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子鼠（十六）
叶山溪星期一早上准点到了十一中去上班，粉色的小电驴在风中疾驰而过，看得人双眼发愣。
“刚才过去的……是一辆小电驴？”
“好像就是一辆小电驴……不是，小电驴能有这速度？”
“可能人家的小电驴比较贵，所以性能也比较好？”
叶山溪一路把小电驴给开到了飞起，原因是临出门前靳暄把他给拉住了，往他怀里塞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保温桶。
“我看你还挺喜欢这家酒店的乳鸽汤的，就让厨师又熬了一份汤，你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吗？那你带上喝。”
好心的乳鸽汤并不会影响到叶山溪上班，影响到叶山溪上班的是靳暄这个大号的好奇宝宝。
靳暄没有骑过电动车，也着实是想不到叶山溪居然买的是一俩粉色的小电驴，看起来少女心十足，就缠着叶山溪问东问西。
“你为什么不直接瞬移去上班啊？”
“我是在学校上班，当然要做一个伪装。”
“那你为什么要买粉色的？朋友，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少女情怀。”
“那是我妈选的颜色，不是我选的。”
“朋友，我想试一试骑电动车的感觉，你让我试试呗？”靳暄搓着手，跃跃欲试。
叶山溪：“……你们富二代不是都喜欢什么跑车的么，怎么还对小电驴感兴趣。”说归说，叶山溪还是把车钥匙给了靳暄。
要是叶山溪能够预知未来，他打死也不会把车钥匙给靳暄。
靳暄非常顺利地骑上了车，油门一拧，车没什么事，他自己飞出去了。
人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痛得直嚎叫，把小宁他们都给引出来了。
小宁：“叶哥！家暴犯法！”
叶山溪：“……”
把靳暄给扶着进了屋里，给这大爷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骨折，好在靳暄得身体不错，就是摔青了，别的问题都没有。
“小宁，给他弄点红花油。”叶山溪又好气又好笑，“让他自己揉。”
“朋友，我都这么惨了，你都不知道心疼人家。”靳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拽着叶山溪的外套晃啊晃。
叶山溪打了个响指，靳暄拽着的衣服处立即产生了一股电流，电得靳暄手一麻人一抖。
靳暄：“朋友，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去学校上课吧！”再没有丝毫挽留之意。
叶山溪也懒得跟他多废话，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就上班去了。
骑上了小电驴，开出去一段距离，叶山溪不经意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
叶山溪：“……”都怪靳暄。
小电驴都已经骑上了，也不能现在下车，叶山溪只能把小电驴的速度提到最大，风驰电掣赶往了学校。
到办公室拿上了自己的资料走到教室，一向比较规矩的学生们早自习后的课间休息时间竟然十分吵闹。
“真的是奇了怪了，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居然还长老鼠，我妈都已经考虑回老家抱一只猫来养了。”
“我们家也是，而且我们家在新城区，二十七楼，居然也长老鼠，我晚上起来上厕所，看见粘鼠板上粘了两只小老鼠，人都要给我吓没了！”
“我们东城路这边的，那个老鼠才叫多！还全是小老鼠，要都是大老鼠，我估计我会吓晕过去！”
叶山溪听着心里发麻，许晓意现在正在分局里和吴书予蹲牢房，那些许晓意造出来的老鼠也都被靳暄和小米清理干净了，哪里又来的老鼠？而且数量远胜之前。
这才过了两天，哪里来的那么多？
暗地里还藏着和许晓意一样的实验体？
取下眼镜捏了捏鼻翼，叶山溪头疼不已，最烦的就是这种危险度不高，但是战线拉得长的情况了，一个处理不好，对居民的人身安全来讲，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叶老师，你家里有没有长老鼠啊？”甄安全记得叶山溪也是东城路的，“有什么好用的老鼠药推荐不？”
“我那里还有一些比较好用的，下午给大家带一点过来。”叶山溪面上笑得温和，倒是让学生们对老鼠带来的恐惧消解了许多。
“好了，老鼠的事情大家下课再说，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叶山溪走上讲台，挑了一支长度适中的粉笔，“认真上课，不然课后作业又不会做了。”
一堂课四十分钟过得很快，叶山溪讲完了课就回了办公室。
吴书予已经辞职了，学校暂时会把吴书予带的班交给其他地理老师，叶山溪受吴书予所托，帮他收拾一下办公室的个人物品。
教学资料这些吴书予不要了，就是在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吴书予放着对于他来说很珍贵的东西，他请叶山溪给他带回去。
叶山溪按照吴书予说的，在最后一格抽屉里找到了吴书予要的东西。
