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家
“童奴！谁要童奴，保证各个都是聪明伶俐！”领头无耻的如是叫卖着，可惜的是他面前的那数十位少年少女们大多经过这么长时间暗无天日的生活，神色都有些呆滞，一不哭也不闹，呆呆的想一堆没有生命的木头人似的，还能保持眼底有那么一抹流光的少之又少。那领头的显然是个老手，眼睛毒辣得很，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那几个还有点灵动的孩子挑了出来，标上了极高的价格。
霍宇也在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孩子之中，这对孩子中十几岁的居多，像霍宇这样六七岁的可以说少之又少。他被挤在一堆“高个”的孩子中间显得是如此的瘦弱矮小，像极了几天没吃饭的小鸡仔被混入了一帮大象群中，是那么的不起眼。霍宇很想抬头看看那所谓的中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是还是没敢。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岸边的鱼，如果没人光顾，也只剩下死亡一条路可以走。
集市里人来人往，随处可以听到叫卖声，闲聊声还有讨教还价激烈的争吵声。这就是大城市的集市，霍宇清晰地记得，父亲抱着自己到沪都的集市上转悠过几圈，那真是个热闹的地方。一瞬间多少回忆涌上心头，可是这一切美好的回忆有时离自己这么远，如同镜花水月一触就破。死者已矣，生者何为？或许死不是最可怕的事吧，生有的时候也会成为世上最最承重的负担。报仇？那又能怎样呢？霍宇难道没有报仇吗？暴怒之下，那数十个山贼土匪都被粉身碎骨于冰天雪地之中，可是为什么霍宇还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难道生活原来真的不像是一台快意恩仇的社戏，不是报了仇就可以结束一切的苦难，那么又是什么让我们快乐，让我们活着呢？霍宇突然感觉头很疼，显然这些问题早已超出了这个年龄可以理解的范围，大多数人对生命无意识，少部分人注意到了并且头疼了一辈子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对于生命各有各的解释吧！
人在专注于一项特定的思考或感情的时候往往很难注意到时间的流逝，霍宇就在沉思中默默的度过了一个宁静的上午。有几个少年被买走了，其中大多是标价比较昂贵的，毕竟谁不想要个机灵点的呢？十来岁的孩子也不像六七岁的孩子那样如此难养活。所以无论在何时何地，那些机灵的十几岁的孩子永远是被卖出最高价的。
简单的处理过中饭之后，下午的集市显得特别的慵懒。绝大多数人都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好像将自己身处于一个巨大婴儿床，恬淡安全踏实的安睡。一般三点多才会是有一个高峰，那是的人们大多出来买点心，买晚餐的食材，当然一些大家族的管家也会乘着这个机会出来为家中多添置几个家丁，如果说早上是为了试试这个集市的水，那么正餐明显就下午的集市。
千呼万唤始出来，三点的集市终于如期而至。本来宁静的街道又一次的拥挤起来，集市又一次喧嚣起来。霍宇一等孩子又一次被拉上了集市，一如早上一般站立。午后的集市的人明显比早上要多得多，许多小孩子也蹦蹦跳跳的跟从自家大人出来买点心吃。
人群中不时的有衣着不凡的人路过，领头的适时的叫卖笑了起来，一个衣着不凡的中年人拉着一个粉饰雕琢的七八岁的小姑娘在人贩子的面前停了下来。那小姑娘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少年们，少年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哟，这位大爷选童奴吗？”人贩子一脸献媚的说道，那满面油光的脸硬是堆出一个恶心的笑容，“保证一个个聪明机灵。”
“恩。”中年人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显然没有把人贩子的话放在心上，反而一脸恭敬的对身旁的小姑娘说道，“三小姐，您的意下如何？”
“噢噢噢！原来是三小姐要选童仆，”人贩子也是在这一行当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察言观色也是自认为有一些门道，迅速的将那六七岁的孩子们一齐的拉了出来一字排开，包括霍宇，他可是六七岁那批孩子里最贵的一个。三小姐那精致的面容靠近，一张张连看了过来，留下一阵阵香风。孩子们不由得有些忐忑，这毕竟关系着自己日后的生活，死还是活着很明显就看这位三小姐看不看得上自己，许多孩子忍不住抬了抬头想要彰显自己的“魅力”可是无疑不被这位心高气傲的三小姐无视了。直到最后一个人看完，三小姐也没有敲定一个人，精致的小鼻子微微皱了皱，煞是可爱。
霍宇还在沉思早上没有想完的哲学问题，直到被一股香风惊醒，一脸茫然地抬起了那张清秀的面容，那张脸完全就是一张标标准准的正太脸，可惜三小姐似乎对男色毫不感兴趣。但是她身边的那个中年人注意到了霍宇，眼底留下一抹难以掩盖的惊异。很奇怪，就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
“那个孩子多少钱？”中年人指了指霍宇，不过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回大人的话，那个孩子需要一百三中洲币。”人贩子看出中年人似乎对霍宇很感兴趣，于是壮着胆子加了点价。谁知中年人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人贩子暗自吃惊和窃喜。要知道中洲币是五洲货币中价值最高的，一般的兑换率是一比十，可是由于冰洲政局一直在波动，导致冰洲币贬值兑换率为一比一百。一百三十中洲币也就是一千三百火洲币，也就是一万三千冰洲币。这些钱够自己在火洲逍遥好一阵子。
“小姐，你看这个孩子怎么样？”中年人没有自作主张，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个管家应有的恭敬，即使面对着家中最小的主人。
“嗯。”小姑娘闻言，又仔细瞅了瞅霍宇，那张小脸缓缓靠近，近的几乎碰到了鼻子，霍宇一阵尴尬，清秀的小脸一红，女孩有皱了皱小鼻子，说道：“还行，就是有点傻。”
“好的，就他了。”中年人爽气的付了钱，一只手牵着小女孩，另一只手拉着系在霍宇脖子的绳子，陪着小女孩又转了大半个集市，终于走到了目的地，霍宇抬头看到了一个气派的大门，两块红漆木像极了两个门神，一脸肃穆看守着家门。门上有一块巨大的金色牌匾。李家这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像是两条直冲云霄的大龙，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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