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半魄越到成魄
两人一路搀扶着林子玄来到老爷爷家。
此刻，张家屋内。
一位面色苍白上了年纪的老头正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床边跪着一男一女正在哭泣。
林子玄大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床上的人应该就是今天他们要接的人，床边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他的女儿女婿或者儿子儿媳妇。
看老头那要闭不闭的眼睛，似乎有些执着要留于世间。
应该是因为得了病，而无法开口说话，全身也无法动弹，只能用那未闭的双眼表示他还活着。
旁边的林子玄站在那等着，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远离亲人。
可是等了一会儿，那老头似乎跟他作对似的，就是不闭。
林子玄有些焦急，“你们不是说他寿限已至，时间不多了吗？我怎么看着我们来早了呢？”
白无常再掐指算了一遍，“是啊，他的确寿限已至，时间不多了，可能是回光返照吧，我们再等等。”
“要不我们现在回去等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再过来。”
“小兄弟，多些耐心，要是现在回去，说不定还没踏进屋门就又要来了。”黑无常劝慰道。
林子玄无奈，毕竟他说的也对。
林子玄看向身后悠闲地坐着的两人，仿佛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也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那你们平时就一直等着”
白无常率先开口，“不是，其实小兄弟这时候你可以和他的魂魄对话，虽然只是半魄，但已经足够了，他也会看见你，也能听见你说的话，也能和你对话。”
“我们平常就是和他们的半魄对话，对他们进行劝导……”
“劝导他们快点，大家都好吃饭”林子玄说着将视线移向了他们的长舌。
黑无常点点头，“嗯，是这个意思没错，虽然话糙但是理不糙。”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舌头那么长了，又知道了为什么两人都如此健谈了，要是没副好嘴还真的做不来。
“小兄弟，这个是最简单的了，所以我们希望你来，正好锻炼锻炼你的能力。”
“……好吧。”
林子玄走到床前，试探的叫了两声，“老爷爷，老爷爷，你在吗”
突然，在老爷爷身体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半悬状态的魂魄，是老爷爷的，不过有些弱，似真似幻。
看来这就是半魄了。
“臭小子，我早就看见你了，说吧，是来带我走的吧。”老爷爷傲娇的开口。
“是啊，老爷爷，我们要知足常乐，您已经活到了九十八岁了，而且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女儿，您何必久留于世间。”
“而且，阴间也很好玩的，有荡秋千，还可以养鸡养鸭种花种菜，还有各种老年娱乐设施，您要是不着急投胎，就在阴间玩会，再投胎。”
“而且，你也应该为你的儿子女儿着想，他们因为你的离开很伤心，可是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最最最重要的是您的老伴还等着您呢，您一直不投胎，万一您老伴先投了胎，以后遇见了她就是您的姐姐了，这年龄差万一父母不同意怎么办？”
“还有……”
林子玄话还没说完，老头直接闭眼，头弯向一边，没了。
林子玄怔怔的看着面前老头的尸体，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椅子上的两个人也没想到林子玄这么能说，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就这样，两眼望四眼陷入了沉默。
还是林子玄率先打破了静默，“……我是太能说了吗？”
两人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
“咳咳，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林子玄起身，扭头转身，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妈呀！
老爷爷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老爷爷，恭喜您从半魄越到了成魄。”
“还不是拜你这个臭小子所赐。”
“那老爷爷您可以打断我啊！”
“……你给我机会了吗？”
“……啊，这个，咳咳。”正当林子玄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
老爷爷转身往外走，“走吧。”
剩下几人跟着走了出去。
“其实我是觉得你说的挺对的，所以……”
“老爷爷，你也赞同我说的话”
“嗯，现在你们要带我去阴间吗？”
“是啊，我是第一天上班，顺道了解了解流程。”
老爷爷挖苦道，“可是你这样像是上班已经很久了。”
