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身处静闲町的太宰治猛地打了个喷嚏。
“我好像感冒了！”他特别兴奋地凑到江优身边，吵着回去要喝姜汤。
江优让他好好走路，别把手里的点心弄掉了，“姜汤只能预防，要是真感冒了，还是吃药好得快。”
看太宰治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江优又说：“乖乖和我去送东西，等回去了再给你吃点心。”
即使太宰治不在意口腹之欲，但想到江优的手艺，也是忍不住下意识咽口水，怎么会有人做饭那么好吃呢？
“这点心是只给我的，还是森先生也有。”
“噗。”在太宰治疑惑的眼神里，江优连忙掩饰住笑，“单给你做的，别人都没有。”
“真的。”太宰治不信。
有话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虽然太宰治以前觉得这话很没用，但要是江优的手艺那还真是说不准。
“因为森先生坏嘛，我才不给他做点心呢。”江优对太宰治眨眨眼。
太宰治心想，这个女人又来了，老是把他当作小孩子哄。
“快到了，跟我来。”江优指着前面的院子，加快步伐去敲门，太宰治脚步欢快，连忙跟上。
门铃按响后，来开门的是重阳老师。
“茉莉？”看到江优，她惊喜地笑了，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她旁边的太宰治。
虽然疑惑，但还是让两人先进去了。
“我用老师之前送我的干桂花做了点心，想送给你们尝尝，治君是我认识的朋友，帮我一起送点心的。”
把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江优为客厅的三位老师介绍太宰治。
俊秀忧郁的太宰治想要让人喜欢还是很简单的，三位老师也是很久没看到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少年，态度也都很友好。
“桂花啊。”玉蝶被触动起回忆，“那棵桂花树，还是当初我们四个一起栽的。”
四个？太宰治动了动耳朵。
眼前不是只有三个老师吗？
而且房间里摆设也太少了，明明是三个看起来就很有品味的女性。
太宰治扫视房间。
这是准备要换房子了？
“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玉蝶老师面露忧色，被线叶老师打断，她对江优说：“我当时还以为你要桂花是为了做香包呢，没想到你竟然做了点心。”
“香包也做了。”江优拿出三个散发着不同香气的香囊，分别递给三位老师。
“白色的是玉蝶老师的，老师睡眠不好，我用的是可以凝神静气的花草。”
“粉色的是线叶老师的，您有些气血不足，我加了玫瑰千日红等草药，应该可以缓解一些手脚冰凉的症状。”
“黄色的是重阳老师的，重阳老师身体很健康，所以我就根据您的喜好做了清茶的味道。”
白色香囊上是玉蝶梅花，粉色是线叶丛菔，黄色是菊花，花朵用极细的丝线绣成，如同画笔绘就，姿态舒展，意态优美，每一只都像是该摆在艺术馆里的艺术品。
收到这样的礼物，三位老师都很开心，玉蝶老师当即拿着香囊往身上比划，线叶老师把点心拿去装盘，重阳老师则拿出了自己的好茶。
当然在尝到了点心后，三位老师都被超出想象的味道给震惊了，更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起了江优的手艺。
“我的呢？”太宰治偷偷戳了戳江优的手臂。
他不信少女没给自己准备。
“你的太难做了，要再等等。”
得到少女回复的太宰治满意了。
难做就代表着更用心，为此他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
“森先生没有。”
在太宰治说话前，少女就先发制人回答，这下太宰治更加满意，不过这份满意只持续到回到荻本屋，见到森鸥外之前。
“太宰君，是时候该和我回去了吧。”森鸥外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荻本屋毕竟都是女孩子，你一直待着也不好。”
“知道了。”太宰治不太情愿。
“这些天太忙，一直没来给茉莉讲课，最近的进度怎么样？”
森鸥外询问少女的学习。
冬日午后的暖阳正洒在廊檐，带来洋洋暖意，森鸥外坐在主位，少女走到阳光照射的地方坐下，并招呼太宰治一起，却被少年拒绝了。
他固执地待在阴影里，看着少女被光包围。
“说起来，我似乎没有问过茉莉的理想呢？”
少女天资卓绝，即使只是隔三差五过来教一教，森鸥外都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很快要被掏空了，这样的孩子要是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未来无论在哪行哪业都能得到卓越的成就吧。
“我的理想吗？”少女思考了一会儿回头看他们，“我好像没有说过，我以前是生活在孤儿院里。”
森鸥外和太宰治没说话。
他们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从森鸥外拿到的资料里，只不过这些信息都是从‘中介’那里拿到的。
就像进入静闲町后少女获得了新的名字，过往的一切和旧的名字全都被封存在了记忆里。
“但我从不觉得孤单，因为我曾有无数个父亲母亲，他们就像温暖的火苗，照亮了我成长的路。”
少女抬起头望向天空。
“我小的时候曾经想成为一棵能够顶天立地的大树，即使天塌了我也能顶着。”
“真是伟大的理想。”森鸥外评价。
像每个还未见过黑暗的孩子一样，这理想伟大又不现实。
