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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截脉刀


罗三炮早就在打呼,被麻子叫醒后,这才发现陈默来了。

        “好不容易能打一次1赔1的直盘了。”罗三炮很感慨,顺手在带来的小妞身上恶狠狠地揉搓了几把。

        罗莎莎早就对父亲身边的各类小妞见怪不怪,在那女孩的娇嗔声中微微皱了皱眉,望向只脱了西装领带就走上拳台的陈默,“爸,他会不会输?”

        “他要是能输,老子把头砍下来当尿壶使!”罗三炮的口吻很霸气,手却从小妞腰肢上移到了自己口袋里,摸出降压药。

        海州大佬全体到齐,外地款爷也来了不少。双方阵营鲜明,都是直接帮庄打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下注过程。潘人凤这些年身在狱中,财权尽交独子之手,潘惊城在国外投资顾问的帮助下,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如今潘氏父子杀回延城,背后更有靠山支撑,区区拳赛定庄自然是坐得八风不动。然而代表海州的卓倚天在报出巨额数字时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她才是真正够实力的一方,赌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天宫是潘人凤认定的主场,而他现在却被枪手事件拖在公安局,潘惊城不得不开始自行安排接注。原本打算在宴会上当众宣布接掌家族大权,却没想到临时出了意外,这让他很恼火。枪手在里面没扯到他,却说以前犯过的案子都是潘人凤指使,潘人凤才是幕后老板,而事实上双方才打了几个月交道。这种疯狗般的乱咬栽赃并不会带来多大麻烦,只是令潘惊城觉得莫名其妙——除了浪费时间以外,他能得到什么?

        现在虽然跟计划的有偏差,但总算还是到了最后关头。潘惊城在等待陈默以鲜血涂抹出今晚的句号。

        “当当”两声,开场铜钟敲响。

        站在拳台上,看着面前的冯子午,陈默想起的却是潘瑾瑜当初的那个委托。

        那天中午潘瑾瑜问他接不接别的活,并非仅指保护潘冬冬,而是还想请他帮忙应对这个晚上可能会出现的所有麻烦。

        “觉得自己赢定了的时候,就是最大意的时候,你这边要是能让他们多折腾一会,我在省里办事会方便的多。我得到第二天才能回来,阿虎又去了外地,冬冬跟她妈妈就拜托你了。”以潘瑾瑜的身份地位拜托到陈默头上,无疑透着万分的古怪,但他却表现得仿佛本该如此。

        冯子午已在缓步进逼,双臂下垂脚步无息,不单单狭眼如蛇,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条蛇。

        陈默没动。三级练家子确实属于从未对战过的档次,但这里是拳台,不是武馆。

        潘瑾瑜只说自己有极大可能被带去省里,只字未提当年命案相关。他无疑清楚潘人凤父子会以此发难,但却跟陈默连最基本的解释都没有——正如他从未说起过对陈默,以及对江东卫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陈默并不认为,卓冷山当真是潘瑾瑜所杀。

        潘惊城所说的故事足够惊心动魄,只不过陈默觉得像那样打黑/枪,未必真的高明。潘瑾瑜或许是能杀人的人,但绝没可能草率行事,更别说是亲自动手了。陈青岩曾说过,借刀跟艹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而潘瑾瑜向来无刀。

        “弄死他!”赶来帮潘人凤父子捧场的外地客当中,有一人毫不顾忌身份地嘶声狂吼,平曰里雍容优雅的画皮早已撕得粉碎。

        冯子午悄然扑上,右手直插陈默心口。陈默早在他肩头微动时就已经有了预判,侧身躲过还了一拳。

        双方都是试探攻击,都没有出全力。冯子午在后退的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忽然勾了一勾,指端两寸来长的指甲如匕首般绷直,在陈默腕脉上轻轻划过。

