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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顺风船


  片刻后,林之茂和吕云弓双双离开三合汤食肆,往码头去接林之霍,李横想也没想,嚼完三合汤最后一片薄牛肉,也跟着出了食肆,前往码头。

  林之茂和吕云弓都没带小厮出来,一出食肆,先回了离食肆不远的客栈,两人都住这里,李横跟着,发现竟是与他同一个客栈。

  李横在大堂坐着,没多久林之茂和吕云弓就下楼来,身后跟着各自的小厮,在客栈大门前等一会儿,一辆青篷铜木大车停在主仆四人跟前,林之茂先进的车厢,吕云弓随后,俩小厮一左一右坐在车夫两边,也没进车厢。

  李横想了想,也去将寄放在客栈后院马棚院子的李二府大车赶出来,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到码头后,李横远远看着青篷铜木大车停在码头一侧,车夫守着,林之茂和吕云弓则下了车走到码头临水处,俩小厮随侧左右。

  李横四处张望,最后选定将李二府大车停在出码头必经之道,又离码头口甚近的地方,他坐在车驾上,靠在厢板上,老神在在地跟着开始等人。

  直至残阳西落,晚霞映红了半天边,如胭脂般将河水染成绚丽夺目的颜色,一只带大小两篷的木船靠近码头泊岸,李横瞧了瞧,木船四周平空,也就寥寥数人,似是船家与船工,未见林之霍,再往后看,一艘水驿船缓缓向码头驶来。

  这时林之茂指向河面叫起来:“来了来了!我大哥到了!”

  吕云弓顺着林之茂指的方向看:“之霍哥是坐驿船来的?”

  “上届县试府试,大哥都是在京城考的,结果县试过了,府试落榜。今届大哥执意要回郧阳来考,说先祖都在这儿,老祖宗在世时,又极为喜欢往郧阳跑。故大哥认为,郧阳不仅是我们林家的老乡,祖宅所在地,更是块风水宝地。”林之茂其实并不怎么认同林之霍的这个想法,考得上或考不上,跟郧阳祖宅与风水宝地有啥关系。

  但林之茂能理解林之霍是不想再落榜,故想着背靠祖宅,祖宅能冒冒青烟,让林之霍今届府试一举考过。

  吕云弓听明白了,不可思议道:“之霍这样想大约有些道理,然这与你家已逝的老祖宗有何干系?”

  “不晓得有何干系。”林之茂摇头摇得很干脆,他一脸我也是学到了的模样道:“反正本来堂大伯是不同意大哥到郧阳来考试的,说什么考不考得上,都得靠大哥的真才实学,后来大哥一提老祖宗,堂大伯就同意了。”

  “你家老祖宗真是万年不灭啊!”吕云弓很感叹,“这都是第五个年头了,影响力竟然还这么大。”

  林之茂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老祖宗喜丧时,我才六岁,六岁之前的记忆,我没能记多少,只记得老祖宗挺可怕的。”

  李横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啥都不记得,只记得他挺可怕的,什么破记忆,他明明每回见众玄孙,都是很和善的!

  吕云弓只长林之茂两岁,又非林氏子孙,对林衡这位林家老祖宗更没什么记忆,记事懂事了,听到关于林家老祖宗的事儿,无不是内阁首辅、国之栋梁、正直无私、聪明睿智……铁腕决断等等,让他听不完的赞叹之语,可怕不可怕的,不在他的印象中。

  吕云弓没发言权,安静了下来,林之茂远眺着水驿船越来越近,也是全心思放在接林之霍上面,没再吭声。

  水驿船泊岸,在船头准备上岸的林之霍负手而立,着一身浅蓝袍服,长相俊逸,文质彬彬,一股浩然正气天生自成,光这么站着,出身豪门的贵气一展无遗,身后只跟着一名背着包袱的小厮。

  一看到岸上的林之茂,与林之茂身侧的吕云弓,林之霍细长的双眼弯了弯,嘴角扬起,待驿差放上登船踏板,他浅笑着缓步而行,上了岸展开双臂,将向他扑过来的林之茂抱个满怀。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般孩子气。”林之霍年已十九,玄孙辈中,他是嫡长玄孙,素来被教育得稳重自持,只是性子固执得连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便如今次,林之霍非要来郧阳考府试,林焕不同意,他就之乎者也的,从郧阳古今奇人异事说到林家发迹定居京城,再从祖宅先祖先贤们说到郧阳实为一块风水宝地,中间还郑重地穿插林衡生前喜回郧阳之事,侧面定论林衡生前也与他有一样的想法,同样觉得郧阳乃升官发财成家立业的好地方,引经据典地摆事实讲道理,一套接一套,听得林焕头疼。

  最后林焕没法子,也是无力反驳林衡生前极为喜欢回郧阳此事实,倘若不是当今圣上不肯放人,林衡生前七十岁便想致仕,回乡守着祖宅,悠哉游哉地过起闲云野鹤的晚年。

  “大哥,你来郧阳,怎么是坐的水驿船?”林之茂很敬重林之霍,不仅林之霍书念得比他好太多太多,已经考过县试,也因着他自小就爱粘着林之霍。

  “就是,之霍哥,我们还以为来的该是林家的小楼船。”吕云弓也问起来。

  “我来郧阳参考府试,不过小事尔,何需劳师动众?”林之霍说罢,觉得也得透点儿事实:“此番我父亲虽最后同意了,可也说了,让我自已想法子,不准我动用林家的车马,还不许我租或买。后来我想一想,便想到这水驿,故一路搭了顺风船过来。”

  未花一个铜板,便抵达郧阳,诚然林之霍想给银子,驿差也不敢收,这就是身为京城豪门权贵子弟的便利了。

  李横前世对这个大玄孙很是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林之霍是那种一旦认定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不妥协的脾性,那会儿他默默思忖了好一阵子,后得出结论,此脾性乃是随了他一根筋的儿子。

  故有段时间,前世李横很看林宥业不顺眼,觉得他那么多优点,偏偏着重遗传他偶尔才会发作的一根筋,还隔两代再遗传给大玄孙,幸在大玄孙遗传得不太严重,尚懂得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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