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机与真相
话说在谢桓睡着之时，蓝小柔悄悄地走出房间，往厨房而去。她的酒鬼老爹要她去偷窥赵家的秘密。“你去给俺搞清楚赵家那两个小崽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不过是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鬼，还把东市搅翻天了。”蓝四朝地上啐了一口，他看着赵家生意红红火火，自家的摊子却冷冷清清，实在眼红。
“你这不是让女儿去做贼吗？守好咱家的鱼摊，又何苦去管别人……”蓝四的妻子还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蓝四拿着鞋子往妻子身上一顿抽打：“没用的饭桶，你天天卖鱼那几个钱够俺喝几顿？还累得老子天天去拉货！”
“爹！爹你别打了！我明日就去赵家。”蓝小柔和母亲抱成一团，哭得声嘶力竭，“要是搞不到什么消息，俺连你一块继续揍！”蓝四气呼呼地拍门而出，留下满地狼藉和嘤嘤哭泣的母女。
蓝小柔咬了咬嘴唇，趁着赵昉上茅房的间隙，溜进了厨房。“好香！”进来就被一股香味紧紧勾住，蓝小柔掀开锅盖，锅里都是些黑乎乎的东西，她偷偷用油纸包下一块，往灶台一瞥，台上是一本翻开的菜谱，上面圈圈点点记录了这道菜的做法，蓝小柔默默地记在心上，听着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赵家。
东市奇事天天有，比如卖鱼的蓝家忽然改行卖鸭脖，比如赵家和蓝家突然在同一天推出了同一款新品，还挂着“独家销售”的招牌。市坊里的好事者一边嚼着鸭脖一边嚼着舌根：“这蓝家和赵家都说是独家销售，可我尝着味道却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赵家偷学俺们蓝家的，这鸭脖原是俺娘子老家的特产，俺们在这白水城住了十几年了，俺娘子的人品和手艺大家还信不过？”蓝四让妻女在摊上忙活，自己跑来小馆里避寒喝酒。
“那倒是，蓝家娘子为人和手艺都是一流的。”众人点头称是，“这回连赵家的辣条也要居于下风了。”原是这白水城的老饕们素来喜爱为美食排名作评，今日这蓝家鸭脖生生将赵家辣条压低一个排名，位居榜首。“赵家两个小娃娃吃的米还没俺吃的盐多，能鼓捣出什么正经玩意。”蓝四不屑地看着不复以往辉煌的赵家小摊。
在蓝四的煽动下，更多的人都跑到蓝家购买。赵昉心下迷惑，不禁怀疑自己的历史知识，可这是个架空的历史空间，不应该会出现21世纪的绝味鸭脖，所以一定是蓝家人提前知道了绝味鸭脖的做法，并赶在她之前推向市场。
谢桓神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忙碌的蓝小柔，若说谁最有可能偷走绝味鸭脖的秘方，那么蓝小柔昨日的行为确实很可疑。赵昉瞥见谢桓一脸伤心的模样，猜到了几分，便安慰他说：“没事啦，这世上又没有只能一家买卖的道理，今日我们早些收摊回家吧。”
谢桓没有回家，而是在巷中等候蓝小柔归来。蓝小柔一见谢桓沉沉的脸色，便吓得绕道而走。谁知谢桓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哎呀！”蓝小柔疼得龇牙咧嘴。“你怎么了？”谢桓吃了一惊，拉起她的袖子一看，手臂上竟是一大片青紫。
“是你爹爹打的？”谢桓问道。蓝小柔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哭道：“妹妹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赵昉哥哥。”谢桓从蓝小柔的哭诉中得知了她是受她爹胁迫，才到赵家偷秘方。“我娘本就一直生病，再挨打她就要死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谢桓越听越气愤，世上竟有这般无耻的爹，他也不再追究蓝家偷取秘方的事，“小柔姐，你别难过，我和哥哥定想法子帮你。”眼前的“女孩子”还比自己小八岁，此时却眼神炯炯，说出的话也叫蓝小柔暖心不已，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蓝小柔拉着谢桓的手，感激道：“多谢妹妹的心意，可我怕是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个牢笼了。”蓝小柔揉着发红的眼睛跑回了家。
直到晚饭时分，赵昉瞧着谢桓心事重重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日蓝小柔来寻你只是为了送书？”谢桓闻此埋头扒了几口饭，耳朵却红了。赵昉看得分明，他就是这样，只要撒了谎耳朵就会变红，在赵昉的“威逼”下，谢桓只好将一切和盘托出。
“姐姐，我想帮帮蓝小柔。”谢桓叹了口气，“但自觉能帮她甚少，她那个混蛋爹犯了错却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确实，在古代女子若是遭遇了家暴，官府最多也只作调解，她无法自主地选择结束这段婚姻关系，除非对方与她和离。不过蓝四还靠着蓝小柔母女吸血呢，又怎可能轻易地答应和离。
“恶人自有天惩，你且等着。”
“姐姐可有办法？”
“暂时没有。”赵昉放下汤碗，“对付这种人，需要等待一个时机，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谢桓不禁陷入深思。赵昉敲敲他的头，反问道：“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代写功课偷偷攒钱？”谢桓霎时闭了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赵昉道：“现在我们日子也还过得去，桓桓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我想帮姐姐赚钱，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钱租下一间铺子，你就不用成天受冻了。”谢桓认真地盘算着。这孩子总那么为别人着想，赵昉笑道：“那我们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明天开始不去东市摆摊了，我们去酒楼摆！”
“真的吗？”谢桓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昉。
“真的，我和酒楼的陈老板商量好了，租下他的场地和人手做夜场烧烤。”
“烧烤？”谢桓感觉又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向他打开了，“我我我也要去帮忙烧烤。”
“不可以哦，小孩子要早点睡。”赵昉立马拒绝了他。
“为什么？我要给你帮忙呀。”
“不用啦，从今以后，桓桓另有重要任务。”赵昉神秘笑道。“从明天开始，做小孩子该做的事，去学堂读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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