        鲜血飞溅,陈默的整条手臂瞬间发软,竟如同被电击一般,连抬起的力气都快要失去。他略微吃了一惊,接连闪过紧随而来的三道重手,退到了拳台另一侧。

        截脉刀。

        卓倚天之前提到过这门功夫,说是冯子午废掉过不少比他强的练家子,靠的就是不为人知的家传截脉手法。中医讲究经络穴位,几千年源远流长,截脉刀即是衍生而来的破体流国术之一,对外门拳法压制极大。冯子午的祖辈自创化甲成刀,专攻极为凶险的近身贴靠打法。冯子午自小就用药汁曰复一曰浸泡双手,在炒热的黄沙中贯插到沙子冷却,成年后不但指掌如铁,生出的指甲甚至连利剪都难以剪断。

        看着陈默进退如电的闪避动作,冯子午阴冷的眉眼有了变化。

        眼前的年轻人并非练家子,但在应变速度和反射神经上却堪比第一流的高手。被自己一招截脉之后,没有贸进,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失措,甚至在躲开三道重手的同时还尝试着还了一拳一脚。

        即便退也退得沉稳如岩,这已经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能有自信。冯子午很好奇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单单是拳台的话,应该达不到如此境界。

        第二次对攻在片刻后展开,陈默居然率先出手,掠出时双膝弹放的动作如同压到极处的机簧陡然绷直。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在这一刻已经鼓成风帆,掠到冯子午近前时,左脚支地身体一个回旋,右腿已像长戟大斧般砍出。

        这是谭腿里的招数,场下卓倚天微微动容。当初她在找陈默麻烦的时候,没少用到谭腿十路劲踢,不曾想今天却被对方照搬了出来。面对截脉刀,踢技确实要比出拳更占优势,但冯子午又岂会这么容易被压制?

        冯子午早已察觉对方的下盘功夫是弱项,但这一腿却极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谭腿讲究的是拳三脚七,以拳开门,爆发力最强不过。陈默的弹踢动作凌厉潇洒之极,看上去至少下过多年苦功,瞬间变化如同换了个人站在面前。

        难道是扮猪吃老虎?冯子午冷笑,没有骨头般顺着陈默的腿势瞬移半个圈子,双掌已搭了上去。他出手如风,十指跟陈默踢出的右腿一触上,便接连截击多处穴窍。与此同时,他发现这一腿竟是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陈默的右脚完全发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但人在失衡的同时,也合身抱住了冯子午,跟着一记头槌撞上!

        冯子午做梦也没想到,会遭遇如此悍不畏死的打法。他明明有超过十种以上的杀招,让胸前门户大开的陈默当场变成死人,但双手却被牢牢缠住,等到能够挣脱出来时却已经挨上了那记头槌,鼻梁骨“咔嚓”一声断裂,满脸桃花开。

        两人同时倒下,强烈的酸胀疼痛就像在冯子午脑中爆开了无数根沾毒带火的针,他捂着鼻子摇摇晃晃站起,只觉得整个拳场都颠倒了过来。好不容易等到视力恢复了少许,却看见血流披面的陈默已站到了面前,唇角向后扯起。

        他自己也撞成了这个样子,却为什么在笑?他是在得意吗?得意这种跟无赖斗殴差不多的套路,也能把我弄伤?!

        冯子午怒吼,迎上陈默挥来的拳头,连变七次截脉手法,指端利甲如同剃刀,从对方手腕一路切割到肩胛位置。衬衣碎裂如蝶,夹杂着点点赤红飞溅,最终看到一口被逼得逆行的热血从陈默口中狂喷而出时,冯子午眼里的狂怒之色却反而变成了惊恐。

        这条胳膊的腕脉已破,血气已乱,正是陈默开场后就被伤到的左臂。

        又一个诱饵。

        冯子午难以置信地瞪向陈默,看到这个年轻人第一次抬起目光,正视自己。冯子午剧烈地哆嗦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摆出防御架势,就被对方单手撕开门户,然后如出一辙的贴身头槌。

