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战神效命沙场

夏军乘势攻上城头。只见城墙上有党项人拿着刀枪和木棒，与宋军搏斗。夏军欢呼着杀向宋军，宋军纷纷奔下城头，夏军和党项人一起追杀。

城门大开，夏军杀进城中，宋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定西城遂被夏军收复。仁多凌丁进城安民，下令将投降的宋军全部杀死。

次日，仁多凌丁命吴戟领一万骑兵攻取安西城。其城是李宪攻下定西城后修筑的，城池较小，城墙较矮，守军只有千人。

吴戟领兵来到城下，只见安西城紧靠官川河，东面和北面城墙垒在河中，墙基是巨石，上面是沙土筑城，形成天然屏障。南面和西面地势平坦，各有一个城门，没有敌楼，没有瓮城，土墙前面堆放着石块和大木头，城上的宋军已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

吴戟见城前设置了障碍，下令将石块和木头搬走。百余名夏军手持盾牌，慢慢接近障碍，三四个人一伙，开始搬东西。城上战鼓擂响，利箭飞来，搬动障碍的夏军纷纷倒下，没中箭的夏军只得停止搬动，用盾牌抵挡箭支退回。

吴戟命盾牌军在前掩护，后面跟着士兵，向障碍靠近。城上的宋军将箭上弦，瞄准了夏军。几名盾牌军举着盾牌，护住搬东西的夏军，城上飞下石块，石块砸在盾牌上，砸在夏军背上。夏军乱成一团，只有几伙人推走了几块大木头。

吴戟见搬运障碍受阻，十分着急，大吼：“冒死搬运。”

数百夏军冲过去，冒着箭雨和石头搬运，无数夏军被射死被砸死。障碍越来越少，夏军倒在城前一片。夏军又开始往回拽尸体。中午过去了，夏军以死亡五六百人的代价，终于清理完战场。

吴戟下令：“攻城。”

夏军推着云梯和撞车冲过去，宋军不等云梯和撞车靠近，就投下石头和滚木。一两撞车被砸中，上盖塌陷，撞木掉下来，停在离城门两丈的地方，推车的夏军只好冒着箭雨往回跑，有的夏军被箭射中倒下去。云梯冒着石头和滚木，推到城墙边，士兵奋勇攀登。宋军用石头砸用箭射，长枪刺杀。夏军一拨战死一拨再上，宋军一伙倒下一伙扑上。两军血战到傍晚，死伤惨重。夏军折了一千多人，仍没有攻下城池。

吴戟见天黑了，只得下令停止攻城，将城包围。夏军遂将安西城南面和西面围住。

次日清晨，仁多凌丁率军来到安西城，见夏军围着城池，宋军仍守着城，非常恼怒。

仁多凌丁责问吴戟：“命你攻城，你攻没攻？”

吴戟心里害怕：“末将攻城了。”

“攻城了？”仁多凌丁不满地瞪着吴戟：“一天的时间，小小的安西城怎么没攻下来？”

吴戟惊惧地回道：“禀大帅，宋军在城下设置障碍，我军清理障碍时，宋军用箭和石块攻击，军兵死伤惨重，好不容易清理完毕，天已经黑了。末将这就传令攻城。”

“不必了。一座小城都攻不下，你有何用！”仁多凌丁大喝：“来人，将吴戟推出大帐砍了。”

几名亲兵跑进来，缚住吴戟。

破丑白狗见状，连忙求情：“大帅，刀下留人。大军出征在外，正是用人之时，不可先杀大将。”

仁多凌丁怒气未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推出去，打一百马鞭。”

吴戟深施一礼：“谢大帅不杀之恩。”

夏军开始攻城，两架云梯推到城墙旁。破丑白狗一手持盾牌一手持刀，第一个登上云梯。城上的宋军依然枪箭齐用，反击夏军。破丑白狗顶着盾牌，登到梯顶，城上数支长枪刺来。破丑白狗用盾牌挡住，双脚用力，踏上城头，一刀砍出去，两个宋军被砍到，吓得其他宋军往后躲。破丑白狗轮起大刀，杀散宋军，他身后的夏军飞速踏上城墙，冲向宋军。宋军抵挡不住，开始溃败。破丑白狗杀向另一架云梯的位置，杀散宋军，夏军跃上来，一齐追杀宋军，宋军大败。夏军攻陷安西城。

第二天，夏军兵进龛谷城，杀掠蕃族。仁多凌丁想乘胜进军兰州。熙河路都监秦贵和内殿崇班韦万领军一万五千人，在马衔山阻击夏军。夏军英勇拼杀，冲不过去，战死三千多人。

仁多凌丁见状，下令撤军。秦贵不敢追击，引军回师。仁多凌丁带领剩余将士向东进军，过定西废城，渡祖厉河，一路烧杀抢掠，宋朝军民伤亡惨重。

宋朝得到战报，宋神宗下诏熙河，泾原、环庆等路，出兵拒敌。

夏军攻打第十六堡（注），守堡宋军拼死抵抗，夏军久攻不下。

仁多凌丁高叫：“天黑之前必须攻下。”

