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四面象佛
巴颂歪着嘴捂住下巴，一只只蛊虫发疯似的绕过他指尖，钻进喷涌的血水中，吸吮着美味的补品。
杨泽淡然看着对方的蛊虫反噬，旁边张大师的小道童已经被吓得翻白眼，冷汗淋漓。
“大人，您要杀要剐去找商迂，放、放过我一命。”巴颂哀声乞求，从怀中取出一尊拳头大的四面象佛骨牌，双手贡上。
“这枚象佛骨牌，对大人来说玄妙不可言，巴颂送给大人，求放过一命。”
此时的张大师身上只吊着一口气，但见到巴颂拿出的骨牌，他眼中藏不住贪婪的欲望，还有力气拿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难改的本性。”
杨泽感慨看了眼张大师。
不过感受到骨牌上灵异的魂力，杨泽脸上充满了意外，将骨牌捏在手中，凝声道。
“我还真是小觑了地球，竟然有人会分魂法门，莫非曾经有一尊先天之灵来过地球不成？”
修行道路，传承至今大体上分为三条路，杨泽身为后天生灵，自然修行古练气士走出的练气一脉。
但在宇宙修真界中，除了茫茫众生后天生灵，还有一些得天地眷顾、天生适合修行的先天生灵。
对他们而言，修行前期薄弱无力的练气流，就如入门低贱的新手教程。
因此，他们往往修行古老的炼魂流派。
而分魂，便是炼魂修行的第一境——凝魂境才能做到的手段。
杨泽端详着寄宿一尊分魂的四面象佛骨牌，没注意到此刻巴颂脸颊已经挤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在心底阴险说。
‘多看几眼，待会你会知道，惹怒象神，会有多么残忍的折磨！’
他诅咒完，晴空万里的大好日子，在此地能眺望秦江美景的奢华套房，突然阵阵阴风袭来。
而杨泽手中的骨牌剧烈颤抖，发生剧变。
只见一道黑雾从中腾出，径直扑向杨泽面门，定目一看，仿佛能见到黑雾当中一个个吓人的白骨骷髅头。
巴颂眼见转机出现，用尽全力掏出拇指大小瓶，将其中蛊毒液全部洒向杨泽。
“给我去死！孩子们，喝够了血，也该去尝尝生肉的味道。”
先前一只只吮血的蛊虫闻到蛊毒的气味，立即扭头在地毯上发出沙沙挪动声，朝杨泽爬去。
“一缕不知残留多少年的分魂也敢放肆！”杨泽认出分魂后，一直等待对方出手，怎会没有防备，见对方终于动手，他面无表情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耀眼如烈日，一道火蛇射出，瞬间湮灭分魂。
杨泽冷漠看着惊骇说不出半个字的巴颂。
“留你一命不怀感恩之情，那就死去吧。”
巴颂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最大的底牌，杨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干掉了。
“大人……”他脱口而出再想求饶，但等待着的，是焚尽天地万物的烈火！
咚！
就在巴颂被烧成一堆黑骨时，远在东南亚泰国的一座漆黑古寺。
神座上，供奉的四面象神像咔咔龟裂开，寺庙黑暗中无数盘腿坐在大蛊上的僧人慌乱一团，焦急围拢过来。
为首的老僧浑身挂满铁环，像是打造钢筋铜骨的铁人，他拿出一枚跟杨泽手中相似不差的骨牌，指向遥远秦江的方向，阴厉道。
“巴颂死在了华夏江南、中海地区，他死了就死了，但象神骨牌必须夺回来。赞颂，你去一趟吧！”
……
客厅，张大师被杨泽狠辣的手段吓得骨头发软，刚才对骨牌的贪念，这时候已经消失一干二净，抱住杨泽大腿哀嚎道。
“大仙，小的张衍绝对不敢生出二心！从今以后，愿意为大仙效犬马之劳，求大仙放过小的一命。”
杨泽坐在沙发上，将骨牌收好，玩弄着对方的小黑葫芦，质问道。
“火葫芦哪儿来的？”
张衍跪爬到茶几旁，一五一十说。
“大仙，这葫芦是小的在龙虎山深处一山涧里发现的。”
“你真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人？”杨泽有些意外看着张衍。
张衍急忙摇头否定，“小的就是龙虎山那儿一个山村的瓜农，捡到这葫芦后偷学了一些障眼法表演喷火，然后那商迂觉得这是个幌子，就带小的用大师名号行骗。”
“看来日后得上一趟龙虎山。”杨泽将火葫芦收进怀中，喃喃自语道。
火葫芦在修真界是最常见伴随火精元石生长的植物，有火葫芦在，代表那地定然有火精元石的痕迹。
对目前的杨泽来说，蕴含元气的元石，就是他提升实力的灵丹妙药。
张衍并不知道火葫芦的真实来历，还以为杨泽是对这些法器有兴趣，一股脑儿叨唠讨好道。
“大仙，要是您对法器有兴趣，过不了多久，江州就有一场法器拍卖会，只要您喜欢，小的都给你买下来。”
杨泽想起曹广身边的管家徐厚提起过这个拍卖会，貌似到时候曹灵韵的小叔也会到场，于是说道。
“这段时间，你跟在我身边，等去完龙虎山再放你离开。”
听见杨泽拉自己当壮丁，张衍没有怨念，反而立即感恩戴德行了一个大礼。
他一个瓜农混到今天这地位，要说真只靠火葫芦，也太瞧不起人了。有利用价值才能活着，张衍最清楚这道理。
“小的必定给大仙鞍前马后，誓死效劳。”
杨泽点点头接纳了张衍的效忠，让他们收拾行李，回到已向食客开业的醉仙楼。
他来到拥挤的大堂，看见张黑龙带着傻强以及一群手下杀气咧咧站在一旁，其余食客看着这群混混瑟瑟发抖，纷纷远离。
“干什么？来砸场子啊。”杨泽不爽骂道。
张黑龙干笑一声，立刻解释说。
“杨少，刚才我们听说有人闹事，所以带弟兄们过来。”
