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王卫晋与他的理想
王卫晋因为封建制和郡县制的事大闹朝廷。
先说下封建制和郡县制的概念：
封建制：皇帝是天下共主，天子分封诸侯、各省总督或是皇族或是士族。诸省有很强的自治性。你甚至可以说，总督的省民甚至都不是皇帝的皇民。这种统治结构是立体的。
郡县制：皇帝是天下人的共主。天子派遣县长统治一万个县。朝廷各部管理各省省长、督军、县长。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统治结构是扁平的。
十年前的大明肯定是郡县制，因为所有的省长、督军、县长都是朝廷派遣的。
现在大唐初立，现在天下的制度是什么样的，根本不是大唐朝廷能控制的！然而根据以上的概念定义，大唐应该算封建制，因为朝廷钦令不出长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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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张强生简略说了一下《唐律》的制定进程，很明确地说明了大唐将来要施行郡县制。这意味着大唐早晚要取消总督，重新派遣省长和督军。
各省总督代表还没说话呢，这个王卫晋就跳出来了。
王卫晋：“朝廷还没吸取以前的教训吗？大明从照天盛世一下子就崩溃了。这就是因为郡县制容易土崩！平时越稳定，到时越混乱！一旦崩溃，就是总崩溃，亿万人民被裹挟，立即就改朝换代！这次大唐还算好的，圣地出马了，因此没死多少人。以前的时候，哪次不是百不留一！”
王卫晋是山西的代表。如果说天下哪个地方最喜欢封建制，那肯定是山西了。这么多年了，山西一直跟长安中央朝廷不和。山西的铁路、公路都不通内地，甚至它们的宽度都不一样！甚至山西的货币和度量衡都和内地不一样！朝廷自然看它不爽，但又打不过它，而它也不找事，于是就算了。
张强生：“朝廷控制一切，让一切安定有序，井井有条，这样才能真正的稳定。”
王卫晋：“那你说为什么大明施行郡县制，还完蛋了？”
张强生：“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它没有把郡县制坚持到底。它没有防微杜渐，没有斩草除根。先难的是河北的赵正豹。他裹挟河北，再进攻中原，以致天下不可收拾。”
王卫晋：“那是因为朝廷管得太严了，各省一点力量都没，没一点制衡力量，一点小波澜就翻船。赵正豹摧枯拉朽般控制两河，不正说明那些县长都是废物吗？在县长心中，在臣民心中，谁当皇帝不是一样的？无论是赵正豹还是朱鸿华，有什么关系？如果赵正豹是在山西造反，不说我们山西府军，就是县兵都把他拿下了！当年赵正豹和刘兴朝都打过山西，还不是被我们打跑了！”
张强生冷笑：“那你们山西是怎么想的？你们是不是也那样想，谁当皇帝不是一样的？”
王卫晋：“我们倾向维持原状。我们不干涉长安。”
张强生：“朝廷制定律法，你在这里叽叽歪歪，这不是干涉长安？”
王卫晋：“那是你们先干涉我们！”
张强生：“我们是朝廷，怎么不能管着地方？”
王卫晋：“我们是地方，你们管我们干什么？”
两人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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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东方永义站出来。
他站上前，看了看张强生、王卫晋、皇帝，说：“神权社会、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郡县社会，所谓金木水火土，天道轮回，万世不爽。神创世纪是神权社会，第一次大洪水后是原始社会，第一夏朝第一商朝第一周朝是奴隶社会，第一秦朝到第一清朝是封建社会。封建制度腐朽没落，要不得啊要不得！封建迷信也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第一清朝之后进入新时代，第二次大洪水后的悲惨经历让我们选择了郡县制度，只有郡县制度才是永恒完美的。历史至此终结。没什么好讨论的，郡县制度是最好的。”
所有人目瞪口呆。
张强生大怒，指着东方永义：“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根本经历过什么奴隶制度。根本没有第一夏朝。第一商朝和第一周朝是封建，从第一秦朝以后都是郡县，从来没变过。哦，前前朝的大民算个例外。那是极少的例子。”
王卫晋对张强生说：“第一秦朝把我们都害了！秦始皇建立了郡县制，以致后世永远地坠入深渊，只有无尽的循环！现在是时候恢复封建制了！”
张强生：“不要以为就你想恢复封建制。知道大民吗？你知道大民是怎么亡的吗？”
