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 虚己剑—电镜下的奥秘
平静的校园生活，并未给莫丁带来平静的心情，相反，这些日子，他觉得自己一直都生活在虚幻之中。带给他这种异样感觉的，是他身上的两样东西：那块碎片和虚己剑。
虚己剑能带着他飞翔，不需要任何动力；质量忽大忽小，违反科学规律；
那块碎片的特异之处就是硬，超乎想象的硬，莫丁想尽办法，却再也能将它改变最初的形状：一块巴掌般大小、重量与铅差不多的那块飞船上的材料，哪怕用虚己剑狠狠的砍它，也不曾使它表面留下一点痕迹。
如果一个人经常与违背自己常识的东西打交道，他就会觉得生活是不真实的，就像生活在盗梦空间里一般。
可能多少受此影响，最近几个月来，他的修炼进展非常缓慢，境界不得寸进。相反，由于他除了温养那把绿色小剑之外，还经常操*弄虚己剑，反而影响到自己的意识力，操控虚己剑的能力会出现衰竭，他需要入静观想许久才能恢复过来。
“意识力”这个名词是他自己发明的，太虚功法上没有相关的说法。
虽然马脸程峰曾经为那个所谓的灵魂之力起名叫做“元力”，但是他认为叫做意识力比较贴切一些。
他目前这个境界，以虚神境后期来评判应该比较恰当，因为他还没有诞生外神识，而具备外神识能力是进入元神境的唯一标识。
没有外神识而又能操控法宝，这是太虚教最近几百年来才有的事。精通阵法之道的师长，选用合适的材料，在其中布置专门的阵法，让弟子通过勾连阵法来驱使法宝。法宝内的阵法本没有高下之分，最主要看弟子的意识是否契合这个阵法，契合度越高，驱驶法宝越得心应手，消耗的“意识力”也越少。而万一法宝与弟子的融洽度很差，想要重新修改法宝内的阵法是非常困难的，实在不行只能重新选材炼制，那就要看师傅手头有没有合适的材料了。
莫丁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清虚道长为他炼制的虚己剑，与自己非常的融洽。经过4个月的磨合，他对虚己剑的使用越发的熟练。他现在不仅站着不动时可以任意驱驶，即使他上蹦下跳的时候，也能保证虚己剑的移动方向不会出错。莫丁曾经做过测试，当“意识力”充沛时，他能够控制虚己剑，刺中200米开外大树的树干，而且速度惊人，1秒钟都要不到。
对弟子越合适的法宝，修炼时对境界的提升帮助就越大。因为通过对法宝的感应、勾连，能够引导、锻炼识海中的虚神对外界的感应能力，这种由内对外的感应能力，是外神识诞生的基础。一旦突破内外之间的沟通屏障，虚神进阶到元神，修者获得一个大境界的提升。
莫丁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每天操练虚己剑是他必修的功课。但他就是弄不懂由虚转实、由实转虚的缘由。
“为什么虚拟的意识能够驱动实质的物体，为什么实质的物体能随意变换大小尺寸和质量、轻重？”既然真实的物质世界和虚拟的意识世界都没有了区隔的界限，他很是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实性。
“这个世界是否就如科幻小说中的网络虚拟世界一样，我和周围的一切，都生活在被虚拟出来的情景中，而且永远不会觉醒？”
看来清虚道长操持过切，给了他这么神奇的一件法宝，反到让莫丁产生了不真实的幻觉。
但随即他又自嘲的笑了笑：“科幻小说看多了，相信这些才会变成神经病！”
“不过，虚幻和真实之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呢？”他看了看手中的虚己剑，掂了掂它沉甸甸的份量：“这把剑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明天一整天都是材料实验课，要不我把它放到光谱仪和电子显微镜下去测一测，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为什么会变大变小、变轻变重！”
好奇是少年的天性，但是像莫丁这种万事都求个明白的心态，其实是他修炼过程中产生的一个心障，是一个坎，跨不过这个坎，修炼便难得寸进。
第二天早上8点钟。莫丁提前来到材料楼的二楼实验室。
整个二楼都是周力教授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只有他带的研究生才能在这里做实验。像莫丁这种本科阶段的学生，一个学期有一到两次机会能进到这里来做实验，那是周教授特意安排的，目的是想让他的学生早日接触最前沿的科技。
今天的实验内容是测定固体的能级光谱和晶格排列，实验用的仪器是激光光谱仪和电子显微镜。每台仪器可以有半个小时的操作时间，实验完成后，要写出规定的实验报告。
莫丁走进光谱分析实验室，这里有一台性能非常先进的激光光谱分析仪，一位周教授的研究生正在调试仪器。当他看见莫丁走进来时，示意他稍等一下。不一会，研究生调试完毕，走过来让莫丁领取实验样品。