简直比黑白无常还能说。
“嘿嘿，只能怪我太聪明，学的快。”
老头:“……”
他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
一路走到了城池门口，黑白无常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林子玄略带疑惑的看着他们。
“小兄弟，这是第二步，每当我们带着人来之后，就要在刚进城池门口的地方测一测要将他带到那个官员面前。”
“一会儿这里会出现一面镜子，镜子会显示要将他带到城隍面前还是四大判官面前。”
“城隍作为地府的地方官员，负责处理一些小事情，而四大判官负责处理一些较大的事情。”
“小兄弟，你听明白了吗？”
白无常耐心给他解释。
“……哦，明白了。”
正说着，突然一道白光乍现，整个昏暗的地方只一瞬便被照亮，在半空中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白镜，上面写着“城隍”两个大字。
“……这么酷炫的吗？”林子玄看着眼前耀眼的光芒，喃喃道。
显示了只两秒，镜子便消失了，又恢复了原样，只剩下这昏暗的天地。
“小兄弟，看来今天这单挺简单的，走吧，找城隍去。”黑无常先行开了头。
“……好。”
众人沿着左边的走廊，不多久，就到了分叉口，“走左边第三个，这条道通向城隍的衙门。”
白无常指着其中一条道对林子玄说道。
“……哦，那四大判官住哪”
“右边倒数第二个。”白无常又指着从右边数倒数第二条道。
“……哦。”林子玄就像是一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一样不断的问道，知道之后又不断的点头。
“走吧。”
众人沿着这条道走下去，面前果然出现了一个衙门，上面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
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林子玄大致扫了一眼，这跟现代生活中的衙门差不多。
“……这是城隍开小差了？”林子玄看着空无一人的衙门，问旁边的白无常。
“没有，只是没有事件的时候，城隍一般不出现。”
“其实你叫他一声他就出来了。”
正说着，黑无常就已经开始叫了。
“城隍，有事件了，快出来。”黑无常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来喽。”只听见空中传来一声雄厚沧桑的男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然后，只一瞬，堂上便坐着一个头戴官帽，身穿官服的大约四五十岁的人出来了。
而堂下两边也都站满了人，一个个手中拿着威武棒，屹立着，面色严肃。
林子玄被这猛的一出现的人给吓了一跳，直直的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微微抽搐。
“……这都搞什么，出场也不说一声，鬼都能被吓死。”冷静之后，林子玄不满的吐槽了一句。
城隍满脸歉意，“嘿嘿，小兄弟吓着啦，下次出来一定先告诉你一声。”
“……下次不用说了，我下次能做好心理准备。”
林子玄没想到城隍还挺好说话，鬼都这么好说话的吗？
城隍马上恢复严肃脸，清了清嗓子，敲了一下桌上的惊堂木，“请堂上之人上前一步。”
张老头上前一步。
在这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一般年纪大的是不用下跪的。
城隍拿出一本簿子，翻看了起来。
半响，才回道，“堂下之人名叫张益民，是个农夫，平平淡淡的过完了一生，没有什么大的恩德也没犯什么大的错事，不奖不罚。”
“你下一辈子想当什么，这个可以自己来选，不过不能是高官厚禄的，我相信你也不会选当个罪大恶极之人，若想下辈子投个好胎，就在人间多做好事。”
“好了，你可以选一个职业，是还想当一个平民农夫还是当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或者普通的公司小职员，这些你都可以选择。”
“张益民，你选什么”
“……我想问一下我老伴选了什么吗？”
“这个一般是不会告诉你的，毕竟虽然上辈子遇到了她，可是下辈子你也会遇到其他人。”
“……不过，既然你平时的功德稍大些，不妨就告诉你吧。”
“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找。”
“贱内刘云梅。”
“好，”城隍又拿起那本簿子翻看了起来。
“哎，找到了，她……她选择做了一个公司的小职员。”
“……好，那我也做公司的小职员。”老头有些激动。
“好……”城隍放下簿子，摆了摆手，“那就去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去吧。”
“好。”
审判完之后，林子玄还要带着他轮回才能算完成一个。
走在去奈何桥的路上，林子玄边走边用意识和小胖交流。
“小胖，这城隍审判就这么草率的吗？”看到刚才那一幕，林子玄真的有点怀疑他来的是冥界吗？
都这么草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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