王卫晋：“不要提大民！那是伪封建！山西唯一一次沦陷就是被大民始皇帝攻陷的！我们本来是封建制，他非要废掉，然后重新建一遍封建制。他根本不懂封建制的核心！封建的核心就是传统和神性！重复建立的封建有个屁传统！有个屁神性！怪不得大民被朱大长灭掉！活该！”
东方永义对两人说：“封建让人愚昧，让人迷信，让人异化，而郡县让人人平等，人人自由，人人安居乐业。”
王卫晋对东方永义：“你在说什么啊？你知道什么是封建，什么是郡县？”
东方永义：“你这都不懂？神权社会、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郡县社会，所谓金木水火土，天道轮回，万世不爽。神创世纪是神权社会，第一次大洪水后是原始社会，第一夏朝第一商朝第一周朝是奴隶社会，第一秦朝到第一清朝是封建社会。封建制度腐朽没落，要不得啊要不得！封建迷信也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第一清朝之后进入新时代，第二次大洪水后的悲惨经历让我们选择了郡县制度，只有郡县制度才是……”
张强生打断了东方永义：“你傻吗？当年秦始皇把贵族全杀光了，第一秦朝到第一清朝连贵族都没，除了皇帝就是平民，全国都是郡县，哪来的封建？封建封建，有封有建！用你那猪脑子想想。”
东方永义：“你没看过书？书上说……”
张强生指着他后面的赵余央和卢子罗这批内廷人，说：“你问他们，你看的所有书，都是他们写的。”
东方永义盯着那群太监。
内廷人都抬头看着大殿的宫灯，还吹着口哨。
东方永义：“皇帝教导县长，县长教导平民……”
王卫晋不耐烦地说：“我们两人讨论问题呢，你这呆子一边待着去！”
东方永义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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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宰相杨明阳上前，说：“郡县制确实不妥。朝廷各部控制这么多县，毫无制约，早晚出事。”
崔继财也站出来说：“现在大唐初定，气象万千，各省都生机勃勃。我代表江南六省希望陛下维持现状，不要实施郡县制。”
崔继财是江南省在朝廷的代表，也是江南诸省、商业教在朝廷的代表。
张强生冷笑：“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都想自立。”
龙椅上的皇帝李鸿思说：“这些我都知道，它们有好有坏。封建有瓦解之忧，郡县有土崩之虞。但我倾向郡县制，因为郡县制可以更快更好地造福天下。在郡县下，人人平等，安居乐业，多好。我相信平民，不相信县长，但我相信我能教育好县长。我不相信那些总督，我相信我。我会制定一项完美的制度，我会留下一个完美的朝廷和完美的臣民。”
张强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多省现在……”
皇帝：“我知道。由于现实原因，很多省现在是封建制。”
很容易看出大唐那些省是封建制，那些是郡县制。这太简单了，凡是有总督的，都是封建制，凡是有省长和督军的，都是郡县制。郡县制有：京畿、中原、西凉、辽东。封建制有：辽西、河北、山西、山东、江南诸省。
张强生：“将来我们肯定要……”
皇帝：“闭嘴！”
张强生脸色红。
皇帝继续说：“我决定建立一国两制制度。封建的继续封建，郡县的继续郡县。一切都慢慢来，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张强生：“一国两制？一国两制肯定不行的。制度是不能妥协的。因为它们自身就是自身的合法性！事实就是事实的合法性！制度就是制度的合法性！坦白说，一切都是自我认知，无法说服。就好像……就好像正义必然只有一种，如果有两种正义，只能一种是正义，一种是不义！”
皇帝：“要和平共处。”
张强生：“不可能和平共处。肯定要一个吃掉另一个，因为对方的存在就是自身存在的非法性。郡县制不可能在一省单独建立，因为人们会跑光的。或许，我们应该建个长城把它们围起来。”
皇帝：“人们为什么会跑？”
张强生：“因为控制多啊。谁想被控制？”
皇帝：“你的意思是，郡县制是坏的，人民会逃跑？”
张强生：“坏？那看对谁，对朝廷是好的。”
皇帝大怒：“错！我是为了所有人！我为他们好，他们怎么会跑？”
张强生脸色阴郁，没说话，不过最后还是说：“一国两制……那说明朝廷没实力，别人会议论的。”
皇帝说：“我知道。为了长远的目的，暂时的名声是可以牺牲的；为了长远的正义，暂时的不义可以忍受的；我是为了天下，不是天下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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