“很不现实对吧。”少女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笑着说：“所以长大后我的理想变了。”
“我现在想做一根小木棍。”
太宰治忽然开口：“从参天大树到小木棍，看来你是看清现实了。”
少女点头：“对呀，我做不了参天大树，就做一根小木棍，在黑暗来临的时候拼尽全力撑起一个小角落，让光可以照进来。”
‘卡擦’相机快门声响起。
森鸥外捧着相机拍下了伸手抚摸阳光的少女。
‘认知度增加4’
“森先生带了相机。”少女好奇地凑过去看。
他说：“因为今天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没有给茉莉照过相。”
“可以合影吗？”少女兴奋地提议，“我想和森先生还有治君一起留影。”
最后森鸥外请了荻本屋老板娘帮忙，为他们三个拍了一张合照。
蒙着一层雪的庭院中，少年沉着脸把森鸥外从左挤到右，中间的少女眉眼含笑，明媚灿烂。
拍完照片，森鸥外将少女带离了静闲町，原则上舞女们是不能离开静闲町的，但只要有客人担保，还是可以短暂离开一段时间跟随客人去参加宴会之类的应酬。
即使横滨乱象丛生，势力繁杂，但不得不说也确实繁华。
森鸥外带着太宰治和少女，在路过一家洋装店时停了下来。
“看惯了茉莉穿和服浴衣，偶尔也想看看你穿洋装的样子。”森鸥外这样说着，带着少年少女下了车。
推开店门，森鸥外仿佛进入了天堂，看起来比少女激动多了，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让少女试一遍。
‘丁玲’
店门再次被推开，身后跟着两个侍女的漂亮的大小姐走进了店里。
“森先生？”志源小姐有些意外地看向森鸥外，视线飞快从少女身上掠过，最后落到男人手中拿的白色小洋裙上。
似乎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森鸥外显得惊讶意外又紧张无措，但这份紧张的情绪却不是对志源小姐，而是对少女的。
志源小姐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虽然依旧笑靥如花，但语气却带着质问与不愉。
“这位是？”
“是我的学生茉莉，茉莉，这位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志源小姐。”
森鸥外过于谨慎的用词让志源小姐眉头更紧。
一般来说难道不是和未婚夫妻的关系更加亲近吗？为什么她更像是个外人。
“志源小姐好。”少女礼貌打招呼。
志源小姐下巴轻点算是打过了招呼。
气氛一时不太好，少女很不自在地靠近太宰治。
但太宰治避开了少女。
即使能躲过这次，也躲不了下次。
他救不了她。
既然遇到了，按理说森鸥外应该陪未婚妻的，再不济也该邀请对方一起，但森鸥外没有。
即使他告辞的话语很是绅士体贴，也终究掩盖不了他不想让少女和志源小姐待在一起的想法。
看着避她如同蛇蝎的一行人的背影，志源小姐本就勉强的笑容瞬间消失。
志源小姐回家的时候，志源先生正好也在家，气愤的志源小姐自然是狠狠告上了一状。
“惠佳，你也不必这么生气，本来我就没打算把你嫁给他。”志源先生安慰道：“再说咱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结婚之前就杀了他，再控制他的身体。”
他已经从咒术师手中拿到了那件咒具，只要再得到森鸥外的血，就可以让他成为一具只会听命于他的傀儡。
“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志源小姐并没有消气，“您不知道，那个女人实在是平庸无比，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们就会说我堂堂干部的女儿，还比不过那样的女人，肯定会嘲笑我的！”
“那就等解决了森鸥外之后，我就把那个女人带来由你处置。”
为了控制首领身边的‘耳目’，不让首领更加忌惮自己，志源干部一直在忍辱负重，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志源干部更不打算轻举妄动。
作为黑手党，养情妇的多了，他要是因为女儿的不甘心就去把人杀了，反倒会让首领更加偏心森鸥外，觉得他大题小作以势压人。
眼看志源干部有些不耐烦了，志源小姐也只能偃旗息鼓，但她依旧有些不甘心，眼睛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父亲，虽然您不能直接出手，但您可以找首领诉苦啊。”志源小姐笑吟吟的很是娇美，但说出的计谋却非常狠辣，“您可以以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的身份，向首领诉说自己对未来女婿待女儿不真心的担忧，让他为您做主啊。”
“您一向疼爱我，看不惯森鸥外婚前就偏爱别的女人很正常，但即使如此您也什么都没做，而是直接找首领诉苦，这样既表达了您对首领的信赖尊敬，还能暗示森鸥外其实只是贪图您的权势才答应联姻的，首领肯定会替您出气，亲自处罚他的。”
志源先生越听越开颜，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宝贝真是足智多谋，就这么办。”
听着志源先生的夸奖，志源小姐抚摸着裙子上淡紫色的小花图案，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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