莫丁领了一份实验样品并做好登记后，坐到了激光光谱仪器前，那位研究生递给他一份操作说明，并向他讲解了仪器的操作步骤后，便站在一旁监督莫丁的操作。
莫丁一边看着操作说明，一边按步骤打开了气相皿，从样品盒中用镊子钳取出一小条薄薄的测试样品，放入气相皿中，按送料按钮，将气相皿送入测试平台。然后开启气化激光器，将功率调至11级。
不一会的时间，在激光的照射下，样品薄片开始局部气化，样品气体充满了气相皿，然后莫丁开启成谱光源，一束激光从气相皿中穿透，经过光栅分光、传感器转换、计算机处理后，显示屏上出现该种物质的特定吸收光谱和发射光谱。
莫丁根据光谱表记录下被测定物质的元素名称和含量。随后进行第二块样品的测试。
那位研究生好像不放心莫丁独自操作这台昂贵的设备，一直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操作。
莫丁皱了皱眉，心想：“这个人一直站在我的后边，怎么才有机会测试虚己剑呢？”他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他打开样品盒，准备取出第二块样品时，偷偷的将虚己剑搁到了样品的上面，然后将样品放入气相皿。细如发丝、接近透明的虚己剑并没有被那位研究生发现，气相皿送至测试台后，莫丁暗运意念，将虚己剑放大并盖在样品薄片上面，随即开始了第二次测试。
照射激光开启，达到规定时间后开启光谱激光，然后显示屏应该有频谱出现，然而上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啊？”边上的研究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仔细检查了仪器的各种参数，发现一切正常，便一把推开莫丁，自己坐到位置上，关掉了激光的电源，弹出了气相皿。
样品固体没有一点损伤。
“怎么会没有气化呢？”研究生嘴里喃喃自语到。他又重新换了一片样品放在气相皿上，再推进去打开激光照射时，光谱又恢复了正常。
研究生皱着眉头看着那块样品，想了想，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真没有钻研精神！”莫丁在一旁腹诽到。
研究生站起来让莫丁继续做实验。
见没有机会进行更多的测试，莫丁老老实实的做完了后边的实验，接着来到了电子显微镜实验室。
这里也有一个研究生负责指导实验。莫丁从他那里领取了实验样品后，走到了实验仪器旁。
电子显微镜旁正有同学在做实验，莫丁一看是周洁，就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周洁还有一组样品没有测完，莫丁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8点半了，他并不着急，就这样慢慢等着。
时间已经过了8点半钟，周洁终于测完了最后一组样品。莫丁看着她慢腾腾的关掉发射电源，拿出掌上电脑，用数据线连上仪器的数据接口，将刚才的实验数据拷贝到电脑中。明明几分钟可以做完的事情，她却在那里翻来覆去查看实验数据，花足足了10分钟才将数据倒完，而坐在实验室门口的研究生明知她已经超时，却没有过来催促。
莫丁看出来周洁这是在故意拖延，莫丁不知道究竟怎样得罪了这个女生，自从上次在校门口打架事件之后，这个女生就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过。
周洁慢腾腾的收拾完一大堆东西，站起来时还没有忘记给了莫丁一个白眼。
莫丁只能苦笑一声，他坐到了仪器跟前，直接将虚己剑放入了样品台，打开电子束发射电源，开始观察虚己剑的原子结构。
屏幕上一片空白，电子束直接穿透虚己剑，没能留下任何影像。
出现了预料中的结果，看不到虚己剑的物质结构，莫丁并不气馁，他开始调节电子束的发射电压。
电子束的发射电压越高，速度越快，波长就越短，分辨率就越强。当他将电压调至20万伏特时，仪器显示屏上终于出现了图案。
但是这些图案并不是点阵状的原子节点图，反而像是一段线条。莫丁将视图区放到最大，发现是一小段弧线，莫丁沿着弧线移动样品台，发现这段弧线竟然是一个圆的一部分。
“材料的内部怎么会出现一个圆形图案呢？”莫丁觉得不可思议，他再次加大了发射电压，发现圆形图案的密度加大了，而且这些圆套着圆，在不停的翻动。
“应该是某种阵法！可是原子在哪里呢？”莫丁将发射电压条到了最高的50万伏特，出现的圆圈更加的密集，屏幕区越来越暗。
“看来电子束的能量越强，虚己剑内的阵法防护量越强大，被阻挡的电子越多，屏幕就月越暗。”莫丁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原子哪里去了？”带着这个疑问，莫丁将分别率调至最大，在这个分辨率之下，一个原子的模型应该清晰可见，但是，除了那黑乎乎的一段线条之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难道这虚己剑的材料，是由比原子还要小的粒子直接构成。以至于这台世界上分辨率最高的电子显微镜都分辨不出它的基本粒子结构？这太不可思议了，师傅是怎么做到的？”