夏军冒死往云梯上爬。天黑了，夏军伤亡二千人，仍没攻下。

这时探马飞来：“报大帅，有宋军向第十六堡来援，离此地约三十多里。”

“本帅知道了，继续打探。”仁多凌丁看看第十六堡，看看自己的伤兵残将，出兵时二万人，现在剩下一万三四千人了。他想再继续打下去，若被宋军包围，恐怕就回不去了。于是下令向静边寨方向退兵。

渭州知州卢秉探得夏军的动向，夏军撤离第十六堡，向边境退军，知其必走静边寨，遂命一军佯援第十六堡，迫使夏军退兵，再命姚麟、彭孙引军三万埋伏在静边寨东边瓦亭河河谷。

卢秉对二人道：“二位将军辛苦一趟，本府坐到明日清晨，等待捷报。”

姚麟在马上对卢秉一抱拳，“太尉大人不必坐等天明，请安睡床榻，下官和彭将军定拿枭酋报捷。”

次日午时，夏军进入埋伏圈。三声炮响，宋军冲出河谷，杀向夏军。夏军顿时大乱，惊呼：“神兵天降啊！”

吴戟见状，心里想师老兵疲，此战必败，不可恋战。他斜了一眼仁多凌丁，见他看着宋军，急忙拨转马头向西就跑。夏军见大将逃跑了，都纵马奔逃。须臾间，一万多人只剩下破丑白狗和一百多名仁多凌丁的亲兵。

仁多凌丁气得火冒三长，抽出腰刀，望望杀来的宋军，对破丑白狗高喊：“你快带他们逃吧。”

破丑白狗道：“末将不能丢下大帅，生死与共！”说着，一抖缰绳，坐骑冲向宋军，挥刀就砍。亲军们紧跟着杀向宋军。

“好样的，这才是我仁多凌丁的将士！”仁多凌丁一拍战马，也冲向宋军。宋军将夏军包围。

破丑白狗杀到仁多凌丁马前，“大帅，跟着我，杀出去。”

仁多凌丁道：“你不要管我，你杀出去吧。”

宋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夏军浴血奋战，亲兵们接二连三地战死，摔下战马。

破丑白狗身受多处伤，鲜血染透战袍。战马也受伤。一支利箭飞来，正中战马额头，战马腾地扑倒在地，将破丑白狗掀下去。破丑白狗在地上滚了几滚，刚要站起来，无数条长枪刺来。破丑白狗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破丑白狗——”仁多凌丁大叫一声，疯狂地挥刀杀过去，吓得宋军纷纷逃窜。杀到破丑白狗身边，他跳下战马，一把搂住破丑白狗：“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破丑白狗，睁开眼睛，你看看我。”

破丑白狗紧闭双眼，嘴角的鲜血还在嘀嗒流下。他的身子尚有余温，手里紧紧地握着已经卷刃的宝刀。他的战马倒在几步开外，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来，用嘴舔舔破丑白狗满是血迹的脸，看着他嘶叫了两声，轰然倒地。

仁多凌丁痛苦地拍拍破丑白狗的战马，站起身来。宋军举着刀枪，远远地围住仁多凌丁。

仁多凌丁抱起破丑白狗的尸体，放在自己战马的马鞍桥上，割断战袍撕开，将破丑白狗的尸体捆在马背上，拍了拍战马：“你将他送回家去。”

战马会意地看看他，迈开四蹄。

宋军举着刀枪对着仁多凌丁的战马，如临大敌。战马停在枪尖前，看着宋军。

姚麟骑在马上，看了一眼驮着破丑白狗尸体的战马，看看仁多凌丁。他十分敬佩仁多凌丁和破丑白狗，虽是敌将，确如战神。

姚麟将开山大斧一摆，“放这匹战马回去，任何人不得伤害它。”

宋军将士纷纷往后退，闪开一条路。战马回头看了一眼仁多凌丁，迈动四蹄，奔出包围圈。

仁多凌丁举着刀，指着宋军：“来吧，不怕死的来吧！”

姚麟大斧一挥：“抓活的，给我上。”

“来吧，让你们看看顶天立地的仁多凌丁！”仁多凌丁说完，挥刀杀向宋军。

宋军将他团团围住。仁多凌丁挥刀拼杀，所到之处，一片血光。杀死宋军无数，身上也受伤无数。他杀红了眼，成了一个血人，咬牙挥动腰刀，刀锋所指，宋军纷纷逃蹿。

“来呀，杀呀！”仁多凌丁叫喊着，腰刀挥动着。突然间，一道血光闪现，仁多凌丁举着腰刀站住了，宝刀停在半空中。宋军惊恐地往后退，远远地围着他。只见他瞪着豹子眼，紧咬牙关，面目狰狞，犹如凶神恶煞，定定地挺立……

注  第十六堡：宋朝堡寨名称，有很多以数字命名的堡寨，具体位置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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