是一些照片。
吴书予教书教了五年，完完整整的送过一届学生，高三毕业照上，吴书予和其他的老师一起坐在第一排。
这是第一张照片，后面还有很多和学生的照片，有的是班级自己搞活动的，有的是运动会的，还有和学生一起出去春游秋游的……
最后一张，是许晓意。
背景是十一中花园里的那棵黄桷树，许晓意站在树前，笑得特别甜，和现在形容枯槁的许晓意比起来，全然不像是同一个人。
默叹了一声，叶山溪把照片全部收好，放进了一个还没有用过的牛皮纸文件袋里，准备下午下班的时候给吴书予带回去。
想到要给学生们的老鼠药，叶山溪扶额，看来他又得放点血了，希望陈叔可以放过他，不要再给他吃猪肝了，本来就不喜欢吃猪肝，再吃就真的吐了。
顺便让小宁准备点老鼠药。
【小宁，给我买一些老鼠药，越多越好。】
【？？？叶哥，你买老鼠药干啥？】
【我在学校听学生说，最近老鼠泛滥，我给他们送点加了料的药。】
【那我马上就去。】
小宁抓上一把分局公用车的车钥匙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
【许晓意不是已经在我们这里了吗？怎么还有老鼠？】
【不清楚，还得查。】
叶山溪把对话界面叉掉，搜索了“陈明庭”这个名字，点开了聊天框。
【局长，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您咨询一下富城异能实验的那个案件。】
陈明庭最近也不知是去哪里了，一直联系不上，要不是总局没有出陈明庭英勇牺牲的通知，叶山溪都要怀疑陈明庭是不是在出任务期间凉凉了。
叶山溪中午在食堂打包了一些饭菜带回办公室，加上靳暄精心准备的乳鸽汤凑成一顿饭，就在办公室里吃。
上个周末忙得要死，他给学生布置的作业都还没有来得及批改，备的课也不够上了，还得备课，怪物老鼠的案件也一直没有解决，叶山溪实在是没工夫去食堂和其他老师一边聊一边吃了。
“嗨，朋友。”靳暄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来，“我可以进去吗？”
叶山溪：“你怎么跑学校来了？”
指了指吴书予的位置：“自己把椅子搬过来坐吧。”
靳暄拍了拍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办公室，拖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朋友，听说你需要支援？”
叶山溪喝了口汤：“小宁已经跟大家说过情况了？”
靳暄点头：“你猜这些新出现的老鼠，会不会也是实验体？”
“从许晓意的情况来看，这些新出现的小老鼠极有可能是来自同一母体，不过我不确定，这一次的到底是实验的失败品，还是本来就是怪物。”叶山溪神情凝重了起来。
如果说和许晓意一样，是实验失败了的人类，那么母体会有躲避的意识，甚至可能会有一定的自控力，不会把老鼠放得到处都是，并且能被普通的老鼠药给干掉的小老鼠，不像是怪物，更像是普通老鼠。
而普通老鼠的母体，很有可能就是老鼠被感染后形成的怪物，因为原本就不如人类高级和聪明，所以才会把小老鼠放养得到处都是。
靳暄也做过这个猜想，说到底怪物再厉害，在思维层面和人类还是不一样的。
“你打算怎么做？”靳暄问。
“首先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小老鼠肯定是要处理的，要是泛滥成灾，s101区怕是要扩大到整个富城了。”叶山溪道。
“其次，得把藏在暗地里的母体给找出来，母体一日不解决，小老鼠只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靳暄接着叶山溪的话说道。
“朋友，很机智。”叶山溪伸手拍了拍靳暄的肩膀，“鉴于我在学校也有工作，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靳暄：“……朋友，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应该一起行动，你不能抛弃我。”
“谁抛弃你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叶山溪拎着保温桶准备起身，“让让，我去洗保温桶。”
“啪”手里的卷子全部掉在了地上。
“叶老师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哈哈。”谢老师尴尬得想原地消失，她都听到了什么啊啊啊啊！
叶山溪：“？？？”听见什么？
“叶老师，你这位额……朋友，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你考虑一下？”谢老师把卷子快速捡起来放回自己的办公桌上，踩着高跟鞋赶紧溜了。
叶山溪更加迷茫了，谢老师在说什么呢？
靳暄倒是听懂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叶山溪，逗逗叶山溪还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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