将物资的基本结构粒子—原子打破，需要极高能量的粒子加速对撞器才能做到。而且还要将打碎的原子核中的基本粒子：中子和质子重新组合起来，形成奇妙的阵法，这种能力人类恐怕在未来二三十年内也无法办到。
“难怪刚才在激光光谱仪中，强激光的照射对它没有反应，应该是被其中的阵法给吸收了。”莫丁停下来沉思着：“也许要到了元神境，诞生外神识，可以操控物体的时候，才能窥探着其中的一点奥秘，修者的神通，真不是我这个小小的虚神境小道士可以想象的呀！”
正当莫丁想的入神的时候，门外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身影。胖子金盛走了进来，他来到莫丁跟前时，莫丁竟然没有察觉。
“咦！这是什么材料啊？”胖子看着显示屏上一圈一圈的圆圈，不由得好奇的发问。
“管你什么事啊！一边等着去。”莫丁思路被打断，没好气的对他说道。
“可是9点已经到了，该我做实验啦！”胖子委屈的说道。
“刚才周洁耽误了我十几分钟，就用你的时间补偿我吧。”
“凭什么要我来补偿你呀？”胖子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在追她吗？你不补谁补啊？”莫丁调侃的说道。
“可是……”胖子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那不是还没得手嘛！”
“那就先预支吧！”莫丁继续盯着屏幕琢磨着。
门口的研究生听见了二人在吵闹，他站起身来，准备进行干预。
莫丁只好关掉发射电源，站起来让位给胖子。
“记住！你欠我一顿茅台酒！”莫丁趁机要挟道。自从上次发现茅台酒的磅礴能量之后，莫丁便爱上了这种烈度酒。
“行！没问题。”胖子家境殷实，人极豪爽，也好酒，便即答应下来。
莫丁随手将实验样品扔进了垃圾桶，收拾背包出门去了。
实验不用做了，实验数据抄周洁的就可以了，刚才周洁在翻弄数据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莫丁全都“印”在了脑子里，到时候只要做点小改动就可以交报告了。
周洁的数据莫丁是非常相信的，这个女生的成绩非常优秀，在整个系里仅次于莫丁而已。
莫丁是谁呀？拥有电脑一样的大脑，他不考第一谁考第一呀？
至此，莫丁对于虚己剑的神异大概有了一个猜测：清虚道长这种元神境的强者，使用某种手段，将炼器材料基本物质结构打碎了重组，并将亚原子粒子分离所产生的巨大核能量，禁锢在材料的阵法之内，在修者驱使之时，转换为超强的动能。
“应该还存在某种媒介，使内能转化为机械能。”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像热能、核能等物体的内能是不能直接变为动能，必须作用于其他物体后才能增加或减少动能。
莫丁想想不出这种玄妙的手段是什么，只有待自己的境界提高了，诞生了外神识以后，一点一点的摸索，才有可能揭开其中的谜团。
心障已经消除，一切又都将回归正轨，莫丁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大一的上半学期就要结束，当同学们正忙于紧张的复习，迎接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时，莫丁正悠闲的在校园里溜达，这段时间，他的“意识力”提升很快，对虚己剑的掌控越发精准，他在尝试是否可以用虚己剑打中树上飞来飞去的麻雀。
电话铃响了，莫丁拿起一看，是晏然打过来的。
“莫丁，你寒假有没有安排？”晏然甜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没有，我还是回道观里去。”每年的春节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道观里渡过的，莫丁没什么可以去团聚的地方。
“那刚才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寒假里去马尔地航海潜水，你愿意去吗？”
“行！我反正没什么事。”莫丁爽快的答应道，能够跟晏然渡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比一个人枯坐在道观里强一万倍！
“那就说好了，一放假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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