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卖艺，负青风的技术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世界，负青风也从睡梦中醒来，走出屋子时，他发现许老三已经在门口忙碌着，枪，砖块，卖艺的一应物事装上了独轮车，许老三正在给它们捆得更结实。

        “三叔，早。”

        负青风打了声招呼，他知道，他起得不算早，真正早的人，是许老三。

        “起来了，收拾一下准备走，今天我就带着你去卖艺去。”

        说是准备，无非就是洗个脸，至于早餐，那是没有的，在古代，没有早餐这个概念，一天能吃上两顿就已经很幸福了。

        当独轮车吱嘎吱嘎的声音响起，意味着负青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正式开始了。

        “来了来了，看一看瞧一瞧了啊，我们叔侄俩今个在此卖个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了啊。”

        相比负青风的不知所措，许老三显然从容得多，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整个过程驾轻就熟，显是已经重复了很多遍。

        “嘿，许老三，以往都是你一个人，今天怎么多了个侄子，怕不是你以前乱搞留下的种吧。”

        人群哄笑一声，对于许老三，他们已经见过了很多次，彼此间也算是熟悉，这种调笑也不怕许老三生气。

        事实上，就算许老三生气也只能赔个笑脸，他已经在底层中打滚那么多年，早已过了冲动的时候，别说是调笑，哪怕是谩骂也只能忍着。

        “嘿，这可不能那么说，我许老三要是有婆娘怕是早就有儿子了，现在这个啊，还真是我侄子，最近才见面，今天啊，我就带着他来给大家献个丑了。”

        许老三赔着笑，抱拳在四周谢过一番，既不得罪人，也把这个话题揭过，经验可以用老辣形容。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淡，许老三凭着一杆枪舞得虎虎生风，看上去到还颇有气势，要不是负青风知道情况，只怕现在也要把许老三当高手来看待。

        但这种模样，也让负青风看得目眩神迷，跟其他外行一样，他也把许老三当高手看待了。

        “各位父老乡亲，如果您觉得看得过眼，给个一两文当我们叔侄的辛苦钱，许老三感激不尽。”

        他喘着气，明显是一套花拳绣腿已经表演完，但顾不得休息，握着枪杆四处一拜，这是在讨要赏银了，他还怕负青风不懂，故意给他使了个眼色。

        实际上负青风懂，也明白这里面的艰辛，深吸一口气，负青风觉得，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举着托盘，负青风走向人群边上，一张脸笑得有多可爱就多可爱。

        “这位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公子爷，给点赏银让我买个糖人吃吧。”

        负青风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这一瞬，简直萌死了，同时也被自己恶心死了，但负青风没办法，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呸，卖个萌算个屁。

        都说童言无忌，小孩子说的都是真话，而对方，的确有点小钱的样子，光衣物就比寻常人好了许多，在负青风眼中，这就是肥羊啊，几句夸耀下去，效果可比许老三这个糙汉子好多了。

        负青风有目的，有目标的一顿夸耀下来，许多人不知不觉的掏了腰包，负青风说话又好听，长得又好看，夸得人心花怒放，加上目标明确，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要到了许老三一天才能讨到的赏银。

        许老三暗道捡到宝了，之前还担心养不活他，现在看来，这小子嘴上像抹了蜜一样，就连他自己都变得更加卖力了起来。

        日头渐渐升高，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许老三和负青风两个人累得大汗淋漓，来来往往的观众那么多，负青风可以说是从早上夸到了中午，舌头都打结了，一滴水都没进，口干舌燥的极为不舒服。

        而许老三，手劈砖块，从一块劈到五块，六块，看上去还没有疼的样子，一杆枪被许老三将枪尖顶在喉咙，弯曲，然后崩断，使尽了浑身解数，而收获，也让累得不行的许老三咧开了嘴。

        “各位大老爷们儿，大哥大姐们，今个儿上午就表演到这了，我们明天再见。”

        负青风觉得，许老三每天都卖艺，一卖可能就是一天，但现在来看，许老三不是不想一天到晚都卖，铁打的人也撑不住，现在收摊，负青风觉得到是正常了许多。

        许老三嚷了一嗓子，负青风也没放过机会，即使收摊了，也还可以再要一次，就算要得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青风，过来，给老子看看，今天讨了多少钱，这半天下来，可是得了不少啊。”

        贫民窟，许老三的屋子里，这糙汉搓着手，像是一辈子都没见过钱一样。

        负青风觉得他没出息，但他理解这种感受，用汗水换来的钱，不管是多是少，只要有收获，都值得开怀，对于底层来说，要的只是吃饱穿暖，生活能再好一点，就已经是幸福，许老三，也是这一类人。

        负青风把钱袋递给许老三，那哗哗的声音让许老三见缝不见眼，不知道有多久，他没听到这种声音了，这种声音，可真是美妙。

        啪，啪，许老三一个一个的数着，那认真的样子活像掉到钱眼里的人。

        “别数了，一共一百八十一个子儿，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你还识得算数？”

        这次许老三是真的惊讶了，说话顺溜不打结已经是天才，处事圆滑有头有尾，许多时候许老三都怀疑他是返老还童的妖怪，现在还能识数，许老三是真的看不懂他了。

        “我也不管你是谁，干什么的，来历到底是不是清白，既然跟着我了，我也不管这些，走，我老三带你吃东西去，顺便，给你置身衣服，这钱啊，没你还赚不到这些呢。”

        大的东西许老三不懂，但一些小事许老三分得很明白，负青风的来历不明，许老三可以不知道，很多东西他也可以不知道，但他知道，负青风就是负青风，只是他捡来的负青风。

        “三叔，谢谢。”

        负青风睁着眼，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直视许老三，这一声谢，是真心实意的谢。

        两人来到街上，找了个面摊坐了下来，可刚坐下，一阵马蹄声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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