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善意的谎言
第21章善意的谎言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正插着输血的管子。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病房，屋里只有三个床位，另外两个床位都还空着。
白倩趴在病床边上已经哭成了泪人。
刚才我被人捅刀子的时候，应该把她给吓坏了吧。
我们之前谈过一年多，我知道她胆子小，平时连走夜路都害怕，更别说当面看到歹徒持刀行凶了。
我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可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像虚脱了一样。
“白倩。”我虚弱地喊道。
白倩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我已经醒了。
她胡乱擦了擦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王浩，你醒了啊，刚才你快把我吓死了。”
我挤出一个微笑，安慰她说：“没事儿，还死不了。”
白倩立马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皱着眉头说道：“不许你提那个字！”
见我点了点头，她这才松开了手。
这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翻了一下我的病例，说道：“王先生，您之前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多亏这位姑娘把你及时背进了医院。”
听到医生的话，我感激地看了白倩一眼。
“她是您女朋友吧？”医生问道。
白倩突然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以前是。”我小声回道。
医生有些尴尬，赶紧扯开话题，说道：“幸好匕首没有伤到您的关键部位，而且我们及时给您输了血，只要您在医院里再休养两个礼拜，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需要多少钱？”我赶紧问道。
“输血每次五百，病床位两个礼拜七百，再加上治疗费、护理费、营养费之类的，大概需要五千左右吧。”医生回道。
五千块钱对于正常的上班族来说，应该很容易就拿出来吧，可是我哪里还有闲钱住院啊，连白倩打胎用的两千块钱都是我借贷弄来的，现在住院的话不是雪上加霜吗。
白倩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对我说道：“没事儿，王浩，你安心住院就行，晚上我去他那里借钱……”
我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心想，如果那个畜生真的在乎白倩，白倩会这样低声下气地来求我帮忙吗？
“别指望他了，那个畜生靠不住！”我打断白倩的话，生气地说道。
白倩立马低下了头，都快把嘴唇咬出血来了。
“医生，如果不住院的话，需要多少钱？”我又问。
医生刚才听见了我们的对话，知道我们手头紧，但还是皱着眉头说道：“王先生，鉴于您目前的状况，必须得住院，您的伤口刚缝了七针，乱动的话容易把伤口扯开，那样只会加重您的病情。”
“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需要打破伤风疫苗，还要定期给您清理伤口，防止伤口感染……”
医生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先生，给您讲了这么多，您现在知道住院的必要性了吧？钱是王八蛋，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啊！”
我点了点头，无奈地回道：“知道了。”
医生扶了扶镜框，说：“我姓马，你可以叫我马医生，住院的费用可以晚点交，我回头跟医院那边说一下，住院期间您如果有任何不适，随时可以叫护士去喊我，我先走了。”
“谢谢你，马医生。”白倩站起来，对他鞠了一躬。
马医生赶紧扶住了她，回道不客气，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白倩坐在床边，喃喃说道：“王浩，住院费……”
“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我打断她，大声说道。
因为我的身体太虚弱，刚说完话，就剧烈咳嗽起来。
白倩赶紧起身给我顺了顺气。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她推开，冷漠地说道：“你走吧。”
白倩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道：“王浩，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阴阳怪气地回道，“要不是因为陪你来医院，我会被人捅刀子吗？”
“肯定是你那个疼你爱你的男朋友做的好事！白倩，认识你算我倒了八辈子霉。”
我的话一下子把白倩给刺痛了。
那个人已经伤透了白倩的心，我现在又这么说，无疑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怔怔地看着我，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王浩，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滚！”我大声吼道，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白倩被我的吼声吓了一跳。
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出来。
“还不快滚！”我又吼了一声。
白倩吓得浑身一抖，看了我最后一眼，转身跑出了病房。
而此时，我的眼泪早已把枕头湿透了。
我知道捅我的人不是白倩男朋友指使的，是另有其人。
而那个人就是陈啸。
那个畜生昨晚被我揍得不轻，我以为他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没想到我还是太年轻，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太美好了。
之所以故意气走白倩，是因为这件事情和她无关，我不能把她牵扯进来连累了她。
白倩是个好姑娘，而且刚刚做完流产手术，需要好好休养，怎么能再照顾我呢。
现在白倩一定非常恨我吧，我心想。
恨吧，她越恨我，也就越安全。
等眼泪流干了，我从病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了手机。
我找到金爷的电话号码，拨通了他的电话。
只听那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靠，又是你小子啊，怎么着，这么快就还钱啦？先说好，金爷我可不是慈善机构，哪怕把钱借出去一小时，照样得收利息！”
我挤出一个微笑，赶紧说道：“当然给利息。不过金爷，我不是还钱的，而是找您借钱的。”
“又借钱？”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冷声说：“低于一万免谈，老子可不想再为了两千块钱跑一趟，利息还不够来回路费的。”
“行，那就借一万。”我咬了咬牙，回道。
“嘿，这还差不多，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虚弱啊，是不是被人捅刀子了啊，哈哈哈。”金爷哈哈一笑，说道，“对了，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
“岭东能源大学附近的仁康医院，305病房。”
“靠，你他妈真被人捅了啊！等着，金爷我马上到。”那边骂了一声，赶紧挂断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金爷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医院，我想坐起来，被他一下子又按了回去。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啊，老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被人给捅了，到时候警察问起话来，说不定得把我当嫌疑人给抓起来，你说你这不是诚心找事嘛，金爷我做得可是正经买卖，你……”金爷说起话来就像开了机关枪，得得个没完没了。
“放心，没报警。”我赶紧打断他，“我知道这件事和您没关系。”
“行，到时候要是真有警察问起来，你可得把事儿给说清楚哈，金爷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蹲大牢。”
他从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借贷合同递给我，然后又掏出厚厚一沓儿钞票塞在了我的枕头底下，说道：“签完合同，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感动，觉得金爷虽然是放高利贷的，但也不是个只会见钱眼开的商人。
“谢谢。”我说道。
金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行了，别整这一套，快点儿签吧。”
我侧着身子，吃力地填起合同来。
“唉，老子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非得被你气死不行，真他妈不省心，借钱也就算了，住个院还没人照顾，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我填完合同递给了金爷，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在很偏僻的农村，离岭东远，爸妈来一趟不容易，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我。”
金爷把合同分成两份，留了一份给我，他犹豫了一会儿，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张钞票来，说道：“金爷我来得匆忙，忘记带水果，这一百就当给你买水果了。”
“金爷，这可使不得！我是您的客户，您用不着……”我惊慌失措地说道。
“怎么？嫌老子的钱脏啊？”金爷骂道。
“不……不是。”
“那就拿着。”金爷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在我跟前，说：“上面的座机号还有另外几个手机号都是我的，有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我拿起名片看了看，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金爷瞪了我一眼，骂道：“别他娘的笑，名字是我爹妈起的，我也没办法。”
金爷原来名叫金钱豹。
“行了，好好养伤吧。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小子敢赖账，可别怪金爷心狠手辣。”金爷说完，拿起公文包离开了病房。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哪怕金爷是坏人，也是个不算太坏的坏人。
我把这两次的借贷合同放在一起叠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藏在了贴身口袋里。
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恍惚中我梦见了晴姐，她朝我走过来，笑靥如花。
但她来到我的面前，脸上一红，就开始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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