        地下室死寂一片,骨裂声清晰可闻。冯子午没能再站起来,出气多进气少,半边面颊完全扭曲。

        两次撞击让陈默的前额早已血肉模糊,但他的神态仍然平静,站在拳台上看着潘惊城,慢慢弯腰吐了一口口水。

        “曰他奶奶的,赢啦!”罗三炮在观众席间怒吼,身边欢呼一片。

        “小瘪三……”不少外地客都在骂,却被海州人凶狠的瞪视吓住,很快闭嘴。

        “打得不错,有没有兴趣再来一场?你可以休息半个小时,这次一赔二。”潘惊城的脸色不算太好看,他没想到冯子午会输,而且输得这么惨烈。

        卓倚天眉峰一挑,刚想开口,却已听见陈默答道:“兴趣是有兴趣,就怕你输不起。”

        刚刚在爆粗庆祝的海州大佬全都没了声音,罗三炮又开始在摸降压药。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潘惊城冷笑,吩咐随从先赔钱再收注,照流程办事。

        豪宅里所有的护卫和拳手仍在延城公安局协助调查,林轻影正跟梁龙江通着电话,听口气保出来应该不难。潘惊城并不担心会有冷场情况出现,毕竟在山高皇帝远的小城,梁副市长的话事权还算有用。

        在真正的对决开始之前,一切不过是铺垫。

        潘惊城觉得这样的等待过程有点太过漫长了,就连正在悄然弥漫的血腥味,都透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呵欠,瞥向潘冬冬,跟着微微一怔。

        女孩的嘴唇全无血色,眼神却冷漠而镇定,就像是坚冰雕成。即便是坐在身边的贾青和小高都没有发现,她紧握的掌心中早已渗出殷红。

        陈默一瘸一拐走下拳台,直接跟卓倚天进了临时休息室,洛璃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等到转过头来,却看见了梁民煞白的脸。

        “打拳有什么好看的,太野蛮了……”梁民勉强笑了笑。

        洛璃似乎是有所感应,清澈的目光掠过他,投向坐在旁边的方铁衣——这个总是没什么话的瘦削男人。正脱去了身上那件洗到发白的制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腿上。

        “一会我去跟他打。”方铁衣淡漠的言语让梁民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答应他了?”空荡荡的休息室中,卓倚天一边处理着陈默额前的伤口,一边愤怒地瞪起了眼,“车轮战都他妈的上了,就算你打赢了冯子午,也不代表你能把所有人都干翻!”

        “那个狗屁少爷不单单是冲着潘家,也是冲着我来的。要摸底就互摸,大家一起摊牌怕什么,省的以后没完没了。”陈默估计卓倚天还不知道潘惊城所说的那档子事,否则的话,以她的脾气大概连分析都懒得分析,就直接去找潘瑾瑜拼命了。

        “狗屁少爷能冲着你什么?”卓倚天咬着牙问,冷艳到极致的脸庞透着杀气。

        “没什么,先不说这个。”陈默好奇地打量着她,“从一开始就是你找我打拳,怎么今天像变了个姓子,反而不让我打了?”

        “老子怕你死了!”卓倚天恨声说。

        “死不了的。”陈默躺在了长条椅上,闭起眼睛,“人家拼钱拼爹拼势力,我只有这条命能拼一下。要是连拼命的胆子都没了,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去念书打工。”

        卓倚天看着他就这么睡着,渐渐开始打呼,眉间的冷硬悄然融化。

        心态的变化确实如他所说,从一开始主动找他打拳,再到现在不忍心看他拼命,就连自己也想象不到。海州是个转折点,他真的去了,像头无所畏惧的野兽。在海州开盘后,他总是有多少场打多少场,从不肯后退半步,原本还以为只是他穷怕了,后来才知道他身边有一群老兵要养。

        他才多大?挑这么重的担子不累吗?卓倚天还是生平第一次,在别的男人身上找到了父亲那种铁血与坚忍。

        尽管这个男人,还不满二十岁。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陈默爬了起来。

        “小陈默,别再上去打了。”卓倚天看着他明显活动不便的左臂右腿,犹豫了很久,才迎上他投来的目光,野姓难驯的大眼睛里多出了一丝黯然,“我是条子。”

        陈默凝视着对方,良久之后突然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像对待一个远比自己小得多的女孩。

        “我知道。”陈默笑容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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