“得了，该干嘛干嘛去。要是来吃饭，报我的账上，别碍事拦着别人！”杨泽挥挥手让张黑龙散了手下，来到醉仙楼三楼最尊贵的包厢。
张黑龙跟在杨泽身后，小心翼翼问。
“杨少，过几天就是地下世界重议的日子，咱们明天去江州如何？”
杨泽知道这才是张黑龙急切来找自己的目的，看着他火热的眼神，满眼是对将来霸占三市龙头位置的渴望，说。
“你告诉我地点，到时候我会去找你。”
听见这，张黑龙仅有一条手臂激动地握成拳头，忙让身后傻强掏出一个大红包递到冷晓芙手中，恭贺着开业大吉。
冷晓芙拉着杨泽找了个借口离开二人，关切问道。
“儿子，你跟他们混在一起，没事吧？”
“妈，不用担心。张黑龙这个人，我控制的住。”杨泽笑着让冷晓芙不用担心，迎面撞见同来贺喜的方胥山，乐呵冲对方道。
“方叔，要不你辞职来我这当主厨如何？别的不说，醉仙楼的股份，我直接给你一成。”
方胥山对杨泽这个豪气的败家子没话说，白了一眼，但心头却是暖暖的。
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自己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叔叔，杨泽这话是完全把自己当亲人看待。
“泽子，今晚有没有空？”
方胥山碰了碰酒杯，先将来醉仙楼当主厨的事抛之脑后，问道：“老头子想见你一面。”
杨泽有些意外道：“方爷爷他想见我？”
在杨泽印象里，方守业是个怪脾气的老人，早些年间他是杨家供奉，后来不知为何脱离了。
据说跟父亲杨正则关系亲如父子，但对自己，爷孙两人却并没有太过情感。
现在对方找上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他估计是想看看你的武学。”方胥山想了想说道，在他心里，同样对家里那孤僻老头子有些不解。
小时候，因为杨正则的存在，方胥山没少吃醋，觉得老头子偏爱对方，对亲生儿子反而毫不关心。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溺爱杨正则的老头子，对杨泽应该很是上心才对。
可现实是除了逢年过节杨泽到家拜访见一面，二人平日从不相见。
眼下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日辛家寿宴后，随口将杨泽是武学高手的事告诉了老头子，或许这才激起了对方见面的心思。
杨泽没想太多，将事情记在心上后。
在醉仙楼客人逐渐离去后，杨泽将曹灵韵送回家中，独自来到了方胥山老家。
秦江市东边城乡结合部的一个老宅子。
方守业，便独自居住在这。
方胥山因为工作原因，住在市区，并不常回来，让老宅子看上去没有人气有些荒凉。
但等来到屋内，杨泽这才发现，方守业今儿这里，竟然有许些客人。
一张老式躺椅上，方守业慢慢摇着把深黄老旧的蒲扇，见到杨泽，如鹰般锐利的眼珠子刮在他身上。
他虽然已经七十多的年纪，但身子骨看上去像是才刚过五十的中年人，一对花白的眉毛下略显凶相的五官，让陌生人看一眼便本能觉得这不会是个好人。
“杨泽来了。”方守业平淡打了个招呼，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说。
“跟我来后院一趟，至于你们几个，先等在这里。”
“老东西摆什么谱，还敢给我们脸色看！”屋内其余四人当中，一个身穿黑色背心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年龄跟杨泽差不多，听到方守业的话，气愤嘀咕一句。
在他身前，面色俊秀的男人转过头狠狠瞪了眼背心男，随后真诚冲方守业笑道。
“方爷您先忙，我们等着就成。”
方守业丝毫没把性格跋扈背心男的话放心上，带杨泽来到后院。
屋内，背心男见方守业离开，一屁股毫无顾忌直接坐在躺椅上，大爷般吼道。
“顾昊奕，你什么意思？让我们一个下午浪费在这臭老头子身上！”
外表俊朗让人感觉颇有亲和力的顾昊奕叹了口气，劝道：“小翰，别闹脾气。”
“方爷可是实打实虎啸拳第八代传人，算起辈分来，称得上是咱们的祖师爷！”
“那又怎样？一个老东西而已，早就不混武道圈，现在门内谁说了算？虎啸拳？早他娘的该淘汰了！”章翰满脸戾气，作为武学天才，过去他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今天下午却被一个糟老头晾晒了半天，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
顾昊奕和气的脸上终于浮现几分怒意，开口喝道：“章翰！既然门内将虎啸拳这一脉认祖归宗的事交给我负责，你再闹下去，别怪我动手。”
章翰捏着拳头，猛地就要从躺椅上蹦起来，周围人连忙拦住他，安抚着两人情绪。
而在后院，杨泽跟在方守业身后，眼中已然多了几分趣味。
他看着眼前的老人，身上凛冽气势节节攀登，仿佛大战来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方家后院，梅花桩、木人桩，一处处习武器械森严林立。
走在前头的方守业忽然转身，一记直拳，没有任何花哨，隐约夹带着饿虎奔袭的呼啸，辅助的另一只手克扣杨泽后路，功向杨泽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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