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是真品
旦暮楼之约，翌日午后所有相关人等准时齐聚。
宫胡早得琴沫的嘱咐，今日不招待其他客官，整个旦暮楼空下来，只为今日李横和楚悉的约。
“人已到齐，若双方无异议，那便开始吧。”关捕头作为证人, 今日还是他主持。
李横和楚悉双双点头，郭敬城也点头。
“李横公子昨儿说赔，那东西呢？”关捕头问道。
“刹。”李横唤了声。
他身后的刹即时上前，双手托着的一个楠木盒映入众人眼中。
李横道：“打开。”
“是，公子。”刹依旧把楠木盒搁在桌面，缓缓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西厢记焚香元青花人物罐。
关捕头看了眼, 他对此等贵重之物并不了解, 辨不出真假，只一眼便转向楚悉：“楚少爷觉得如何？”
楚悉当然不相信李横带来的人物罐会是真的，嗤声道：“随便弄个假的就想来唬弄本少爷！李横，你胆子不小！”
“楚少爷说错了，我这可是真的，你昨儿被摔碎的那个才是假的。”李横真诚地说道。
郭敬城就受不了楚悉那装模作样的高人一等，当下哼声道：“阿横说这个是真的，就是真的，说昨儿那个是假的，就是假的！你不想承认，莫不是心里有鬼？早有预谋地拿个假货来讹本少爷！”
楚悉被郭敬城误打误撞说中真相，双眼禁不住睁圆了些，好在及时控制住了，表情恢复正常道：“关捕头还在这里，是与不是自有公道，哪里由得你颠倒黑白！”
“嘿你娘了个皮！”郭敬城一听这话就不爱听了，双袖捋了捋的就想绕桌去攥楚悉的衣领。
楚悉被唬得往一位老先生身后避。
郭小五这小霸王可是说打就打说捶就捶的主，打完捶完还让人没地说理去！
李横拦下要冲过去开揍的郭敬城, 看向老先生道：“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能让楚悉在今日这个场合找来的人，定是有什么用处的，看着面生，也不知道是谁，瞧着古稀之年，这个年纪他又不认得的人，应当是不怎么出名的后辈。
“这位是崔老先生！专注古董鉴定，乃这个！”楚悉得意洋洋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郭敬城对楚悉翻了个白眼，转眼对崔老还是很礼貌的：“那便有劳崔老先生来鉴定一下这个人物罐了。”
李横没有说话，努力从记忆中搜刮着崔老的名头，努力了再努力，一无所获，他皱起眉峰，莫非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楚家好歹也是京城豪门，真是欺世盗名之辈，带坏了楚家的根，就不怕楚家将其抽筋剥皮？
“这位崔老你听说过？”李横悄声在郭敬城耳边问道。
“没有。”郭敬城果断地摇头，也是把声音压低八个度, 话说得很实诚，“我对古董又不感兴趣, 关注这些老头做什么？”
这边在悄声耳语, 那边崔老已经在关捕头和楚悉的关视下开始鉴定人物罐的真伪。
关捕头是中间人，本身也不懂古董，基本只是看，完全发不了言。
等崔老把人物罐捧在双手中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之后，把人物罐放回楠木盒里：“是真的。”
李横挑眉，能说这结果倒是很令他出乎意料，看来这位崔老还真是后起之秀，是他上辈子孤陋寡闻了。
“不可能！”楚悉即刻跳起来，“崔老先生您再看看！一定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
崔老尚未答话，郭敬城已经嘿起来，阴阳怪气道：“人是你找来的，现在鉴定结果出来是真的，你非得说是假的。怎么着？是人家崔老生先鉴定啊，还是你鉴定啊！”
“反正、反正就不可能！”楚悉今日来，是打着一定要让李横受到教训的，他连惩治李横的损点子都想好了，前提是人物罐必须是假的！
崔老来前也觉得拿到旦暮楼来的西厢记焚香元青花人物罐不可能是真的，因着他早有所耳闻，真正的这个人物罐早被楚家收藏起来，还是当年楚来峰未去逝前收入的楚家，眼下应当是在楚尚书手里，严密看管在楚家之中，怎么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旦暮楼中，且是因了楚家少爷这少年意气。
但！
无论他想从眼前这个人物罐上面寻到造假的痕迹，却始终找不到，从哪一个角度入手，都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古董。
他一双老眼都快看打架了，还是没揪出哪里是假的。
既不是假的，那便是真的！
他崔志现在古董界好歹也占有一席一地，虽无法与廖严廖大家相较，却也是一说一个准，从未有过错漏。
眼前这一个人物罐，他敢拍板肯定，必是真品！
现在楚家少爷一口一个不可能，一口一个是假的，显然是在质疑他的鉴定能力，更是在往他脸上抹黑，今日此事儿真传出去，他崔志现便不必再在古董界呆了！
崔志现沉着一张老脸：“楚少爷既是请老夫来，但该是相信老夫的鉴定能力的，眼下老夫说它是真的，那它便是真的，楚少爷若不信，那便另请高明吧！”
他一把年纪了，虽是屈于廖大家之下，平日里也得被尊称一声老先生，如此被当面驳回质疑，着实是头一遭，气得肝疼。
当下把话说完，拂袖就走。
“这老头挺有脾气啊。”郭敬城目送着崔志现的背影走出旦暮楼大门，不由自主地夸了崔志现一句，回头就呲楚悉，“你看你，输不起就输不起，连你自己找来的老先生都被你气走了，现在如何？你再找来一个鉴定的老先生来？”
讥讽的语调展露无遗。
李横也是十分感慨，没想到这后起之秀不仅是有真本事，也是有真脾气的。
楚悉也是望着旦暮楼大门一阵发呆，也是没想到他请来的鉴定专家居然会半道离去，他不就多说了两句，质疑了一下么？
这脾气！
比他还大！
看他回头怎么整治这个迂腐自负老头！
“楚少爷，既然你把崔老气走了，又不信崔老的鉴定结果，那要不你再去请个专家来，我们和关捕头就在这儿等着，如何？”李横反正是真金不怕火炼，就防着楚悉这臭小子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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