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们赔
“关捕头怎么想便怎么说，无需惧怕什么，有些人不过狐假虎威罢！”郭敬城虽然自已经常威胁人，不过在这个关头，他哪儿容得楚悉暗下威胁关捕头？
完了他再添上一句：“小心说话。”
关捕头听楚悉之言，心道要完，再听郭敬城之言，心道还好，后再听郭敬城最后一句，他直接软了腿儿。
李横站在原地，很努力地木着脸。
没办法，眼下这情形，真是让他暗暗替关捕头捏了把冷汗，又十分想笑。
前世会认得关捕头，也是因着关捕头莫名奇妙就被卷入大人物之间的角力之中，要说关捕头有明知山中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那绝对是个误会。
犹记得初见关捕头时，关捕头尚是个年青捕快，如今关捕头都年过不惑了，除了升任一衙捕头，也没旁的长进。
此哪儿有麻烦事儿准能定点定时地闯进来的运道，倒是一如既往地发挥神效，真乃令李横感叹关捕头有此能力，也是神奇。
左有郭敬城，右有楚悉，关捕头在中间调停半晌，仍旧未果。
楚悉坚持要郭敬城必须赔一个一模一样的元青花人物罐，郭敬城坚持元青花人物罐非是他去推楚悉而致落地摔碎，关捕头听来听去，又让俩捕快去问旦暮楼里的掌柜伙计与还缩在大堂角落的几个客人，结果谁也说不清楚当时这场碰撞摔罐的一幕是如何发生的。
总而言之，关捕头有心调解，无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丝毫不得头绪。
楚悉斯文淡定地坐一旁桌子，被冤枉的郭敬城其实坐不住，只是秉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他也才在另一边桌子坐下，与楚悉形成对垒之势。
李横自是与郭敬城坐一桌。
见此情景的关捕头背着身苦望着旦暮楼大门外空空如也的街面，他未踏进此大门之前，尚且热闹得很，他踏进此大门之后，嘴贱地还说一句什么再不走就要抓人，好的吧，全跑光了。
与关捕头同来的两名捕快也是跟着苦不堪言，一人一边守在关捕头左右，眼巴巴地瞧着关捕头，就望着关捕头能快点儿想出个两全的折来了！
可惜关捕头并没有。
他要是有能力处理诸如此类之事，李横也不历经两世还记得他了。
看在前世关捕头便为他贡献不少欢乐的情份上，李横起身为关捕头解围，问道：“关捕头可是厘清了首尾？”
关捕头转身，看着站在郭敬城那一桌的李横，摇头道：“尚未厘清……”
“赔。”李横打断关捕头接下去的一大堆废话，掷地有声地说了个赔字。
关捕头当下被说得愣住了，往下要打的场面话一下子卡住。
“关捕头不必再问，既然楚少爷说是小五推他而摔了元青花人物罐。行，我们赔。”李横再说一遍，说得更清楚了。
关捕头刚想说话，便让刷一声站起来的郭敬城抢先。
“阿横！我真没推他！”郭敬城急得跳脚，“是他自已站不稳，把那破罐子摔了，与我无关分干系！”
“我信你。”李横温和地看着小胖子，“你也信我，可好？”
本还想再嚷他没有推楚悉的郭敬城怔住了，脚也不跳了，急也不急了，看着话中明显另有所指的李横，思考着李横到底是什么意思？
剧情发展得太快，也胜利得太让楚悉猝不及防，不过结果能往他早设定的方向发展，不管中间出现什么人什么事儿，他都不介意，结果如他所愿就行。
楚悉起身，“既然承认了，那……”
“明日此时，我与小五在旦暮楼恭候楚少爷大驾。”李横没让楚悉把话说完，直接打断说出他的安排。
虽然被安排了有些不高兴，不过今日已经赢了郭敬城一场，连李横都没法子为郭敬城扭转乾坤，这让楚悉很高兴，此高兴盖过了被安排的些许不高兴。
故而，他倒也没出声反驳李横。
关捕头松了好几口气儿。
不管谁对谁错，谁赔谁破罐子，只要能协商出结果，最后他能四肢健全地带着俩捕快回京衙继续当差就行。
关捕头走到楚悉跟前，指着李横道：“李公子已经说了会赔，楚少爷意下如何？”
楚悉今儿闹这么一场，祖父亲自交代他如何闹的后续尚未尽数走完，这才闹了一半，所有祖父预想到李横会如何反驳，他再狠狠折辱李横回去的场面，半个也没搭出来。
祖父也没料到他与郭敬城对台，其他诸如兵马司的官差个个机灵地避开，哪里晓得这京衙捕头倒是个不怕淌浑水的，硬是闯了进来。
调解半天没个结果，结果还是李横自个给出来的。
赔，这个答案他很满意。
只是祖父教的那些招数都还没使出来呢，李横就认输要赔了，自来流血流汗不认输的胖子郭敬城居然也没驳回李横的话，也就是默认了李横说的赔。
今日特意闹出来这么一场，就要这么给终结了？
当然不！
“大言不惭！那是何等珍贵之物，岂是你一介庶民说赔便能赔得了的！”楚悉黑沉着脸怒斥，表现出十足痛失无价之宝的苦主。
关捕头虽没透过元青花人物罐一地的碎片，把上面所描绘的是人物看出来，但光听名头，他便知此罐确实有价无市。
转看回李横，关捕头纯做中间的传话筒，强调道：“楚少爷早就说了，那是‘西厢记焚香’元青花人物罐，乃元朝遗传下来之物，天地间只此一个。”
弦外之音，要赔，也得有，才赔得了。
但真品就那么一个，已经摔得粉身碎骨，要怎么赔？
赔不了，那就是说大话！
大话谁不会说，关健得看对着谁说，对着楚尚书的嫡孙说，那不是自个找揍么！
缩在角落的几个客人恍悟，心道那叫李横的少年说要赔，其实说得着实轻巧，轻巧到让人不禁怀疑这是李横想借一日的时间赶紧跑路去。
至于郭敬城，背后可是有婉仪公主与顺国公两座靠山，真为一个人物罐打起来，理不理的，谁拳头硬谁就是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琴沫皱着眉听着看着，时不时得往大门口望一眼，暗忖宫胡怎么去那么久，还没把夕李给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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