝇拍重重拍在苍蝇身上。
洪天昊被拍飞三十米，落在沙滩上，昏迷不醒。
没有惨叫，没有吐血，在接触龟壳的一刹那，洪天昊已败。
仿佛他勤修苦练几个月，就是为了今天被一招拍飞。
“一招！”常悠笛惊叫起来。
“尼玛！”祝久怒不可遏，那可是他的武器。
殷黛娆拍拍秦槐肩膀，道：“激怒对手，令其心浮气躁，然后一击制胜，学着点。”
秦槐道：“师傅的意思是……陈舟本不能一击制胜？”
“对，”殷黛娆道，“今日参赛者谁也无法一招胜洪天昊，陈舟用嘴皮子和海王盾牌做到了，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陈舟大摇大摆走回来，观众这才醒悟，鼓掌喝彩。
彩声并不热烈，也许是审美疲劳，也许是断定陈舟会赢，也许洪天昊已不值得期待。
裁判席上，潘逸飞站起身，扬声道：“请陈舟、墨夜、阿茶三位出列。”
三人站立场中，陈舟和墨夜高大好看，引来无数赞叹，阿茶黑衣蒙面，在两人身旁很不醒目。
潘逸飞微笑道：“今日比武十分精彩，海国人才济济，令我满心欢喜，相信合和宗和人竹宫也会满意。规则允许每国可入选三名年轻人，三位的实力有目共睹，因此我邀请三位加入浩然盟，今后与我并肩作战。三位愿意吗？”
“我不愿意。”墨夜道。
众人大哗，潘逸飞也愣住了。
凌江暖讶道：“墨姑娘为何不愿意？”
墨夜道：“我刚想起还有许多妖兽妖禽需要驯养，不能离开蓝湾城，只好退出了，让他们两个加入浩然盟吧。”说完走到一边，再不搭理众人。
凌江暖苦笑道：“既然这样，只好把三人改为两人，陈舟和阿茶……”
“等等，我有话说。”陈舟举手道。
凌江暖微微瞪他一眼，笑容不变：“你想说什么？”
陈舟指着阿茶道：“我认为她没资格入选，她根本不是年轻人。”
凌江暖道：“比武前测过骨龄，阿茶姑娘的年龄没问题。”
陈舟道：“不管她怎样作假，海国不需要两个人选，要么是她，要么是我，一人足矣。”
萧萧雪笑了起来。
她冷若冰霜，这一笑如同冰山消融，冬去春来，当真是鸳鸯停、蝴蝶飞、梦如人生一场醉，叫天上的彩虹也失却了颜色，在场不知多少男儿怦然心动，为之迷醉。
“所以你想和她比武，是吗？”萧萧雪道。
“是的，”陈舟道，“我和这女人势不两立，不可能做盟友，今天必须分个胜负！”
萧萧雪转向阿茶，道：“你认为呢？”
阿茶冷冷道：“陈公子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们立下生死状，无论死活，概不追究！”
“放屁！”陈舟骂道，“少吹牛逼，我站这给你打，你打得死我么？别玩这种虚了吧唧的东西，有种直接上台开打！”
阿茶两眼冒火，厉声道：“好！我正想给同伴报仇！”
陈舟看看萧萧雪三人，道：“我把话说清楚，这女人至少也有四十岁，天南廿八岛殷黛娆掌门都比她有资格，你们被她蒙蔽，我只好揭穿她的真面目，我说只有一人能进浩然盟，不是海国没人，而是为了公平！”
凌江暖暗自生气，这话等于在打她的脸，因为测试骨龄的就是她，淡淡道：“哦？这么说来，墨夜退出也是觉得不公平喽？”
“公平在哪？”陈舟大声道，“小老太婆都来跟年轻人争名额，你让这些不满十八的孩子怎么办？既然这样何必找年轻人？不如让殷掌门加入浩然盟，保证是盟内第一高手，其他人捆一块也打不过她。”
许多目光向殷黛娆投去，她坦然以对，觉得陈舟所言有理，还有几分得意，心想三十多岁的女武者中，当今天下舍我其谁。
阿茶懒得多说，大步走向平台，喝道：“要打就打，废话少说！”
“我偏要说废话怎么着？”陈舟道，“我不管你参加比武有什么目的，只要有我陈舟在，谁也别想得逞！你们玩这种龌龊手段，就算老天瞎眼不给你们报应，我也会跟你们死磕到底！”
阿茶只当没听见，跃上平台居中站立，等候陈舟到来。
萧萧雪凑近凌江暖，低声问道：“她的骨龄真没问题？”
凌江暖察觉她极为严肃，略感心慌，道：“我没细看，但应该……没问题。”
潘逸飞道：“陈舟冒着得罪沈荒的危险当众发飙，绝非无的放矢，这女人确实可疑。”
凌江暖见他也帮着陈舟，有些恼了，道：“何以见得？我觉得她不可疑。”
潘逸飞道：“沈荒有个六境修为的侍女倒不稀奇，奇怪的是他派侍女来参加比武大会，照理说他做定海国之王，完全没必要涉足浩然盟，侍女留在身边保护他不好吗？”
凌江暖终究来自帝王之家，越想越耐人寻味，低声道：“难道这女人口中的主子……”
“她的主子未必是沈荒。”潘逸飞道。
两人均感此事复杂，齐向萧萧雪望去，希望得到她的建议。
“所以要比武，”萧萧雪满不在乎道，“她败了，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等半天得到这样一句不负责的话，潘逸飞和凌江暖连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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